第717章再上沙场
城头上,那些崇祯委派来的文武官员们,一个个都是惶然恐惧的表情。
他们此时最担忧的事情,便是士兵和军官们在愤怒的情绪之下,哗变对他们造成不利。
谁做江山,其实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大,他们最担心的是这些人要了他们的命。
其中有一位大人被听厌烦了士兵们的呼喊,忍不住开口说道:“军令是要你们守城,而不是让你们出城营地,你们在这里叫喧着出城营地,莫非是心怀不轨,想骗开城门吗?外面的那些人,多半是假冒的王师,咱们千万不能上当。”
他的话刚刚说完,便迎来了周围士兵们愤怒的目光。
有的军官更是忍不住骂道:“这便是大明的大人们吗?拿着天子的俸禄,每日里花天酒地也就算了,遇到危险的事情,竟然只知道畏缩不前,你们平日里所说的那些忠君爱国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时候,全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狗官!”
“贪官污吏~!”
“卖国贼!”
本来就群情激奋,这位大人还主动上去挑动大家的情绪,自然有人忍不住骂他。
一旦有人起了头,这事情就停不下。在场的士兵们虽然不至于用刀杀了这位大人,但是想让他们停止骂街,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这位官员往日里贪污枉法挨骂就已经不少了,但是今天这一会的功夫,挨骂的数量竟然比他上半辈子都多了。
无奈之下,他感觉自己没有办法见人,只能用袖子遮住脸,偷偷摸摸的下了城墙。
而士兵们也烂的跟他争执,一个个将脑袋伸向窗外,去观看外面的战局。
来人可是大名鼎鼎的亲王殿下,在大明帝国每一个军人的梦想,都是一览亲王殿下的英俊和风采。
今日有了这个机会,大家谁愿意放过。
而在城池下面,刘宗敏正恐惧的回头,他第一时间逃走,果然是一个无比明智的决定。
他终于知道平贼总兵官是谁了。
平贼总兵官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啊。
追击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忘了。如果知道,平贼总兵官是秦王,再给追击几个胆子,追击也不会跟着造反的。
秦王殿下的本事,是自己可以反抗的吗?
以前听说秦王殿下的武艺废了,那他武艺废了,还打败了闯王,如今他骑在战马上,一点事情都没有,自己岂不是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猜得没错。
虽然李栋的身体并不是很舒服,但是在仇云生的药物下,三才蛊全面陷入了休眠,此时的李栋可以发挥出自己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力。
当年李栋的灭顶八枪,那可是威震整个大明帝国的。
如今让灭顶八枪重见天日,李栋不知道有多兴奋。
所以他的骑兵部队,像是疯了一样,疯狂的突击敌人的军阵。而本来还兴致不错的刘宗敏瞬间就郁闷了。
刘宗敏第一次遇到那么强悍的将领和队伍,自己的军阵从突破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可能在重新建立有效的抵抗。
前面跑的慢一点的人,会被后面的自己人踩成肉酱。后面跑的慢的人,会被李栋砍成肉酱。
此时所有人都在怨恨自己的爹娘,为什么不给自己多生两条腿,那么自己逃跑的时候就能够快一些了。
很多人都是连滚带爬,手里的武器早就扔掉了。还有很多人,选择了直接投降,没有办法,李栋的名声太吓人了。
让他们根本就升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
这李栋多少年没有亲临战场冲锋,一旦上了战场冲锋,那破坏力实在是太吓人了,比起项羽来说,一点都不差。
后来李栋杀的太开心了。
直接一人骑着战马冲到了最前面。距离刘宗敏的距离,不超过三十步。
城墙上,所有人都被李栋的悍勇所感染了,他们站在城墙上不停的为李栋欢呼。
“难怪能够成为秦王,这份勇敢,在大明朝真的不多见了。”
“当年的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将李栋在战场上一幕幕都卡奈眼里,此时叛贼被打的落花流水,败事已经非常明显了。
反贼手下的大多数士兵都选择了投降,或者逃窜,唯独一声军铠甲的刘宗敏最为尴尬,因为他成了醒目的目标,他跑到哪里,都有人追逐他。
“刘宗敏,还不受死。”
李栋在后面猛地一声呐喊。
震得刘宗敏心脏直跳,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此时李栋距离他已经不足十五步。
他又向前看,前方一大团烟尘升起,那是大队骑兵行动的痕迹,是他的新主子前来接应了!
