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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算计:谁是幕后(1 / 1)

余嫔一把把小太监甩开,提起裙摆直接往外奔去,我和知秋两个人连忙跟着余嫔一起出了顺训宫。

余嫔头上的珠翠簪花在奔跑之中脱落,脸上胭脂水粉已经被汗水糊掉了。

奔到北雍,容宏房间外除了张望的皇子们,还有太医,屋内传来容宏哀求声:“放开我,快给我挠一挠,我痒死了!快挠一挠啊!”

余嫔一下子扑到门边,全身都在抖,我和知秋上前去搀扶她,她直接甩开我们俩的手,眺望屋内的双眼被害怕的光芒渗透。

我被甩得连连后退两步,一双大手抵住了我的后背,才让我站稳,我回头一望,急忙垂下眼帘,道了一声:“奴婢见过九皇子。”

容璟手不经意间轻轻一推:“辰妃娘娘已经进去了,你赶紧进去!”

我打了一个激灵,身为余嫔贴身宫女,理应她去哪我去哪,连道谢都没有,直接紧随着知秋进来房间。

房间里充斥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余嫔双腿颤抖地扑到床边,皇上已经离开,房间里有皇后在做镇。

容宏穿一条褥裤,身上裸露的地方,血淋淋的被手抓的痕迹,还有未消散的脓包。

他双眼通红突出,拼命的挣扎哀叫,“痒死了,我身上痒死了,快给我挠痒!快给我挠痒啊!”

四个身体强壮的太监,死死地压住他,让他自己的手无法挠到他自己的身上,不过他的指甲缝里全是血液和碎肉。

余嫔跪在床边不敢去触碰他,容宏见到余嫔,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母妃,快点给我挠挠身上,我身上痒死了,母妃!”

余嫔愣怔了半天,扭头对屋子里的太医吼道:“还不赶紧给五皇子诊断,五皇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要你们的命!”

太医齐刷刷的扑通跪地:“回禀辰妃娘娘,五皇子中毒,毒素融入心房,药石无医了!”

余嫔听到太医的话,凶残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说话的太医伸手就掌掴过去:“给本宫用药,五皇子有任何闪失,本宫杀了你!”

太医被打,垂头噤声不语。

皇后幽幽的出口:“辰妃妹妹,为难太医没有用,皇上已经看过五皇子,五皇子的病情难以启齿,无药可医,皇上能让妹妹过来看看五皇子,已是天大的恩德!”

余嫔满目不可置信:“皇上呢?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皇后拿着帕子掩着鼻子:“辰妃,本宫劝你有什么话赶紧跟五皇子说,说完五皇子好上路,免得浑身脓包活的痛苦!”

余嫔眼神一骤:“皇后娘娘何意?我儿深受剧毒,太医院太医不一致也罢,皇后娘娘还坐在这里等他上路?你们这是要杀我儿?”

皇后冷冷的一笑,站起身来:“辰妃,你儿子做的什么事情,你这个做娘的最清楚不过,皇上能让你过来见最后一面,已经是皇恩浩荡,你别不识抬举!”

余嫔彻底傻眼,皇后说着斜了一眼床上的容宏,又道:“既然辰妃娘娘不愿意和五皇子说话,送五皇子上路,免得他痛苦不安,污了皇宫!”

一旁警惕的太监听到皇后下令,拿出一条白绫,慢慢的走向床边,余嫔满目惊惧的扑了过去:“皇后娘娘,您要谋杀五皇子?他生病中毒,您身为一宫之主不去查是谁下的毒,还不允许太医为他诊治,您还要他的命?皇后娘娘,这是为何?”

皇后端庄的面容,满满的寒芒:“辰妃妹妹,本宫说了,这是皇上亲下的命令,要怪只怪你的儿子不洁身自好。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辰妃要把病症传染给整个皇宫,你就是诛九族也不能平息皇上心头之恨!”

我心里纳闷,容宏中毒的症状怎么跟夏山的不一样?

夏山被带毒的茶水泼到伤口中,不大一会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而死,快而又狠。

容宏怎会浑身溃烂长脓包?

皇上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了他,不再让太医医治,这是为了什么?

还有皇后在这里盯着,让余嫔见最后一面,容宏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中了什么样的毒全身长满了脓包溃烂,还发痒?

