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过得诚被抢救过来后,巡捕房华探长讯问他,过得诚只说自己叫高德臣,是绍兴人,今年32岁,是准备到西摩路寻找投奔朋友的,路过亚培尔路,结果遇到有人打枪,自己被误伤了。
华探长又问,那你身前几米处怎么有一把手枪?
过得诚说,那一定是那几个行凶者慌乱中丢失的,长官你想,如果我是行凶的人,我们自己人怎么会开枪打我呢?
过得诚知道自己不能招供,不招供还有活路,如果一招供那是必死无疑了。特务处戴老板定得纪律他是知道的。
过得诚虽然说得有理,但华探长按研究院当时跑出来查看的几个人的说法,虽然大家都第一时间关心杨杏佛的情况,但有个人看见高德臣好象当时是提着手枪跑的。所以说这个高德臣的行凶嫌疑是很大的。
华探长按照过得诚所说的地址,派人去调查,结果查无此人。华探长再问,过得诚说,那可能是他搬到别处去了吧!华探长说,我们问了房东,房东说前面记不清了,但几年内是没有你那个朋友在这里租过房的。过得诚说,那可能是他把地址给我写错了吧!华探长再问,写错了,那把信件地址你应该带着吧,让我们看一看!过得诚这时就装伤口疼,晕了。
华探长知道这人现在身上伤重,还不能进行审讯。法籍总探长询问他情况,华探长将得到的情况报告了。总探长指出,破获此重案的突破点就在这个高德臣身上,要派人日夜看守好医院,待他伤愈后再进行祥审。
范广珍汇报了他所知道的情况。
戴笠很满意,点了点头。
戴笠现在心里有了个主意。
“范广珍,你能不能接触到这个高德臣呢?”
“现在总探长将我们巡捕房的人分成四人一组,每天有两组各在医院值守十二小时,两个人在二三楼之间的廊道,阻挡记者和闲杂人员不得上三楼,另两人守在那个高德臣的病房门口,六个小时门口和廊道的两人一换,我和一个越南巡捕分在一块儿!”
戴笠站了起来:“范广珍,如果我现在派你做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做到?”
范广珍将身子往直得又挺了挺,虽然他的身板挺不出军人的那种英姿,但态度很端正、诚恳:“处座,我是您的下属,您吩咐的事情哪怕是去踩刀山、九死一生,我也大步向前、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在昨天发生了那件事情后,范广珍还在想这件事是特务处自己人干得还是cc系做得?今天一来听戴笠详问高德臣的事情,他就明白了这件事是特务处自己人做得。现在戴笠要他做什么事情他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很期待有这样一次表现的机会。
范广珍很喜欢和珍惜现在这样的生活,在法租界巡捕房做事可以说是很安全的,领着一份不错的薪水,在特务处这边每月也有津贴可领,巡捕房那边有什么重要一点儿的消息,只要到区部跑一趟汇报一下就行了。所以范广珍还一直想有一次能够立功表现的机会让区部知道,这样,不说能够得到提拔奖赏的话,最主要的是就能稳稳保住这样的工作。而现在竟然是处长戴笠亲自要交给他一项任务,所以他刚才说得那番话也不是拍马屁,而是心中由衷之言。
戴笠倒笑了:“也没有你说得那样可怕!”
他说道:“高德臣是自己人,他现在落到法租界巡捕房手里了,被严密的看守起来了,如果他忍受不了审讯招了供,那他不但是死路一条,而且会背上耻辱的叛名;我现在希望你能帮助他做个了结,这样他会得到烈士的英名,而且家人也会得到妥善的照顾!”
“是!”范广珍毫不犹豫地道:“我一定会尽快完成处座交给的任务!”
“好!”戴笠微笑道:“我静候你的佳音!”
“那处座我先走了!”范广珍说。
戴笠抬起了手:“等一下!”
他对范广珍道:“替我转告他,我会照顾好他的家人和孩子的!”
范广珍点了点头,敬了一个礼,转身出了门。
戴笠安排好了这件事,心情变得好了许多。
任秘书已拿了一叠电报稿站在那里一会儿了。
“来来来,任秘书,将电报稿拿过来!”他又用手摸了一下茶杯:“茶凉了,再帮我换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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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麒麟昨天领到了那二百大洋回到情报二组,就先找沈醉给他还钱。上次去申盛纱厂找织云借了沈醉三十几块大洋,一直没能还上。
当然是关上了门说话。组里那些人还知道沈醉现在同黄麒麟闹翻了、正处罚他呢。
沈醉不要,笑着说:“你既然都发赏金了,我的自然也快了,那点儿钱算得了什么呢!我要是真的缺钱,我会开口问你要的!”
沈醉正想学戴笠、宋江笼络人之法,黄麒麟本身就是轻易不爱向人张口之人,难得有这机会,自然不要他还这个钱了。
“钱不多是不多,但一定是要还的!”黄麒麟说:“不然成了什么样子!”
“麒麟,你再这样说我可要跟你算一笔帐了!”沈醉变做认真的模样:“你前面帮助我这该值多少钱?为了我稳固组长的位置你甘愿受委屈,这我又该付你多少钱?可以说没有你我这次任务就不能完成,你说说,这是不是我把值钱的东西卖光都付不起的?所以你要跟我客气,我也就只能跟你客客气气地算帐了!”
黄麒麟一看沈醉认真着急的样子,也不好再来回推让,便笑着说:“那好,那就等哪天你缺钱了我还你!”
结果今天早上黄麒麟就从沈醉嘴里听到行动小队一个队员被抓的消息。黄麒麟猛以为是王克全施芸之那四个谁不小心被抓了,听沈醉一详说是高德臣,他心里明白是过得诚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