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夜色中若隐若现的绝美面容阴沉无比,乌黑深邃的眸子淡淡的凝视着那个断裂得的树身,浑身都散着冰冷刺骨气息。
苏泠然喘着气轻轻推开蘅芜小院的大门,靠在紧闭的门上心跳加速的跳动着,回想刚才那个男人冰冷骇骨的压迫气息,就不由觉得后怕。
凌王府不是谁都能进去呆着的,她刚才也是赌那个时辰他还不敢也不能杀她!这么多的侍卫都盯着这个凌王府,他现在动手杀她只会打草惊蛇。
“小……姐。”压得低到尘埃的声音。
苏泠然稳住心神,抬眸望去,就见青儿蹑手蹑脚的走过来,满脸委屈的说道:“小姐,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吓死青儿了!”
天知道,几个时辰前,柳若怜偏要进屋看看苏泠然的时候,她都快被吓哭了,幸好她机智装作不小心把熬好的银耳汤洒在夫人身上,害夫人心疼的说了她半天就回屋换衣服了,不然此时小姐见到的就是她的“尸体”了。
“好青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苏泠然勾起笑容,甜甜的逗她:“是想夫君了吗!?”
青儿一惊,清澈的小脸露出一片娇俏的嫣红,害羞的娇嗔道:“小姐!你就知道逗青儿!”
“好了好了,你要再拦我在这里,你家小姐要累死了。”
青儿一听,立马让开路,扶着苏泠然往里走。
走在这清淡的药香味中,苏泠然想着要是她把苏家的天翻过来,娘亲会不会生气!?
入了房门,脑中一顿,应该不会的。
毕竟她们只剩彼此了,怎么会舍得生气。
阳光灿烂的洒在弥漫着药香味的院中,轻轻悠悠的舒适着心口。
“然儿,快把这个喝了。”
苏泠然瞥着眉,看着柳若怜抬的满满的银耳汤就是一阵反胃,她一个早晨已经喝了三碗银耳汤了,面前这碗是第四碗!
“娘亲,再喝我就要吐了!”抗拒的把碗推开一点,凝着眉头撒娇。
“你这孩子!身体这么虚,喝点好东西多补补,乖!喝完。”柳若怜柔着一双眼睛,虽是责备却不忍露出一点不满。
“好好好,我喝。”
心满意足的看着苏泠然喝完碗里的银耳,笑意盈盈,抬着碗起身时,一股眩晕感袭来,柳若怜颤了下身子,腥味在喉咙里满溢,蹬了眼欲开口的青儿,待瞧见苏泠然没看见时才松了口气离开。
苏泠然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心口闷闷的恶心感就看见青儿一脸心不在焉的。
“青儿!?青儿!”
“啊?”青儿回神对上苏泠然的眼睛:“怎么了!?小姐!?”
“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闪烁着眼睛,想着刚才柳若怜的模样,不由咬牙,正欲开口说话时,门口的管家就带着俞大夫一脸恭敬的求见。
青儿不由送了口气,她夹在两边也很无奈的!
“二小姐。”周生毕恭毕敬的走进来行礼:“老爷说小姐腿脚依旧不便,专门让奴才去请的大夫来给小姐诊治。”
前两日不来,今日来,多半是裕王的原因。
今日的天暖不热她的心。
苏泠然淡淡点头:“麻烦周管家跑一趟了。”
“二小姐,客气了。”周生弯腰回礼,步步礼数到位,透着疏离。
俞大夫见状上前,尽职的把脉检查着,依历开药,细细嘱咐着:“二小姐身子没什么大碍,腿脚多动动,不要一直坐着躺着就好,老夫再开一些活筋骨的补药,二小姐记得服用就好。”
“多谢大夫了!”苏泠然轻轻地点头,眉头微皱道:“我这几日有时老是觉得头疼,还请俞大夫提我开一些治头疼的药。”
“头疼!?”俞大夫眉头一皱,却又一瞬间舒展开来:“多半是二小姐睡得太久了,脑子还不适应,老夫也为二小姐开几副头疼的药。”
“那就麻烦俞大夫了。”
“二小姐,客气了。”
等周生和俞大夫走后,苏泠然也依旧沉着眉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客气……这客气的人好像不是她吧!
“青儿。”苏泠然皱着眉头轻唤。
“小姐,我在。”
“你将娘亲一直服用的药拿来我看看。”
女人冷淡又犀利的声音惊的青儿心口一颤,两眼突然猩红,轻声说道:“那药……青儿给扔了!”
苏泠然闻言,眉头顿时拧成一股绳,看向青儿的眼神也不由冷厉,低斥:“谁叫你扔的!?”
青儿吓得浑身一抖,眼泪就滴了下来,辍泣着:“小姐说药有问题,青儿就给扔了。”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下个月领了不准再扔了,直接给我就好!知道吗!?”
“嗯,青儿知道了。”任由眼泪狂流,抽泣着身子缓缓走了下去。
看着青儿单薄的背影,苏泠然心口不知怎的又是一沉,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她抓不住,空落落的感觉强烈到了极致。
潜意识里,一直有道声音再说错了,错了,可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一连两日,每当接近午时,周管家就会带着俞大夫前来诊治,教她如何活动筋骨。
看来这日子是紧到连她位居高位的父亲都紧张的。
夜幕降临,孤寂的冷月悠悠的照射着,许是时辰太晚,街上行人稀少,唯一闹腾的也就那醉仙楼了。
穿着桃红色薄衫的女人悠悠然的饮着手中的酒,惬意舒适的躺在软塌上。
门轻轻从外面打开,年轻俊俏的男子淡着眉眼凝视着塌上的女人,轻声开口:“殷娘,好兴致。”
“这才过两日,本事这么大就拿到了东西!?”殷娘媚着双眼凝视,双颊彤红,哪怕年龄不小,却依旧娇媚动人。
苏泠然轻轻咬唇,一道白痕浮现,今日她必须拿到银子,看着女人被酒气熏红的脸,轻轻开口:“殷娘不想知道苏府的二女儿会嫁给哪个王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