这一刻,他几乎要感激涕零,为新主子的善解人意而欢呼。
可是他突然,对面新主子来救自己的速度,明显敢不上人家追击的速度。
这是典型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苍天啊,你怎么这么折磨啊。
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能够保佑我不死,我刘宗敏这辈子再也不敢折腾了。
“杀!”在他的耳后,喝声响起。
刘宗敏虽然畏死,但终究是沙场宿将,见此情景,猛然侧身,将身体藏在了马腹之侧,同时举起右手,对准了李栋的胸膛。
在他的右手之中,赫然就是一柄手弩!
李栋看到手弩时呼吸顿时停住,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全身寒毛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在此之前,自己也经历大小数十战,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在这一刻,李栋并没有感觉到恐惧,反而感觉到一丝丝刺激。
虽然身上有鱼鳞甲,可这种距离之内,鱼鳞甲未必能够抵挡手弩!
李栋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种场面他见得太多了,在最短的时间内,他想到了办法。
他的身体也在同时做出了反应,甩镫离马不闪反扑,腾空向着刘宗敏飞起!
几乎在李栋腾空的同时,手弩响了,李栋的战马痛嘶着摔倒,巨大的惯性还是让它掀起一片尘土,在地面犁出一道血肉和泥土的沟痕。但刘宗敏也没有因此而高兴,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轻,也腾空飞起,而且还在空中旋转不休。
他看到了李栋在地上打着滚,来化解自马上跳下的惯力;看到了李栋的战马脖子和背部完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脖骨也明显折断了;他还看到自己的战马,驼着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在狂奔,那具身体似乎还有些眼熟。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就在方才李栋飞身扑起的同时,他抽出了腰里的刀斩向自己的颈脖。
“好快的刀……”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城头之上望着这边的众明军顿时欢呼出声。
不过城头的欢呼很快就变成了惊叫,因为那些前来接应的白莲教徒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加快了马速,其前锋此时离李栋,也不过就是五十余丈!
果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在白莲教徒面前的,便是他们恨之入骨的秦王李栋。
李栋对此仿佛一无所知,他爬起来后,先是去捡起在地上乱滚的刘宗敏之脑袋,然后才大摇大摆地向着己军行去。
他自己的战马重伤已死不堪再用,刘宗敏的战马则逃得远了,因此他只能步行。
就在城头的担忧与惊呼声中,突然间一骑飞驰而来。严格来说,是一个艳美的骑士拉着足足十余匹战马跑到了李栋身边。来者正是金镶玉,方才别人忙着杀敌的时候,他却忙着去抢马,未受伤的好马被他扯了十余匹,此时正派上了用场。
李栋翻身上了一匹马,呼哨了一声,返回了队伍。。
城上是明军,城外是白莲教徒。
“主公,咱们该走了。”金镶玉大声对李栋说道。
“方才你可受伤?”
