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蒙了一口酒,指着快要落山的太阳道:“我给你推荐的乐师是不是不错啊!你看,太阳又落山了,过不了多久书院就要放假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走一走啊?”
孟昶笑道:“是,他的胡琴弹得很棒。不过至于和你一起走嘛…去哪,去见我弟弟,还是跟着你学武?”
“我不是说了吗,想要见你弟弟要一年之后,你的身子并不适合习武,只是书院放假,你有地方可去吗?所以你还是跟着师傅我,我可以带你去很多地方,修心养性,感受这楚国的大好河山!”
孟昶对游玩没多大兴趣,而且假期很短,他身子这么差,更不知道自己跟着慕容止出去有没有命回来。
“白外傅现在还在牢中!”
似乎是听出了孟昶言辞中的拒绝之意慕容止笑道:“作为一个徒弟,对于师傅就要有百分之百的崇拜和信任,太子是个聪明人,给他指一条路他自然知道怎么去走,走好。但如果过度只会招致杀身之祸。你现在等着就行了,而且你该出去散散心了。怎么样跟着师傅我去吧?”
散心?洛雪从医馆离开之后回到了书院,不过她再也没有和黄埔轩比过剑,和她见面,也会和自己打招呼,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作用作怪,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他想回答那天在医馆回答的话,可是却说不出口,过了那个点,所有的感觉都不在回来。
“洛雪她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我从来没见过小洛雪生气,对她而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不会自寻烦恼,小洛雪很正常,不对劲的是你,所以为了恢复正常,和我去散心吧!”
孟昶心中有些狐疑,怎么今天慕容止老提去散心的事?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对我说?怎么老提散心的事?”
慕容止干笑几声:“我是你的师傅怎么会害你,和我去吧!”
“呵呵!”孟昶讽刺般的嘲笑几声,道:“那,师傅我问你,郭芙既然说洛雪伤的很重,为什么她好的那么快?我去深谷找不死草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五个劫匪,他们不要钱财只要不死草,而且最后痛打我一番就走了,他们根本就不是想要不死草,只是受人之托故意来难为我,黄埔轩虽然不喜欢我,但也不会用下作的方式,我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你了,师傅……”孟昶的师傅两个字音拖得很长,带着很重的讽刺,从医馆九死一生回到书院之后,他就遇到了叶,叶二话不说跪倒在自己面前,激动的差点引颈就戮。听叶笔画事情的过程,孟昶就猜到了大概,对于在沧州有前科对自己见死不救的慕容止嫌疑最大。他也意识到洛雪的事情就是一个圈套,洛雪和郭大夫自然不会无聊做这种事,所以怎么样慕容止都跑不了。
不过,虽然气气愤,但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他能怎样?幸好洛雪这次只是和自己开玩笑,没有受伤,要这是真的那才是最糟糕的。
慕容止揉了揉揉鼻子,清咳几声:“那个,为师这也是为你好,他们阳奉阴违,我只是想为难你,没想到他们下手却那样狠!”
孟昶讽刺道:“有计划却不会用人,师傅的点子也是糟糕透顶!所以那些找寻找的徒弟都被你杀了,连改过自新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你感化一下都有是好苗子呢?”
每次都是这样,动不动就拿旧事戳他的伤口,早知道当初就不给孟昶讲自己的辛酸往事了!面对讥讽,作为师傅必须要想办法维护自己的尊严,决不能被徒弟说的哑口无言:“他们将剑柄指向我的时候就是欺师灭祖,对待欺师灭祖,不仁不义之徒,就要杀!”
“哦?“孟昶意味深长的而看着慕容止,慕容止感觉到一股深深的恶意从对方眼神中传来。
“那不知道擅自改变辈分算不算欺师灭祖?”
“……”
几天之后,朝廷上又有动静,都水长丞和曲台署长出事了,事情经过是这样的,都水长丞郑晨转告曲台署长攀玲冷贪污受贿和决曹狼狈为奸。决曹是丞相下的一个辅佐官,和他有关系就说明攀玲冷和萧一山关系。皇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经过仔细调查发现,郑晨是诬告,所谓贿赂的银两和私通的信,都是假的。皇帝大怒将郑晨罢官流放。
当初孟昶给太子提过醒,证明白外傅清白的证据是必须的,但是首先还是要让皇帝对白长宇的事情进行怀疑,可能并不需要去证明白长宇的事情如何,若是能从别的事情上感受到一样可以。
太子的这一招做的很不错,连舆论都造好了!果然能在深宫中生存下来并且坐到太子之位的人都是有城府和心机的。
“这一次郑晨算是栽了,明明是他自己收了决曹的好处,却诬赖给攀大人。幸亏皇帝明察秋毫,不然攀大人就要枉死了!”
