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倒是挺大。”殷娘嘴角含笑,慢慢移步上去,勾起苏泠然细嫩的下巴,对上她清澈的眼睛悠悠说道:“可惜,在这醉仙楼里,胆子太大的都去见阎王了。”
“醉仙楼里要胆子没用,用的就是在外面,殷娘,你说对吗!?”苏泠然对上殷娘的眼睛。
从容不迫的淡淡语气倒令殷娘一阵赞赏,眸子朝身后的男人们一瞪厉声喝到:“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人没了还不去找!”
刀疤男吓得一惊,一脸讪笑的道:“是是是。”和着几个人就急匆匆的走了,离开还不忘把门带上。
殷娘送开禁锢苏泠然下巴的手,略带轻佻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
苏泠然勾起嘴角,清清淡淡的开口:“前些年这京都除了凌王能遮天,还有太傅府,如今凌王府被抄,剩下的便只有太傅府了,可偏偏苏太傅心思缜密,什么马脚也露不出,别人套不到他的把柄,自然只有自己吃亏的份,再加上如今边疆蠢蠢欲动,苏太傅态度不明,究竟主和还是主战谁也不清楚,可若要朝着自己想的那么走,这把柄就必然是能威胁人的。”
话越说到深处,殷娘的脸就越沉,眼中便更加阴狠,凝眉看着苏泠然:“话是说到了重点,可是这与你又有何干系!?你不会就是要告诉我你刚好就有那能让苏太傅乖乖听命于我们的把柄吧!?”
“没有。”殷娘的脸顿时一黑,苏泠然走到桌上,悠悠的倒了一杯水,手腹摩挲着被沿口,轻启粉唇:“要想一口吞掉一个大的,一点一滴的罪状积累更能让对方慌乱,这到时候什么事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
殷娘凌厉的眯着双眼打量着面前处事不惊的女人,蹴而又恢复当初的调笑:“你是苏太傅的什么人!?如此想致他于不义,怕是心思不简单呢。”
“我只求财,醉仙楼可以给我想要的,当然你想要的一些东西,我自然可以给你找来。”
“好!”殷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嗜血得笑道:“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但你要知道入了这醉仙楼,若是发现你是在骗我,你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蛋可就不保了。”
“多谢殷娘成全!”
夜色沉静似水,街上行人也不近起先热闹,苏泠然束好发,又是一副翩翩公子的俊俏模样,从醉仙楼出来后就悠悠然的走着,本想回府,却不知走岔了道,任由思绪渐渐漂浮,突然一股浓郁又清幽的桂花香轻轻的飘散着,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去。
苏泠然抬头一看,悬挂在石门上的牌匾尽是蜘蛛网,破财不堪,她楞神,竟然走到了凌王府,巨大的桂花树在街道盛开,弥漫的幽香荡漾了苏泠然的思绪,像是被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上前推开门。
一股子熟悉的感觉在心口萦绕,许是久未住人,入骨的凉意袭来,暗夜里的虫儿声也无透着凄凉。
她知道往左边走会有一片花园,许多桃花开着,又香又美的,那里有一个石桌椅,她有时热的厉害会躺在上面睡觉……
睡觉……苏泠然眉头一皱,这股熟悉入骨的感觉她不懂。
为什么!?
凭着感觉走,记忆中的石椅,可是旁边桃花枝确实破败不堪的。
苏泠然走过去,轻轻抚摸着断枝,眼眶有些泛红,轻轻低吟道:“萧瑟秋风催花凋,桃花飘落入荒草。”
一阵厉风袭来,还未等苏泠然反应过去,一股大力捏住她瘦弱的肩膀一掀,宽厚又冰凉的手死死握住她白净细长的脖颈,男人在黑夜中的脸若隐若现,邪魅的似鬼魄。
“你是谁的人!?”
低淳浓郁又冷然冰冷的声音惊苏泠然头皮发麻,她快被他掐的不能呼吸了!
抬手扒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刚才推门沾的灰尘全都蹭在男人的衣袖上。
暗夜中的男人眉头一皱,厌恶般的收回手。
得到空气的一瞬间,苏泠然顺着脖子,幽深的眸子带着恼怒的盯着面前这个隐匿在夜色中男人坚毅的轮廓。
“没银子了!只是进来看看有值钱的东西!”
“说谎!”男人淡淡的睨她一眼:“你怎么知道这是颗桃树?”
对呀……她怎么知道,白日里都不一定能认清,更何况晚上了!她总不能说自己印象中就是颗桃树吧!
男人沉着眼望着面前白净的男人,突然,就见她勾起嘴角,水眸里的亮光美得像落在地上的璀璨星辰,只听她轻声说道:“这诗就是这么写的!你问我怎么知道的,那你呢!?你怎么知道的!?嗯!?”
伶牙俐齿,男人脑中闪过这四个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泠然咬唇,灵动的大眼睛像珍珠一样明亮,嫣红的下唇被她咬出一道白痕:“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那诗就是这么写的!”
那双眼睛真像……
待看见男人欲抬手过来时,苏泠然眸色一深,一口咬住那伸在面前的手腕上。
“嘶。”男人收手,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幽深的光芒快要燃烧。
就听见女人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叫道:“有贼人呀,快抓贼!”
男人不动,任她从眼中消失,在巡视的侍卫来前,转身跃上屋顶后的树枝上,另一旁的男人见状立马恭敬上前询问:“少爷,那个女人要……”
“不用,去跟着看看。”
“是!”话落,便朝着苏泠然跑去的方向追去。
站在高枝上的男人深邃的眸子竟比这夜色还要幽深浓郁。
落叶飘落去荒草……落叶变成了桃花,真是那个男人背错了还是故意而为的!?
望着手腕上整齐的泛红牙印,深思,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和它真是像极了!
夜色幽深到极致,无月光的夜伸手也不见五指,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依旧恭敬的站在屋顶旁对着男人行礼。
“说!”简洁冷冽的语气。
“启禀少爷,那个男人是从后门逃的,翻墙进了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