梁红玉鄙视的说道:“这群土鸡瓦狗,还不配做我的对手。”
“那就好,跟我走。”李栋说完,带着队伍,继续奔驰。
赶来接应的,只是白莲教徒的一个前队,为首的是白莲教的一个堂主,叫孙贤,他身边还跟着很多舵主,领着五千多人,来支援刘宗敏。
白莲教的舵主地位就已经非常高了,堂主的地位更是在舵主之上,他身边的跟着的几个舵主,没有一个赶小瞧这个堂主。
这个堂主以前一直负责天津的事务,尤其是在天津新城建设的过程中,他抓住了机会,白莲教有了长足的发展。
其实,刘宗敏的死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之所以在乎的,是李栋的性命。
这些年来,白莲教的很多人都输在李栋手上,这让白莲教徒各省份的领头人,对李栋都非常的怨恨。
很多人,到了现在听到李栋的名字,就会发抖。
这个堂主也承认李栋很能打,但是他没有想到李栋竟然如此的胆大妄为。
太狂妄了,几百人杀过来。
“杀,杀,杀!”他厉声高呼,催促着兵马就向李栋拥去。
李栋的亲兵们已经在军号声中,放弃了对刘宗敏所带领的溃兵们的追击,就在刚才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已经消灭了起码一千人的反贼。
而自己的四百骑兵没有任何的损失,李栋根本就懒得去看那些白莲教徒一眼,仿佛他们根本不配合自己教授一样。
在李栋的带领下,骑兵队伍像是休假一样,慢吞吞的离去。
孙贤带领着白莲教徒又追了一百多步,赶到了李栋杀死刘宗敏的地方,他身边的舵主们一把拉住了他的缰绳。
“堂主,不能追了,李栋那小子使诈,您看城墙上隐藏的火炮没有。咱们在追,就要吃炮子了。”
李栋他们收拢人马后,贴着城壕南走,距离城墙不过十丈,从城上无论是射箭还是开枪,都处于最佳射击范围之内。
白莲教徒们虽然装备精良,士气也很不错,但是也知道,凭借他们手里的五千人,在敌人有了防备的情况下,尤其是在取得了一次胜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的。
他恨恨地看着李栋亲卫远去的背影,拨转马头道:“走!”
城头之上的明军这时才反应过来,眼见着白莲教徒要远去,城头才零星响起了火炮之声,这倒不象是在轰击敌人,而是在欢送他们离开。
“丢人现眼!”
白莲教新任副帮主叶昊正愤怒的看着孙贤,他发白的胡须因为气愤而发抖,一双眼睛更是能喷出火来。
他隐忍了几十年,一直想要推翻大明朝,如今终于有机会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
因为他很清楚,他已经老了,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推翻大明朝的话,那么以后他就没有机会了。
他不想让自己这几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可是他信任的孙贤却那么软弱,在廊坊城下,让他丢光了面子。
让那个所谓的白莲教的克星李栋,杀掉了刘宗敏之后,然后大摇大摆的离开。
杀掉一个刘宗敏其实算不得什么。
但是这事在京师的首战,这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输了,这样对士兵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其实,刘宗敏在闯王的士兵那里很有威望,他本来还想等到刘宗敏立了大功,就重用他,谁曾想到,刘宗敏那么不堪重用,就这样死掉了。
这样自己在想笼络闯王留下溃败的士兵们,就变的更加困难了。
“副帮主,何必在乎这些无关大局的小事。”
另一位来自东瀛的武士说道,他们来自日本,是自愿帮助白莲教参加对崇祯的作战的,他们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将战利品分给他们一部分。
叶昊知道这些东瀛人不是好东西,但是东瀛人打仗的时候卖命也是真的,他们悍不畏死,比任何精锐的士兵都可怕。
“刘宗敏不过是一个败军之将,而闯王的士兵的心也都散了,咱们就算把他们笼络到一起,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而此时北京城就在我们眼前,只要我们能够拿下京师,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我们又何必在乎一个刘宗敏呢?”
听完东瀛武士的话,也好说道:“
“原本我的意思,是用刘宗敏试探一下,试探一下崇祯最后的底牌,若是有,我们就得当心,但如今我知道,眼前的崇祯根本没有底牌了,他所依仗的,只不过是来自遥远西北的一个秦王殿下,他的文臣武将们,却都是懦夫。他们都希望崇祯会战败,让我们推翻他,然后让我们做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