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云还没睡醒,他一直躺在紫竹林里,这个晚上,他想到了好多事情,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有些时候消沉就是一种胜利,一种安慰。他想永远的睡着,不愿再睁开眼睛多看这个世界一眼,然而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不得不醒来,当他坐起来的时候她发现离得很近的地方有一个人影,那个人一直盯着他,视线从未离开他的面颊。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貌美天下的霍仙儿。
她为什么会来,她是来告诉他关于萧第一的剑招还是因为她想他呢,总之该来的时候总会来,也没有理由。
“你怎么会来?”他望着她,很快站起身来,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窘态。
“你瘦了,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你应该知道我会来的,燕云哥哥,每一秒钟我想的都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不来找我”。
是的,自从上次见面以来,他的确没有再找过她,他是有苦衷,还是他已经把她忘怀?女人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希望那一个人也一样爱她。
他一把搂住了她,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他的眼里流出了泪,这是男人的眼泪,感动的眼泪,幸福的眼泪,还是无可奈何的眼泪?
“仙儿,我很好,真的很好,这辈子,有你陪伴是我最大的幸福”。男人喜欢女人,特别是世间绝色的美女,男人怎能不动心,怎能掩住内心的情感。
“我会一直陪你,永远,永远”。这是情深似海,浓浓相思的声音。
赵燕云,没有说话,良辰美景,美人相伴,这一刻他是幸福的。
“怎么,你不愿意吗”。霍仙儿问的声音尽管很低,赵燕云却听的很清楚。
“不是,我???”。没等他说完,霍仙儿便打断了他的话“是不是你怕会战败,不能给我未来”。
似乎男人的心思她一眼就能看穿,这样的女人不但温柔美丽,还能善解人意,换成任何男人,一定都会加倍珍惜。“萧第一的剑法我早有听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这样的对手值得一战”。他回忆着川北老鸦山的场景。
“霍家和萧家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也确认过,你一定可以打败他的,他绝不是你的对手。”霍仙儿说的很肯定。
“有时间活着比死亡更可怕,灾难来时谁能预料,又有谁可以躲避”。赵燕云不知为何如此感慨,他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内心很乱,乱的足以让他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可以为我做一切?”有时间女人的问题会很傻,可是恋爱中的人就需要这样的傻,这样的情。
他没问答,她的嘴再也开不了口,因为她的嘴被他的嘴堵上了,她陶醉了,身子像绸缎一样软,她的呼吸流露出少女般的烂漫,她满足而幸福。
赵家和霍家的关系虽说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两家人的隔阂也确实不小,霍仙儿和赵燕云对这点也十分清楚,在霍仙儿的心中,她一直认为,赵燕云一定会找机会消除这份武林中公认的恩怨,因为他爱她。
若两家的恩怨无法消除,甚至她还设想过,两人私奔,从此隐姓埋名,过着神仙伴侣的生活,总之她很信任他,对他们的未来很确定。
“灵儿,你是不是也想去凑这份热闹,好去看看那个家伙,如何颓丧,如何败在萧第一的剑下”。赵光义心里自然清楚,由他说出口来,赵灵也有个台阶,也可以显示出他对女儿的关心,最重要的是他心中那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是啊,父皇,请允许我出宫,好不好”。
“好啊,你是父皇的心肝宝贝,不过你不可独行,北汉,吴越,漳州,辽国它们最近有不少内线潜入我皇朝,我皇家人出去一定会引起它们的目标,所以,父皇要派重兵保护你,这样才可安心”。赵灵没想到父皇如此痛快就答应了,而且还处处为自己着想,赵灵怎会不感动呢。
“父皇真好”。她连续念叨了好几遍。
“灵儿啊,不过还有一点你要答应父皇,我们毕竟是朝廷中人,武林的事情我们不能参合太多,所以比武现场你不必要去了,神剑山庄西南有石守信将军的府邸,石将军离朝多年,为大宋立下不少功劳,你可以在他那里居住,一来显示皇恩浩荡,二来可以问候与他,三来那些企图不轨者也不敢轻举妄动,岂不是很好”。
不管怎样,赵灵已经很知足了,毕竟石将军的府邸离神剑山庄很近,她可以随时知道赵燕云的一切。
