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真没有心思与她周旋,于是转身就准备要走,而那位舒妃娘娘却忙着给我行了礼:
“刚刚妾身因夜暮色暗,没有瞧见是皇后娘娘在此,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说完转身就给了自己身边的奴婢两个耳光。那奴婢那里想到自家的娘娘会甩她两耳光呢?于是就摸着被扇红了的脸颊,呆如木鸡的望着自己的娘娘,却说不出话来,只见眼泪在瞬间滚出来,
“该死的奴才,还呆着干什么?还不上去道歉?皇后娘娘的婢女你也敢乱呵斥?你这是以下犯上,想尝尝梃杖是不是?”
那婢女只好乖乖地上前,先给我行了跪礼,然后又转身给桃红行了一礼,嘴里嘟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请娘娘饶命,请桃红姐姐大人大量,给妹妹求个情吧?妹妹真不是有意的,就是这天太暗了一点,灯笼也没有照着脸,所以奴婢就没有看清楚,而得罪了姐姐,真是不应当。”
桃红看了一眼我,见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怪罪,就又望了望翠竹,希望她给个意见,翠竹给她点了点头,她这才上前,扶起了那婢女,说道:
“不知者不为罪,这天是暗了一点,怎生能怪你呢?”
那婢女一听,心里面一喜,忙就又回了一礼:“谢谢姐姐的大度与不追究。”
那位舒妃娘娘这才松了一口气,给我行了一个礼,
“皇后姐姐需要安静的赏花,那妾身就先行告退。等皇后姐姐的身体安康了,妾身再来问候。”
说完狠狠地恨了那位婢女一眼,才转身而去,而那位婢女慌忙跟上而去。边追边说道:“娘娘小心一些,天暗了,奴才给您上灯。”
说完忙把灯笼点上了,然后给她的主子送到前面去。她的主子转身看了看身后也没有了人,于是一下揪着那婢女的耳朵,气忡忡地问:
“你不是说这贱人没有记忆了吗?”
“是啊,娘娘,这消息决对可靠,眼线是从御医身边的贴身小口中打听到的,还花了奴家一只玉钗呢。”
“可靠?你看看她身边那狗奴才,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因主子失忆的紧张劲。你皮发痒痒了?居然胆敢愚弄本宫。”
那婢女一手撑灯,一手护着被拧的耳朵,刚刚还准备委屈地申辩,一听后面的话,吓得忙跪地求饶:
“娘娘,饶命,就是借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诓娘娘啊!这消息真的从御医身边的小奴得来的,绝不是凭空而来。娘娘你看啊,皇后娘娘一直都没有说话,她为何不说?这怕是有原因的。”
舒妃一听,马上就回过神来,确是如此,只听得皇后娘娘身边的两个大丫环在回话,而她一直都没有开过口,而且奇怪的是,两个大丫环都不是内室贴身丫环,而是外室丫环,这显然不正常啊!舒妃想了想,神色阴晴不定,突然她好象释然了,
“嗯,你这小蹄子,还有点眼力劲,回去看赏。现今不管她失忆与否,都受陛下的亲宠,暂时不宜动她,一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不过,这消息你给我传了出去,我到是看看其她的妃嫔听了,可坐得住?”
“诺,还是娘娘聪明啊,把消息放出去,就静观其变。这样一来,之前一直受陛下恩宠的,因她的来到而失了宠幸的那些嫔妃们,一定会有所动静,您就可以乱中行动了。”
“你这脑袋瓜子倒是转的快,可是你还是差人家一等,你给本宫小点声,平时做事
聪明点,否则本宫没法保你,也不怕多添一条命。宫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谢娘娘教诲,小婢一定记住了。”
我看着她们远去,甚至在我看来,那舒妃还不住地教训着她的丫环,却笑不出来,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将面临的是什么?我为何会来此朝此宫,目的是为何,全都不清楚。
此时的我,心里只是苦笑,并且要想想如何让自己坦然接受与面对。
我正想要抬步时,翠竹担忧地说:“主子,这天色已晚,夜里凉,我们早些回去吧?还有这舒妃今个有点怪啊!感觉是在试探什么一样?”
“嗯,没事,我们回去吧。”
没有就她的话往下面深展,但她说的话,我却不字不落地听进去了,这宫里本就水深,看来我要学一些救命的本领才行。穿过花园,又过了一个高墙深巷,才来到一个高门大院宫殿前,红墙红瓦,气势宏伟。从墙透出的灰土味,可以猜出这宫殿是新修不久的,而宫门上的悬着是用红漆金边雕刻着匾:来喜宫。而左面有四个小字:凤来喜仪,癸赐字。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扣门,那大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两名嬷嬷、两名外室、四名粗使丫环打开了大门跪在两边,恭敬地低头候着并齐声道:
“奴婢们恭迎皇后娘娘回府!”
