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睡,开始并没有引起船上他人的注意,都以为我倦乏了,小眯一会儿。
而船要到妖族上空时,迹兄见我还在闭眼打坐,先是唤了唤我,我却没有动静,这才用手推了推我,我已入梦魇,那里还有劲儿支撑身体,于是被他给推倒在地,倒地时还保持着打坐的姿态,迹兄一声惊呼,把海兄他们给吸引了过来。
他见我这奇怪的姿势,于是轻手轻脚地把我的四肢放直,此时的我就是一具没有灵魂,软绵绵的躯壳。他一手抱起我上半身,另一手探我的鼻息,还在出气,他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他温柔地把我抱入船仓里,怕夜露寒重,寒气趁虚而入,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后,看得出大家神情都很紧张。
当他把我平放在仓里一个软垫上的时候,天女率先翻了翻我眼皮,又再次探我的鼻息出气,从天女口中知道我还有气息时,大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海兄又拉起我的手,探了探我的脉,他吃惊地说:
“这就怪了,明明脉是正常的,气息也正常,但人却唤不醒来。”
“是不是中毒了?”
迹兄反问,海兄摇摇头,表情明显否定了这一说法。
“我翻看了的眼睑,眼珠被一缕黑雾环绕,时而又被白雾环绕,不似中毒。中毒人的嘴唇、脸应该是发乌,而他的脸色却是正常的,呼吸也正常。这种情况,我以前没有遇到过。”
说完让身给祭师,祭师又重复了一边天女与海兄地动作,然后摸了摸我的腹部位置,然后沉思了片刻,象似在脑海里搜寻什么,还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没有想起来什么来,因为焦虑而把眉头深颦,他忙问:
“海兄,可有金针之物?”
沧海兄听了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一个丝绣包,从里面拿出一枚很细的针,金光闪耀间,他用手掌默念了口诀,一股蓝色火焰从掌心冒出,他把金针在火上燎了又炙,才把我的手从袖里拿出,对雀衣说到:
“来,帮我把他的袖子挽了,把中指给我拿稳了。”
雀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信任地照他的话做了,当他把我的中指打直了端起时,海兄以闪电般的速度,用金针点刺了我中指皮肤,血瞬间涌了出来,他用手绢沾了,当鲜红的血浸染了白色的丝绢时,就如在白雪里绽开了一朵血红的海棠。
海兄又很取出已准备好的药丸,和在血处,那药丸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把血化解了,就如粉红细末静静地躺在丝绢上,海兄用小指上的指甲轻轻地刮了一点,用鼻子一嗅,这才把丝绢一抖,丝绢又恢复了以前的干净,他才用丝绢把几枚针包起后收了回去。
“江兄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的奇遇?身上怎么会有新魔毒,幸亏他之前食用过了嘉果还有一些仙果,这才镇住了魔毒攻心,按理说只会有大肚皮症状,不应该会昏迷不醒才对。”
“大肚皮,魔毒,昏迷,还有仙果,嘉果,这些都让人匪夷所思啊?!”
迹兄听了海兄的话,把几个关键词重复了一遍,他也许更奇怪的是,我们三人一直都在一起,他也没见我有什么奇遇啊!
“是啊,我们一直在找嘉果,他知道一直没提过,这不让人觉得奇怪吗?”
海兄听了迹兄的话,象是肯定又似不确定,他想了想我前后的矛盾之处,明明是女儿身,却扮着修道男子,而且从我的出现,妖界就頻頻出事,就连蛇族都沉不住气了,还有魔界,这中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联?
他想到了此处时,又摇了摇头,以他的观察与眼光,他又不相信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他除了相信自己的眼光与狐族的嗅觉,还相信自己的骨相推算术。那么,如果‘江兄’真知道嘉果这事,也是有缘由的,这中间肯定有一些苦衷。是什么呢?不管是什么,吾都要查到底,还江兄清白,最重要的是,‘江兄’让他心中有一种情絮在默默生长,那怕他就是一身男儿装,也会让自己有冲动的感觉,他如果还了女儿身会是什么样的呢?他很期待。但他现目前首要任务,是必须要先分析江兄身上所中毒的成份。
如果我知道他如此信任我,我一定是会心存感激,也会觉得能认识此兄,是我三生有幸,是我修来的福气与缘份,有一种人,一见如故,二见如挚交,三见是知己。我和海兄就是如此,而海兄想法也是我这样吗?此时,我在梦中却不得而知。
天女见海兄一直沉思,也没有马上打扰,而是与祭师低声交流:
“祭师,你可有熟悉感?”
