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侍卫们都不敢大意。听见丰起的喊叫,第一时间就冲进了大批的人马,将丰起救了出来。
靠在墙边的丰起,摸着自己刚刚被勒的红肿的脖子,大喘着粗气,一度缺氧的他,现在只想放肆的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氧气。
他摆了摆手,对着身旁的人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看来这里面是进不得了,你们给我搬个椅子来,我坐在门外陪他。”
侍卫们看着刚从这犯人手中死里逃生的丰起首领很是不解,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明明可以刚才直接动手质押住那个犯人,或者再将他扔回地牢里。何必要在这阴冷之地,陪他。
难道丰起首领想要急着像王爷,将功补过?因为上次自己失了职?那些侍卫无法理解的小声非议着,替丰起搬好了凳子,一声不响的守在丰起的两侧。
“你们都下去吧,留在门口守着就行,此处只留我一人便可。”丰起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可是丰首领,您刚才不是被这犯人袭击了么?如若您再出什么事,我们在门口就不能这么快的赶到了。”其中的一位手下,担心的说道。
丰起摇了摇头,对着他说,“不要紧,不会有了。刚才是我自己没当心,再者说我这不都已经坐在外面了么,我有些话要跟他谈,你们就听我命令在门口候着就好。”
丰起的手下们,看着自己的领导已经发话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三人一组,四人成群的,结着伴的走出了门口。他们也十分的害怕牢房中关着的那位囚犯,在这城北监狱中,他们还从没见过,如此疯狂之人。
“你就不怕我再杀你?”许久没说话的天青,饶有兴致的看着丰起,忽然说了句话。
丰起起先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粗狂又沙哑的声音,与自己儿时记忆里那个处处照顾着自己的大哥哥天青的声音截然不同。他惊讶的看着天青,看他也在同时的注视着自己。
他摇了摇头,说道,“刚才是我没有防备,这回我已在门外。你何必如此?”
天青冷笑了一声,转过了身面对着墙壁。丰起在他的眼神中,看出的更多的是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冷漠与仇恨。
“你为何要杀我?”丰起问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想出手杀了我了吧。”
上次他们二人在宫外交手之时,他感受到了对方,招招用尽了力气,巧妙地选择了所有能威胁到生命的地方攻击,要不是自己身手过人,估计现在早已经横尸京都了。
天青用鼻子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嘲讽之意的笑声,说道,“我早就想杀了你。”
“为何啊?天青。”丰起难过的问到,“你可知,你走之后我有多想你,你我兄弟二人从小同甘共苦,风风雨雨十余载,为何你突然消失,又为何非要杀我?”
天青听了这话,转身面对着丰起,他拖着身上沉重的手铐和脚镣,一步一步的朝着监牢的柱子挪去。马上要触碰到边缘的时候,拴在墙上的脚链拽的他向前打了个趔趄,随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对着结满蜘蛛网的天棚,仰天长笑,这笑声更多的是酸楚与无奈,他变笑边说道,“我为何要杀你?从小你就偷走了我的人生,我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你看看你,锦衣玉食,高堂圣名,而我呢?为甚贫民村,满手鲜血,现又被你捆绑囚禁于此。你我二人本是同一as,就因你的选择喜好,就改变了我整个人生?你说我不杀你?”
丰起听了这番疯狂之语,一时震惊到无法挪动。他不知为什么天青竟会如此的想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天青说出自己毁了他一生这样的话。
他冷静了一下,对天青说,“你说的这番话,我不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事到如今,话说道这份上,你还是说你不懂,既然今日你把众人都撵走,你我又是这么久未见,就在此把话说明,做个了断。”天青坐起身来,双脚盘坐在一起,他将手上沉重的手铐放在双腿之间,摆出一副舒适的姿势。
该了结的恩怨,就在此了结吧。天青心里想到,自己隐姓埋名在赵贵妃身边生活了这么久,是赵贵妃熄灭了自己心中的怒火,自己混迹江湖,也是行的君子之礼。虽然替人杀人,但是自己从不滥杀无辜。
他不是没有侠义之心,自己当年与人比武,也是因为生性好强。他本以为此生在于丰起死生不会再见,没想到机缘巧合,在这地方两人竟与如此身份之悬殊又坐到了一起。那就把这些年的事,都讲明了吧。
他开口说道,“我说你改变我的人生,是我们二人一同拜师学艺。我习得剑法正得心应手之时,你因自己私欲跟师傅背后使坏,将你我二人所学武艺对换。从那之后,我受尽了苦头,练就的不过是一身逃跑之术。”
“我这人生性争强好胜,你我二人小时贫瘠,四处乞讨,但我从没带你做过任何偷鸡摸狗之事,正是因为我这人不喜欢被别人瞧不起。师傅说我与人比武惨死外面,说的其实也没有错,那日我与人比武,人家各个手持兵器,而我只会向上飞檐走壁。”他轻哼了一声。
接着说道,“那又能有什么用呢?我被人捉住,按在地上。时间太久我已经忘了是几人打我,但我不能忘得是有人狠狠的用鞋底踩在我的脸上来回的碾压。你可知那对我来说以为着什么?”
他死死的瞪着丰起说道,“没错,从那日之后我就死了,天青就死了,我没脸回去见师傅,更没脸回去见你。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怎样站在你们二人面前,我迎来的又会是怎样一般嘲笑?”
丰起惊讶的张开嘴,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