我摆了摆手,真不习惯这样的排场,两名嬷嬷和四名粗使丫环很快地起身归位,而外室两名丫环已在我之前,点燃了八盏烛火灯笼,然后退出。而两名嬷嬷一名给屋里添了暖炉,另一名给我准备了热水洗漱脸手,桃红见屋里已暖和,帮我把外袍解下来挂在外室的屏风上,翠红从外室丫环手中接过红糖姜水,用木勺子不停地搅动,觉得水温不太烫了,才把碗递到我面前,用勺子给我喂,我摇摇头,从她手里接过碗,用勺子试试,不烫嘴,也不冷,热度正合适,于是我捧起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一颗冰冷的心也因为这碗姜糖水慢慢地回暖。
我长嘘了一口气,慢慢靠在躺榻上,把玉足也放在躺榻上,这才开始打量了屋内的布局,屋内的布局简单却不失华丽,三间宽敞的屋子并未用墙间隔,而是用屏风或是的围帐、飘纱来隔开,除了最外面的外室与内室用的精致缕空雕花木板,花纹有万福万寿,或是百花齐放,或是牡丹,或是百鸟朝寿,一看就知道雕功不俗,来至名手名家,上有彩色纱糊就,一个个也皆是小窗,屏风一样可以折叠推开,到是能遮挡室内的所有风光咋泄。
而用屏风一槅,就分为两边,一边是花团簇拥,剔透玲珑的供花瓶,安放在木凳上,或两盆菊花的盆景,一高一低地放着,与葵菊蕉叶相衬,一旁有彩丝绫轻覆,系上就能看到屋外的景致,落下不为一个幽户。另一边是满墙一些竹卷应为书籍,或是简单的青铜器、贝制品、陶皿制品土胚烤制,还有一个大书桌,一旁立挂着一些笔墨、琴类。
内屋除了一张奢华的地榻,榻高就只有一步的样子,正方形挂着彩色的丝绫,四方都用珠环系就,形成了飘逸的丝絮缀,四盏宫灯用粉红纱糊,分别放在屋内四方,左边窗子旁有一个墙案,上有宝瓶或玉诀依墙而悬,而桌上铺就一张上好的锦绸,一套茶具安静槅放,案旁置放一个与案同高的彩色瓷窑,里面插着满满的金边金珠菊花,而窗同样是镂空的红木门,雕刻着同花色的图案,右边是一个锦绸红木做的躺榻,榻后是用彩色的丝纱覆墙而挂,这躺榻到是形成一槅墙,而屋子中间还有一个榻桌,是方便饮茶吃食用,四周丢了几个锦绸垫子,没有桌榻与垫子的地方,木板上铺着长形的锦绸缎面,与木板地面到也能相得宜彰。
其实仔细观察会发现躺榻后面有一道屏风,也是红木所雕镂空花边,内用丝纱糊就,
里面有梳妆桌,上面铺有一张红色锦绸,三角形带有锦絮,桌面一角镶有一块铜镜,闪闪放着光亮说明打磨得非常光滑,而且这铜镜四周居然也镶有七彩宝石,桌面上有摆放着一个玲珑的梳装盒,半打开,里面的头饰珠宝,各类珠花、钗、簪、步摇应有尽有。做工别致精巧,光彩夺目。
梳妆桌的另一面,围墙而覆的一槅又一槅的木案,用木板一层层相隔,里面放的是叠好的新旧服饰衣裙,对面用屏风相槅的是沐浴更衣地方,而屏风与飘纱永远都是经典的槅墙用具,飘逸灵活,好调整摆放,整个寝宫显得整齐华丽却不张扬。
翠竹见我一下就把姜汤喝完,望着四周打量发呆,忙用手轻拂我的后背,然后又用丝帕给我拭了拭嘴角,接着跪下来看着我,等的吩咐,我覆下眼敛,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声:
“给本宫仔细说说吧,把本宫进宫开始起,到现在的事,都细细说来。”
桃红一见我头疼的样子,忙上前给我继续揉着,并问了轻重可否,我点点头。
“诺,奴婢这就把娘娘如何进得宫来,给娘娘细说一下。奴婢先让绿衣去准备一点点心与茶,娘娘今日晚膳可用得少了一点,一定饿了吧?”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肚子确实饿了,于是就点头并加了一句:
”让厨房熬点桃花羹吧。“
”娘娘,现时桃花没有开花,可是要用菊花?“
她不提醒,我都忘记了我没有在蟠桃园,想想菊花也不错,秋燥心又烦,此物可清肝火明目,但我想加点酒釀米丸,于是给她说了并让其在米粉里加上莲米粉,这样就不会太燥。她忙着出去吩咐绿衣,让她亲自跑一趟,别让粗使丫环带话而遗漏了。这才回来,给我加了一个垫子,又拿了一床缎褥给我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