容宏听到了皇后的话,痛苦的哭求道:“母妃,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母妃救我,救我!”

余嫔满脸泪水摇头,张开手臂阻止太监:“他是五皇子,皇上的儿子,你们不能让他死,不能!”

皇后一个斜眸望来,声音冷然:“都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辰妃娘娘见过五皇子了,五皇子不上路,你们通通上路去!”

皇后一声令下,知秋动都不敢动,我更是躲在知秋身后,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皇后,小命不保。

屋里的宫女,直接压住余嫔,把她拖在一旁,手拿白绫的太监,慢慢的走到床沿边。

皇后一手端于胸前,面目沉静,盯着床上的容宏。

“不要……不要…”余嫔手指上套的假套,连同指甲断落,拼命挣扎,宫女的力气之大,让她所有的挣扎,变成无力。

白绫圈上容宏的脖子,容宏惊恐万状,“母妃,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母妃……”

“皇后娘娘!”余嫔双目欲裂,胸口喘息,声泪俱下:“皇后娘娘饶命,容宏做错什么,由我这个娘一命抵一命可好?”

皇后缓慢的摇了摇头,太监一用力,白绫勒住了容宏的脖子,他手脚被压住,挣扎绷得直直的身体,像是像极了夏山死的时候的模样。

余嫔见状,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撕心裂肺的喊着:“容宏!”喊完之后,双眼一白直接昏厥过去。

容宏双眼突出,望着床顶,绷直的身体渐渐的归于平静,太监手一松,勒住他脖子的白绫盖住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

皇后目光淡淡:“把尸体搬到外面焚烧!”

东晋中原讲究的是入土为安,整个尸体下葬,才能得到此生圆满,来世继续做人。

容宏的尸体直接在院子里焚烧,是皇上下的命令,不然皇后纵然在后宫之中权力滔天,她也不敢直接在皇宫里焚烧尸体。

容宏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到底是违背了皇上哪一点,死后尸体当着众人的面被焚烧?

宫女太监得到命令,顷刻之间,北雍院子里堆积上了柴火,容宏裸露的身体被抬了出去。

柴火上面就铺了一层被子,容宏的尸体被扔在被子上,赤裸裸的四肢瘫着。

身上的脓包并没有因为他死掉就消失,相反的,脓包仿佛越鼓越大,随时随地都能爆裂开一样。

皇后一身凤袍,端庄优雅,看着容宏的尸体,扬声对他人道:“你们都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你们也应该知道你们的父皇最痛恨什么?”

“五皇子容宏,品性不端,不持自爱,今日的下场,你们得牢记在心,切勿犯下同样的错误!”

在场所有的人应声:“是,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拿着手帕的手微微一抬,太监手中的火把,直接扔向柴火堆……

浇了油的柴火,轰一声就燃烧了起来,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极浅的弧度,手往旁边一放,身后的宫女搀扶住她。

皇后抬脚便离开了北雍,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逗留一样。

皇后一离开,众人窃窃私语,都是骂着容宏,就连他住的房间,直接被封掉了。

余嫔昏迷中醒来,伤心欲绝的哭喊着。

知秋紧紧的抱住她,不断的对她安抚,余嫔悲痛欲绝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皇宫里。

捧高踩低的皇宫里,余嫔册封为辰妃的风光彻底不再,门庭冷落,她躺在床上暗自垂泪。

尚食房已经不再送膳食过来,知秋命我去自取,我拿着食盒,往尚食房过去,我自己也有诸多的事情不明。

以为余嫔不再受宠,鱼辅恩会为难于我,谁知没有,他给我装上了清粥小菜,道:“辰妃娘娘这一次怕是完了,归晚姑娘,你得像你的好姐妹华灼儿好好学习!”

我小心斟酌语气,不留痕迹的说道:“做人不可忘恩,辰妃娘娘与我有恩,纵使她现在有难,我这做奴才的不能落井下石!”

“不知,华灼儿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鱼公公如此赞赏有加?”

鱼辅恩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你这姑娘,倒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你这好姐妹倒也没有做什么大事,但是深得尚食大人的宠爱,小小年纪被尚食大人赏识有加,带到身边调教去了,再假以时日,定然在皇宫有一番作为!”

我挤出微笑佯装为她高兴,“那是好事儿,我替我替她高兴,这样的她就不用跑到各宫去送膳食了,尤其是北雍皇子们尊贵,一不小心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儿!”

