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婴孩妇人?你这书生莫要冤枉好人,我在自家宅院中好好练法,不是你这书生贸然闯入,我哪里会与你动手?莫要以为捉了我此事便能了结,你却不知我的身份,我与你说道门正宗,却不是作假,你既知晓这地煞七十二小术的来历,也当知创出这门神通的人,乃是旁门之中一位神通广大的前辈。”
左瘸一瞥顾诚,却冷笑道:“哼哼,我能习得这神通,自是白云洞的前辈真人所传,白云洞与道门自有关系,我虽不是出身道门正宗,却也不差几分,怎么,如今听了这话,还有胆子不放我么?”
左瘸这话,不仔细听,倒也没什么问题,只可惜顾诚自吕夷简处听过那地煞七十二小术的来历,是以左瘸如此解释,与他而言,却是漏洞不少。
之前说过,地煞七十二小术,乃是旁门之中一名异人所创,这名异人实际上还是异类成道。
这位旁门异人,本是山间一头白猿,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入道法门,猿猴之属生性跳脱,不知从哪里听说,道门之中,有天罡地煞七十二般神通变化,能躲三灾九厄,心中羡慕,便去各派求师。
只异类之属,却难入道门正宗,白猿拜师自不能成,却不妨碍他天生气运,诸般奇遇,终成元神。
这白猿自称袁公,修成元神之前,思及入道之时遭拒之事,耿耿于怀,不服道门神通变化,,于是仿道门地煞神通,创出了一个地煞七十二小术来。
虽不能与道门神通真个比较,却也自有几分玄妙。
这地煞术法创出之后,许是念头通达,这袁公便破开了元神瓶颈,成就长生。
修成元神之后,袁公又觉那地煞法术太过邪异,上等不比道门正法,变化自成,躲三灾九厄,自在神通。
中等不比旁门真法,费数百年抽添水火,换髓移筋,方得超形度世,游戏造化。
这地煞小术,不过凭着符咒,袭取一时,盗窃天地之精英,假借鬼神之运用。
袁公成就元神,念头深远,思及危害,决议不能广为流传。
虽然如此,这术法却也不是没有好处,高明之人,借资法术,全身远害,做个旁门散仙。入山采药,不怕虎狼,千里寻师,不费车马,也到是个捷径。
为此留下白云洞一脉,以待有缘之人。
是以旁门之中,修这地煞小术的,基本都是白云洞一脉,那白云洞所在,顾诚不知,不过却也听吕夷简说过,白云洞一脉,传自袁公,虽比不得道门正宗,却也是旁门之中少有的元神真人道统。
此门中弟子十分少见,不过有袁公立法,此脉传人,大都是福缘深厚,即便难成大法,也都是福德之士,道德之修。
因此顾诚见得左瘸之时,瞧他性情乖张,便不觉他会是白云洞传人。
若是白云洞一脉传法择人如此,哪里还有那福德之士的说法。
“你不必诓我,我既知你那地煞术法来头,自然不会不知那白云洞奥妙。”
顾诚微微摇头,却把自家所知与这左瘸说了,点破他凭依:“……我看你这地煞小术,虽修得不差,却少了几分法力,想来不是真传,虽不知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不过这也不打紧,我问你之事,你不说也罢,我认识几位道门弟子,对那白云洞之事多有几分了解,届时我不杀你,将你交于道门中人,想来也能妥善处置了。”
顾诚不愿多舌,他自不难看出,眼前左瘸与那造畜的案子是有几分关系的,只是不知在里头牵扯如何。
见此人嘴硬,他也不再多问,与其在此废话,倒不如用这家伙吓吓那杨守,想来也能有收获,若是那掳掠妇女婴儿一案,只与他二人有关,此事也算了结。
那杨守自是要除去的,至于这左瘸,不管牵扯多少,顾诚终归要去一趟玄都教,到时拜访玄真子,也不妨就此事请教一二,想来玄真子对于这左瘸如何处理,也能给出几分指点。
顾诚说罢,转身就要去问杨守,将此事做个了结。
却哪里知道,那左瘸见他态度不似作伪,面色一急,道:“书生且慢,我有话要说。”
见顾诚回转,却苦着脸道:“你说的那些案子,与我确有几分关系,只缘由却不在我……”
左瘸开口,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来。
却原来,这家伙本是一只狐狸,好偷鸡吃,路过临安,虽有诸般法术,本性使然,却做了那偷盗之事。
只他偷鸡倒也罢了,却不小心撞到了临安县府之上,他修习法术不久,不知那人道之气对自家修习的地煞法术有所影响,这一下被人看破了去。
险些还被凡人打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县官见他能使法术,不仅没有针对,反倒敬为上宾,好吃好喝供着。
左瘸没混过这等日子,即便修成法力,见识却是不够,是以那县官诸般供奉之下,未免飘然,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就交了几手法术与那县官。
县官得了法术,自是继续供奉,可哪里想到,后来这临安又来了一个修士,手段颇为厉害,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将那县官迷了魂,还把左瘸那几门术法问了去。
左瘸不是那修士对手,还被打伤了,困在临安城中。
那修士到临安没有多久,便收拢了几名县牢中的犯人,充作差役,教授法术,去掳掠婴儿妇女,拿做修炼。
后来更是将那提炼血脉的邪法,交于那些,替他掳掠妇女婴儿的手下。
只是两年多前,那修士离开了临安一趟,便不见回来了。
没过多久,那县官得了自由,安分了一段时间。
后来却因为尝试了那邪法提炼的精血,见精血能够强身健体,延长寿命,便有了几分心思,即便没有修士吩咐,依旧重新做起了那掳掠的行当。
那县官倒也还记得左瘸,没忘与他供奉,左瘸便在这临安城中住到了现在。
之所以见了顾诚便动手,还是因为顾诚腰间挂着的葫芦,与那施展邪法的修士一般模样。
“那修士如何称呼?”
顾诚心头一动,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