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他姓顾,旁的便不知晓了。”
左瘸想了想,回复道。
听到这个名姓,顾诚微微有些恍惚,自是想到了顾才,正好顾诚入手葫芦之时,那葫芦中,却也有婴儿血脉提萃出的精血。
想到这里,顾诚未免摇头,不想这诸多故事,却都能有几分牵扯。
虽说有些牵强,但真个要去计较,这临安之事,如此论调,说起来与他也有几分关系。
与他而言,虽没有太多实际意义,却也算多了一个解决此事的理由。
顾诚自然不会尽信了左瘸之话,这里头真真假假,究竟如何,还有待商榷,不过可以断定的是,左瘸不至于无故去污蔑那临安县尊。
顾诚看他生性跳脱,虽有几分油滑,却也还算知道分寸,想来这话里头,应当还是有不少真事的。
当然,究竟如何,还有待顾诚去查探清楚。
不与左瘸多言,顾诚在他惊愕的神色中,将其定住,转而去问杨守去了。
比起左瘸来,这杨守却是配合了很多。
也许是关在这玲珑塔里头有一会儿了,难免多想了些,思及顾诚法力,存了讨饶的心思,见顾诚走来,杨守却是忙求饶道:“前辈饶命,如有问询,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守,在两年多前,你可是在那临安县牢里待过?”
顾诚平静看着,只问一句。
……
一番问询,顾诚对于这案子的来龙去脉,总算是弄了个分明。
统合了杨守与左瘸言语,顾诚一番分析,自不难将此事弄清楚。
其中故事,与左瘸所言却没有太多分别,唯一的区别只在于,左瘸将自家在这事情中的责任,推掉了不少。
他受临安县尊供奉,虽未曾炼那邪法,也不曾使用那些精血,但也帮了那县尊不少忙,算得上是助纣为虐。
没急着处置两人,顾诚暂且将他们收在玲珑塔中,自身从宝塔中走出,只往那临安城而去。
他这一回,不做收敛,直接驾驭遁光往临安县府飞去。
云光帕所化遁光迅疾非常,不多时,那临安城上空,微不可见的闪过一道流光,径直落入了那县府之中。
一入县府后院,顾诚看着这周遭气象,便是皱眉不已。
好好的朝廷官府,本是人道鼎盛之地,却一片煞气弥漫,血气斑驳,如此景象,这官府不像是那为民请命的朝廷象征,反倒更像那些邪道修士的洞府了。
此前入得临安,顾诚只专注捉拿杨守,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
如今一见,难免皱眉。
正想着如何去寻那临安县尊,却有一阵细碎言语,传入耳中。
“方师爷,那些牲畜,可都处理好了?”
仔细一听,传来方向,正是这县府后院一处书房。
顾诚未做惊扰,见又几名下人路过,抬手使了法术,将其等定住,悄然来到那厢房外,细细听了几句。
“东翁,那些牲畜已经宰杀好了,外派的人都已归来,精血也都是提炼出来了,只等东翁吩咐,不过……”
“不过甚么?”
那‘东翁‘听方师爷言语一顿,却沉声问了一句,听着有些不大愉快。
“学生得到消息,今日这临安城中来了一位修行人,还与那位胡先生斗起了法术变化,今番却是打出城去了,也不知结果如何。”
方师爷声音有些尖锐,不过语气却是恭敬的很,小心翼翼,似乎怕惹得另外一人不高兴。
“修行人?”
‘东翁’听得此话,语气突然变化,本听着还算是平稳厚重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有些阴沉。
顿了半晌,他才又问道:“可有什么详细消息?”
“这……学生也不十分清楚,那修士与胡先生斗法,尚未回归临安城,学生却没……”
“真是好一个父母官,今日顾某倒是开了眼界!”
那师爷还要说话,一声闷响,书房之门瞬间被人推开,淡漠声音在这书房之中响起。
“什么人!?”
一声惊疑,方师爷与临安县尊都是抬眼看去,便看到了一身士子打扮,腰悬黄皮葫芦,面带寒霜的顾诚。
“你是哪里的书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么?也敢胡闯?来人呐!”
方师爷身形瘦弱,典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年纪不小,两撇八字胡打理得十分妥帖,颌下短须,亦是整齐非常,穿着一身绫罗,只如此打扮,犹自掩盖不掉三角眼中的那点阴鹫。
顾诚看了此人一眼,微微摇头,抬手玄光飞出,转眼已将那师爷定住。
如此手段,实也是有些出乎县尊预料。
“你!是……”
那县尊一惊,正要开口,一扫顾诚腰间葫芦,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转瞬煞白,抬手颤巍一指,身子发抖,竟是直接吓得昏倒了过去。
见此人这般表现,顾诚也有些意外,微微皱眉低头看了腰间葫芦一眼,转而却是恍然,心中已然明白那县尊为何如此了。
却不想顾才与这县尊留下的映象,还颇为深刻。
这两年过去,竟还有如此影响,也这不知当初顾才究竟是对这县尊做了些什么事。
县尊自己晕了过去,倒省了顾诚许多功夫,一抬手,将那县尊收入玄黄塔中,丢在那捆绑左瘸的金庭玉柱之前,转而却将方师爷提在了手中。
“那些妇女婴儿在什么地方,县尊那些属下又在哪里?还不仔细说来!”
顾诚眉目一冷,解了那定魂符箓,喝问道。
这方师爷,虽然被顾诚抬手便制住,但是这之后,县尊吓晕,以及顾诚将县尊收入塔中景象,他却是全都看在眼中的,知晓顾诚不是寻常人,他半点不敢隐瞒。
转眼的功夫,便把自家主子的事情都卖了个干净。
“真人饶命,那狗官做的这些恶事,小人虽然知道,却是十分反对……”
“闭嘴!”
见此人如此嘴脸,顾诚面色更添几分冰寒,干脆将他也丢入了玲珑塔中,照着他之前所说讯息,朝县尊一干属下所处方向而去。
事实上,县尊那些属下,所在之地,不在别处,却是在哪临安县牢之中,这县牢本是关押犯人的地方,现如今倒是成了这官府中人作恶之地。
说来也是讽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