鱼辅恩瞧我的脸色不好,长叹一声:“归晚姑娘所言极是,各宫的娘娘们都好伺候,北雍里皇子们个个天之骄子,稍有不慎,骂都是轻的,重者常常都被打得遍体鳞伤!”

“不过,华灼儿机灵的很,有几次去北雍送膳食,旁人都被鞭子打了,就她好好的,不可不说这是一种福气啊。”

我眼睛一亮,脱口而口:“真的吗?她真是一个有福之人,我在辰妃娘娘身边伺候,一不小心还被五皇子鞭打呢!”

说完之后,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忙又道:“五皇子没有打我,鱼公公您别听错了!”

鱼辅恩一副了然:“归晚姑娘不必小心翼翼,五皇子众所周知极不好伺候,但华灼儿给他送膳每次全身而退,让整个尚食房惊喜连连!”

难以置信的说道:“华灼儿有这么厉害?她给五皇子送膳,别人挨打,她都不挨打?”

鱼辅恩笑呵呵地应声:“可不就是,也是因为这一点引起了尚食大人的喜欢,加上她会来事儿了,尚食大人现在是走到哪把她带到哪,前途不可限量!”

我掏出些许碎银子,塞进鱼辅恩手中:“劳烦鱼公公,若是她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鱼公公一定要多担待!”

鱼公公这次直接推辞不要:“你往后的日子太难过了,银两自己留着吧,回吧,别迟了辰妃娘娘生气!”

我感激的冲他笑了笑,把银两又装了起来,拎着食盒走了。

华灼儿给容宏送膳,还不会被挨打,容与说我不如她眼力劲儿,不懂讨好别人,还真是一针见血。

绕了一截宫道,在曾经接下流萤的地方,见着了容与,他一身小太监服,靠着宫墙上,像等待已久。

走了过去,侧目看了一下两边,人迹罕至的宫道,倒是一个幽会的好地方。

“奴婢参见十一皇子!”

容与抬起眼帘,眼中仿佛盛满了桃花,好看得令人迷醉,冷冰冰的声音,让人却在瞬间从这迷醉中醒来。

“辰妃娘娘即将命不久矣,下面这一步,你该怎么走?”

我直起身子,他斜靠在墙上,倒不用我昂头看他了,反问:“五皇子中的是什么毒?身上怎么会溃烂?皇上怎么能下令一把火烧了他?”

容与身体微倾,似醉非醉的眸子目光直射我的眼中,“人已经死了,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辰妃娘娘和顺婕妤她们两个该差不多了!”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春意盎然,看到了一望无际盛开的桃花,也看到了他的眼中,没有我。

“身为一颗棋子扔到哪里的时候,总得知道怎么吃下车和炮逮到将军吧!”

容与眸光慢慢的幽暗深邃起来,凝视了我片刻,道:“杨梅疮!容宏得了杨梅疮,故而身上出现了脓包溃烂,奇痒无比!”

“杨梅疮,青楼的花柳病,身为一个皇子,留恋青楼,得了花柳病,浑身长满脓疮,本就被人不齿!”

“更何况杨梅疮就像瘟疫一样,一不小心会传染于人,得了这个病,死路一条没得医治。所以你知道皇上为什么愤怒,为什么用一把火把他烧掉以儆效尤,他成了皇宫里的耻辱,然而这个耻辱,明知自己生病还不上报,更加触怒了皇上!”

“皇上是东晋的主宰,自己的儿子生了病,传染病,一个不小心就能传到自己身上,荣华富贵权倾天下,一旦染病这些都化为乌有,你觉得皇上能饶得过他吗?”

我心头一震,呼吸微微加剧,“十一皇子既然心里有了计较,也找到另外的人去下毒,又何必让我去下毒?”

容与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不知自爱,杨梅疮是他自己得的,与我无关。”

与他无关,这么巧合的在这个期间得了杨梅疮,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起了脓包溃烂,除了说厉害,我还能说什么呢?

嘴角泛起微微一笑:“金簪上的毒入水见血溶于毒,最多十五日暴毙,按照这日子算来辰妃娘娘没有几日了!”