“正是如此,我怎么感觉他这病,我有接触过?很是熟悉,但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种感觉真他娘的,让人不舒服。”
“祭师,你方才说粗话了。“
天女一听,忙提醒,祭师白了她一眼,想继续骂下去,
“你奶奶的老天爷,把老子放到这个夏朝,却不给爷记忆!“
但想想最后还是忍住了,那句话只在心里过了一遍,而天女知道他想骂谁,他最想骂的是谁,但骂也无用,他们这样没有带记忆的时空穿越,肯定是违背了常规,才会如此。而且她相信他们到此地是有目的,就是不记得是什么了,但无论如何,都要以本心的正义为主,以天下苍生为主,仿佛只有这样才是他们此行的初衷与目的。
“江兄如此,肯定是之前受了魔毒,然后被嘉果压住了毒,而没有发作出来,而且这种毒里应该添加了新的成份,才造成大肚病,这种大肚病与之前在花妖族发现的新魔毒是一样的,还是要配上耳鼠的血才能根治。至于祭师所说有白色的雾,这应该是后中的,准确地说应该就在刚刚不久中的。“
“这就更奇了,我们几人都在一起,为何单单他中了毒?“
迹兄听了海兄的话,马上反驳道,他的话引起了大家的认同,对啊,都在一起,不可能只是他中毒,如果中毒的话,大家应该一起才对。
海兄听了也摇摇头,最近太乱了,事是一波接一波地来,让他的一直以来引以为自豪的聪明智慧受到了挑战。
“这白色雾丝,应该不是毒,如是魔毒我们耳鼠应该能够嗅出,会给大家提醒,发出警告。“
雀衣这样一说,海兄好象反映过来,他又翻了翻我的眼睑,问祭师:
“可是有一种迷心雾,在魔毒梦魇发作时可引灵魂去到梦中的世界?但这世界只有施法之人可破解。“
“这种从未听过,就算曾经听说过,也没有了记忆。“
祭师一副受莫能助的表情,海兄盯着他看了半晌,觉得他是认真答复的,这才收回了眼光,但表情明显很失望。他也没见过,只在《神通三命》里见过,只提过一句,当时他只关心八卦推命易学术,没有多看,也没有多问问长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方觉后悔。
“先不管这么多,妖界马上到了,我们先回到妖界再议不迟。“
迹兄见海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忍就提出建议,
“也好,说不定姥姥清楚这事。“
海兄听了,眼里又升起了希望,于是他们这才出得船仓,而海兄这时从身上摸出了两片树叶,豁然就是之前他们收到的,他认真地看了看树叶上的字,还有叶片上的气息,当时他怎么就没有想到用气息法去分辨与追寻呢?
他心里自言自语,脚步却没有停止跟上迹兄他们的步伐,刚出船仓,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空气中有魔气在流动,他警觉地四处望了望,而此时雀衣也扇动着翅膀,弯弯却早已迫不及待地飞了起来。
迹兄急忙喊到:
“弯弯不可!“
他还想说:都不清楚魔人是路过还是专门而来,就这样冒然地出去,不是就暴露了吗?结果,他只说完了前句,弯弯抖动翅膀一冲而上,他的后半句就只有留在了嘴里,没说出来。雀衣见弯弯一冲飞天而去,也急了,就只留下一句:
“侬也去看看情况。“
“迹兄,你也去看看,主要任务是保护好她们,耳鼠不能再出事了。“
迹兄一听,也不再矜持了,马上把神笔拿出来,写了一大大的红色梵文咒语,然后就见他瞬间消失不见了,海兄知道他又拿出了另一项看家本领:隐身法。他才放下心来,这个时候,魔界的虫蝇们出现一定没有好事。
而天女却没有如他们在观天上的情况,而是望着地面,她的天生神眼可以看到地面的情况,让她觉得也很奇怪,降到草原上时,眼睛都不能睁开,而现在能睁开了,却变得很神奇,就如一对神眼一样,船离地成至少有几万丈的高度,但她却能看得清清楚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眼?
祭师见她望向地面,神情时而紧张,就过来也向下俯视,但他却没有看到什么,只有云朵与雾气而过。他脑海中有口诀一闪,但是很快就没有了,于是他闭目又一想,这时那口诀又出现了,他想都没有想就复述了一遍,他只感觉身体一轻,居然腾空而起了,但没有维持多久,他灵机一动,把手中的八卦幌向中扔出去,然后他再念了一遍口诀,居然能稳稳地立在了幌子上,他心念一动,那幌就向那个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