赵燕云最近也听到一些不好的消息,朝中有些奏折,弹劾赵公侯有二心,并暗中与辽国勾结。赵燕云自然之道传递这些消息人的用心,也当然猜得到这是谁的安排。所以他心中的苦与无奈更深,他对赵灵也只有避而不见,好让她对他死心。
赵光义明面上是调了八百御林军,实际上早已经安排三千虎贲军先行,这样大的阵势是任何一位皇家儿女都未有的先例。
石守信,宋朝十大将军之一,武功奇高,是赵光义非常信任的将领,先皇在世时曾杯酒释兵权,石守信不得已而解甲归田。
石守信接到皇帝传来的密诏,觉得是他东山再起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局势一时剑拔弩张,神剑山庄面临着一场未知的劫难。
密诏云:石将军,一别匆匆,朕继位以来,常对左右言:天下大事可问谁,惟有
石将军耳。天下一统乃皇朝之夙愿,北汉,吴越,辽国等辈凶猛异常,天朝出兵,时有所挫,非未得先机,皆因有人通报消息,诸敌有所备矣。朕收到密报,赵公侯第五公子和此事大有关联,念赵公侯有恩于皇朝,不宜扩大,待到萧第一与赵燕云比武之后予以定夺。萧第一胜,则此事作罢,萧第一败则秘密诛杀神剑山庄一干人等。三公主生性刁蛮,此事不宜被察觉,若其不听规劝,由她自行回京,爱卿无须担心。
萧第一受到神剑山庄庄主赵公侯的亲自接待,他感觉这个叱咤风云的庄主如今这样随和,平易近人,没有丝毫的权贵作风。
赵公侯道:“我知道,这次决战是你期盼已久的,也是燕云不可回避的”。
他说的很慢,似乎怕别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萧第一能体会到这是作为父亲的无奈,有那个父亲希望儿子打打杀杀,也许他已经习惯了,可是这种习惯也是他必须要经受的,天下第一的荣誉,就如一个包袱,一旦得到,就永远甩脱不掉。
“是的,我们都无法回避,这一战我会用尽全力”萧第一说的很认真。
赵公侯道:“很好,你很诚实”
萧第一道:“一个剑客就要诚实,不诚实的人通常会死在别人的剑下”。
赵燕云没有喝酒,今天是他决战的日子,他挑选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他的剑他也擦拭的很干净,他手中握的是天下第一剑,玉面人传下来至今未尝有一敗的名剑。
玉皇岭上,摩天之巅,萧第一已经站在那里,夕阳下的他显得很镇定。
赵燕云的头发随风舞动,白色的衣服透出一份冰冷。
赵燕云道:“我来了,洗净了我的心脏,等你一剑刺下来”。
萧第一道:“我通常喜欢咽喉,不过今天我要破例,要以最快的速度洞穿你的心脏”。
“我的剑也绝对锋利,你的剑三尺三寸,我的剑三尺二寸,比你短一寸,仅仅一寸而已”。赵燕云不断重复着一寸,他看着萧第一,萧第一也望着他。两人目光相视,一种大战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第一道:“多一寸就足以取你性命了,所谓一寸短一寸险”。
赵燕云道:“正是,多一寸就多了,少一寸恰到好处,我的剑就少那么一寸,可是它一样锋利无比”。
萧第一已经拔出了他的剑,赵燕云自然也拔出了他手中的剑,两把锋利的剑,在夕阳下,映出对方的影子。
萧第一的剑划来,直刺赵燕云的心脏,他不急不慢,横出剑身,轻轻一荡,两人身影交换。
无双十剑,威霸天下的剑法,燕云九剑,天下第一的剑法。
两大当世绝顶的剑客,名剑对决,胜败如何呢?
萧第一已经使出了九剑,他也划出了八剑,他们对时间,力量,速度,以及方位的把握没有人能在他们之上。
萧第一刺出了最后一剑,他知道这是关键的一剑,锦绣中唯一的破绽就在此处,他的速度很快,他决不允许自己失误,也不会给赵燕云机会,赵燕云舞动最后一剑的时候,他眼中流出了泪光,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得到,他手中的剑是那么自然,当两把剑相交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判断是绝对失误的,他剑招中根本就没有破绽,他九剑中还有变化,破绽就是把所有剑招融合在一起,等你看到的时候他是破绽,可是待到你出手时就已经寻找不到了,就如杯中的水一样,溢满之外的水自然不在杯中,杯中的水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赵燕云的剑招没有变化,这一刻萧第一看到他眼中的泪,一种人世间独有的泪,萧第一想到了赵燕云说的短一寸,他的剑刺向了赵燕云的心脏,赵燕云如枯枝一样,人和剑在空中跌落。天下第一剑,败在了金陵萧家的无双剑法下。
赵燕云,神剑山庄的第五公子,绝代的剑客,从此给武林留下了遗憾,萧第一,他手中的剑和他的名字将更加响亮,他战胜了天下第一剑,他真的天下第一了吗。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他打败了赵燕云,号称天下第一剑的赵燕云。
死亡并不可怕,有时倒是一种摆脱,人世间非大智大勇者,又怎能看破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