“再加上今日她深受打击,也许日子会更短,你给我打造的金簪,我已经扔回给顺婕妤了,很多人看见她拿回去了,至于有没有禀报司礼监,我不得而知!”

容与慢慢的将眼中的那一抹冷色收了起来,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她不会上报司礼监,她现在应该高兴欢呼,会琢磨着怎么用这个金簪把你我都杀掉!”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容与直起了身子,对我弯下了腰,食指点在我的心房:“归晚,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如何做能全身而退,不需要我在你身后指手画脚!”

他的话让我在心里冷笑了数声,他压根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也是,我也没有信任过他,曾经他被羞辱时,我的心微微揪着疼。

那种感觉在听的元一奉他命要杀我死消失不见。

所以我们彼此不信任,彼此暗中的对对方伸手,想着彼此有彼此的利用价值,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不舍。

嘴角一裂,后退一步,错开他的手:“那我先回去了,十一皇子保重!”

容与站直了身体,微微额首,我转身离开,他一直目送于我。

变天了,乌云压顶,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其中。

余嫔躺在床上垂泪,脸色蜡白蜡白的。

知秋端起了清粥,规劝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您多少用一些,保重身体啊!”

余嫔伸手直接拂掉,怒道:“容宏是本宫的命,是本宫立足皇宫的根本,他死了,皇上还下令把他给烧了,尸骨被砸碎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你让本宫怎么保重?”

碗粥落在地上,让干净的地上,变得肮脏不堪。

我缓缓的跪下,就在她的床边一侧:“辰妃娘娘,奴婢去尚食房听到一些消息,不知该不该讲?”

余嫔躺在床上愤恨:“说!”

我慢慢的抬起头,眸色平静的对她说道:“五皇子在不到中午的时候死去,随即又被烧掉,中间时间只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

“可是整个后宫就流传了起来,说五皇子是得了杨梅疮,说五皇子不自爱,杨梅疮是青楼花柳病,故而皇上勃然大怒,才会下旨让五皇子死!”

“杨梅疮?”余嫔双眼赤红,双手死死地抓住被褥:“五皇子洁身自好,怎么会得杨梅疮?身为皇子,在皇宫中要什么样的宫人没有?怎么能去青楼,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

“奴婢听到此言,甚觉得怪异!”我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小声的说道:“五皇子虽然年过已经十五,可以出宫体察民情,但是他大多数时间还是在皇宫里的!”

“更何况,奴婢回来之前,碰见了太医,问了一下杨梅疮,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得杨梅疮!”

余嫔见我言语停顿,声音都是用吼的:“说,本宫恕你无罪!”

故意让自己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害怕得沙哑:“太医说,杨梅疮,一是靠与她人上床沾染,二是穿了得杨梅疮人的衣裳,三就是血液,四是唾液!”

“以上四种都会染上杨梅疮,值得奇怪的是,得了杨梅疮的人不可能发的那么快,太医说最快发病是九到九十天。而且就算诊断出来是杨梅疮,到五皇子浑身脓疮,奇痒无比的地步至少得是四年。”

余嫔手狠狠的捶在床上,眼中散发出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有人下毒,让皇上误解以为容宏得了杨梅疮,到底是谁?要如此对待本宫与本宫的孩子?”

到他这个地步得四年,四年前容宏十岁多点,根本就出不了宫,怎么可能得杨梅疮?

所以我的话有引导了余嫔,让她知道她是招人妒忌了,别人直接把她赖以生存的根本,容宏给下毒害了。

知秋眼珠子转动,“娘娘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北雍所戒备森严,想要下毒也不易啊!”

余嫔完全被误导烧坏了脑,“想要下毒还不容易?膳食,水,就连平时用的文房四宝,都可以用来下毒,本宫想起来了,知秋是不是跟本宫说五皇子最近在皇上抽查的课业中最为扎眼?”

知秋一怔,恭敬的禀道:“是,北雍那边传来的消息,五皇子表现皇上尤为欢喜!”

余嫔粗声粗气:“五皇子表现扎眼,皇上就会格外多看他一眼,他的身体出现状况,皇上会第一个知道,对方的心可真是歹毒!”

知秋停顿了一下,分析道:“可现在皇上在盛怒之中,对娘娘极其不利!”

余嫔散发出无比怨恨的眼神,瞬间停留在我身上:“归晚,本宫能册封为辰妃,你的功劳最大,你去好好给本宫查,查不出来什么,本宫要你的命!”

我浑身吓了一个哆嗦,口齿不再伶俐:“娘娘,皇宫森严,奴婢怕是……”

余嫔直接恶狠狠的截断我的话:“归晚,不想死你就去做,曾经你想办法把皇上勾引过来的时候,也是皇宫森严!”

我急忙俯身叩首:“是,奴婢一定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

我话还没说完,顺婕妤声音就接了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辰妃姐姐的小宫女,可真是得人疼!”

顺婕妤转瞬之间变得趾高气扬,在秀春搀扶之下款款走来,到了屋子里,看着满地的狼藉,勾唇一笑:“辰妃姐姐要节哀顺变啊,皇后已经下了懿旨,通知各宫上下,就当五皇子不存在!”

“我本想辰妃姐姐在房里休息,等过些日子再来告诉辰妃姐姐,不曾想到,听见姐姐房里有声响,妹妹就想啊,姐姐还有力气砸东西,想来是不需要休息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余嫔看着顺婕妤的嘴脸,冷冷的嗜血一笑:“本宫是不需要休息,婕妤妹妹,本宫现在就像再不得宠,哪怕本宫的儿子尸骨无存,本宫的位分也比你大,你得给本宫行礼问安!”

顺婕妤哎哟一声,嘴角挂起,嘲弄屈膝行礼:“妹妹给辰妃姐姐请安,姐姐万福金安!”

余嫔眼中闪过癫狂发疯的冲动:“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见你!”

顺婕妤直起身体风轻云淡:“辰妃姐姐真是误会妹妹了,要不是过来传达皇后的口谕,妹妹才不会过来看姐姐呢!”

“这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五皇子得了杨梅疮,辰妃姐姐和五皇子母子情深,五皇子又喜欢在辰妃姐这里这里用膳,传染了会死人的,妹妹惜命的很,好害怕被传染!”

余嫔气急,抄起头砸了过来:“给本宫滚!”

顺婕妤脸上神色一敛:“辰妃姐姐,你现在身体不适,不需要这么多人服侍,妹妹瞧着归晚这丫头不错,辰妃姐姐割爱可好?”

我瞳孔一紧,立马张口表忠心:“辰妃娘娘,奴婢只想跟着您,请您不要把奴婢送人,奴婢跟着您不怕吃苦!”

顺婕妤中闪过一抹恶毒:“瞧瞧这小嘴儿,瞧瞧这聪明劲儿,辰妃姐姐,你就忍痛了吧,妹妹若有一天飞黄腾达,定然不会忘记姐姐的忍痛割爱!”

余嫔眼中杀意滋生,冷冷的笑道:“婕妤妹妹,本宫是正三品妃位,就算本宫没了儿子,伺候本宫的人也是一律不能少!”

“婕妤妹妹,落井下石未免太快了吧?本宫还没死呢,婕妤妹妹就惦记本宫的宫女,可真够长脸的!”

顺婕妤对于她的辱骂,只是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辰妃姐姐,你真是误会了妹妹,妹妹只不过想物必所用,顺训宫事多着呢。辰妃姐姐身体不适,肯定没有办法管理,妹妹愿意代劳,替姐姐分忧!”

余嫔冷笑越来越深,顺婕妤直接燃起了她的斗气:“跟本宫死了之后,婕妤妹妹在想着接管顺训宫,现在婕妤妹妹可以滚回去了!”

顺婕妤吭哧一声,声音凉凉的讥讽:“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辰妃姐姐,不懂妹妹的良苦用心,以为自己养了一只白兔子,其实是一个披着白兔皮的豺狼虎豹!”

面对她的挑拨离间,我忐忑不安的像等待判死一样,好在余嫔还是直接让她滚。

顺婕妤下巴微抬的离开,看着她离开远去的背影,暗自舒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说道:“娘娘,奴婢只忠心于娘娘,请娘娘千万不要把奴婢送人,奴婢会去好好查查五皇子的死因!”

余嫔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归晚,本宫知道你聪明,但是你给本宫记着,若是你背叛本宫,本宫必然不会让你好死!”

额头磕在床边的踏板上,掷地有声的说道:“奴婢断然不会背叛娘娘,请娘娘放心!”

余嫔摆了摆手,我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把地上埋着的金簪挖出来,知秋就走进来,寒着脸直接问道:“归晚,你想要什么?”

我眨了眨眼睛,眼中的害怕还没有消散,不解道:“知秋姑姑是何意?”

知秋眸子一闪:“在这皇宫里我呆了多年,聪明的人也见了不少,你这小小年纪聪明的令我刮目相看!”

“五皇子刚死,你出去一趟就能打听出消息来,不但知道五皇子因何而死,还知道皇上愤怒的程度,你说你只有你一个人,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对她扯出一抹笑来:“尚食房是各宫最喜欢去的地方,皇宫里刮风下雨,尚食房是会提前知道的。”

“辰妃娘娘得宠之时,赏了奴婢不少银两,然而这些银两都不在我身上,知秋姑姑认为这些银两是白花的吗?”

知秋被我堵的哑口无言,眼中颜色对我带上了一分警惕,“娘娘让你去查五皇子的死因,看看有什么人嫌疑最大,你就没有办法伺候娘娘了,我去重新寻找一个人,不能让娘娘没人伺候!”

我微微拧起眉头,佯装生气道:“知秋姑姑,我还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你不能这样做!”

知秋退一步,一分警惕变成了怀疑:“归晚你太危险了,怪不得我,余嫔册封为宸妃娘娘,可谓说板凳还没焐热,五皇子就死了,娘娘伤心欲绝会理不清楚事情。我不会,这一连然的事情太过凑巧,凑巧的像人为一样!”

我上前一步,满眼的慌张:“知秋姑姑,你对我特别好,我是知道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想好好的伺候娘娘,在这皇宫里平安长大!”

我的无辜和慌乱,让知秋越看我越害怕,害怕的她伸手,推在我的肩头,让我不要靠近她。

我倔强的想要靠近她,她一个转身:“归晚,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你,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那就证明给我看!”

眼中冷然划过,趴在门边看着她远走,证明给她看,她以为她是谁?

瞧着她慌里慌张的走向后院,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叶,一叶路过我门前的时候,还对我挥了挥拳头,眼中的得意光芒,向我诉说着,我快死到临头了。

天空乌云低垂,一连几天雨都下不下来,皇宫里凉爽中夹杂着闷热,我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一叶重新成为余嫔贴身宫女,拿着细溜溜的柳条子,使劲的抽在我身上,“这都几天过去了?娘娘让你打听消息,打听的消息呢,让你天天偷懒!”

我被抽的到处乱蹦,她追着我不要命的抽打,实在没有办法,我眼泪鼻涕一把,跪在她面前求饶,“一叶姑姑饶命啊,我是查找了一些消息,着实不敢告诉娘娘!”

一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恶声恶气道:“查到什么消息,告诉我,我替你上报给娘娘!”

顿时之间,我眼睛满是希翼的看着她:“一叶姑姑,您说的是真的吗?”

一叶鼻孔朝天对我哼了一声:“那是当然!”

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天天被打,倒也是没白挨棍子,小心从袖笼掏出被手帕包裹的金簪:“一叶姑姑,这是我从五皇子的房间里找到的!我瞧着贵重无比,不敢上报给娘娘!”

一叶伸手一把抢过去,精致的金簪让她眼中出现贪婪之色,她翻来覆去一看,直接揣入怀中,瞬间翻脸不认账:“好你个归晚,你说你有东西,东西在哪里呢?”

“一叶姑姑,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说着就要往她身上扑去,想从她身上抢回簪子。

她用力一推,把我推倒在地,唾弃道:“你根本就没有查到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再多说一句废话,看我不打死你!”

她手中的细柳条再次落到我身上,我被打得嗷嗷直叫,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躲避她的抽打。

她打痛快了哈哈大笑离开,我忍着疼痛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

容与穿着太监服拎着食盒从暗处走来,我接过食盒的手都在抖,他的手一下按住了我的手,眼中波光闪烁恍若情深:“归晚,你完全不必把她给算计在内,她只不过是一个宫女,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杀了她!”

他的手像他的声音一样凉冰冰地,我用力忍着疼一抽:“多谢十一皇子,奴婢得赶紧去,省得夜长梦多!”

容与再次反手一握,把我向他身边拉了拉,我昂头望他不解,他薄唇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血腥残酷的笑:“我和你一起去,我不想你一个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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