“是啊,攀大人那么好,冤枉就太没天理了,可是白长宇,白先生他也是被冤枉的!”
“可是,谁都知道他为那个杨国平含冤,杨国平是什么人,我也不愿意相信白先生和他勾结,可是据说他都在朝堂上为他说话了,白先生一个大贤者,居然会为一个贪官说话,这不是太可笑了吗!除了白先生拿人手段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哎!这你就没说对了,你都口口声声叫他白先生,就说明你也知道白先生的为人,他呀!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他会为杨国平说话一定是有原因的!你想想郑晨连贿赂和书信这种事都可以造假,更何况只是让白先生说上几句话?”
民间的百姓将白长宇的事情和郑晨的事情放在一起比较,作为饭后谈资。皇帝并不是个消息闭塞的人,在芙蓉城绝对有探子眼线,虽然不可能立刻恢复对白长宇的信任,但是怀疑和疑问总会会有那么一点的!
孟昶正在茶楼里喝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绿一黄并肩而走的两个身影再熟悉不过,本想上去大声招呼,但一想到飞燕那种脸,还有一直和她们保持距离的便衣刀客,他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尾随跟在后面。
飞燕和殷殷穿越东城像深处而去,东城人少,孟昶没敢继续尾随但根据二人索取的方向,应该是廷尉处。
廷尉是专门申办案件的地方,直接对皇帝负责,一把他们接手的案子都是皇帝亲手交予他们事关重大。把殷殷和飞燕叫过去一定是和白长宇有关,那么说皇帝应该是起了疑心,把阴影和飞燕同时叫过去,应该是为了前几日白长宇那个小舅子的事情吧!
看来皇帝一定是从那件事中联想到了什么信息才把白长宇下狱,嗯……仔细相信当时小舅子告白长宇的罪名是受贿。如果当时皇帝相信白长宇倒戈,那么为钱财所卖就是使假设成立的一个好理由。虽然这个罪名很勉强,但是对于已经对白长宇失去信任的皇帝而言,只要有理由就行!白长宇被禁足没多长时间,小舅子就出事了,这么巧?不,这不过是给皇帝一个相信白长宇背叛的理由而已。
萧一山很聪明。他正是利用白长宇和小舅子断绝关系十几年这点,加重了皇帝的疑心,让他确信断绝关系是为了掩人耳目敛财,不然毕竟是亲戚谁会连走动都不走动?可是皇帝忘记了,当年白长宇和小舅子断绝关系的时候他还表彰过白长宇,说他洁身自好。连孟慈也对孟昶提过这件事情!
不过萧一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傍晚回来的时候,殷殷和飞燕都垂头丧气,一脸沮丧。他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舅舅问的哑口无言。理,明明是在自己这一方的!
孟昶看着屋外萧条的背影大致猜到了结果,他在就知道萧一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殷殷于飞燕和舅舅的辩论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会让皇帝怀疑,如果是白长宇的小舅子被问的哑口无言,那就说明事情本事有蹊跷,但如果是殷殷和飞燕被问的哑口无言,那事情就更蹊跷了!这么缜密的逻辑太惹人怀疑了!
阿果裹在被子里,看着坐在桌边喝茶的宋玉和趴在孟昶往外看的孟昶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喝茶!”
“看夜色!”
“……”
“孟昶,十天后就要考试了,这个学期就算结束了,可是白外傅还被关着,考试过不过我不知道,但是据说一个学期满后,下学期开始便会有一次实习。没有过的便要被赶回家,哎!感觉凶多吉少啊!”
宋玉依旧喝茶,这是和他这个外来人没多大关系,孟昶也表现的无所谓,唯独阿果忧心忡忡看起来像个傻子。
“喂,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今天的晚饭吃多了,连句话都不想说?”
宋玉和孟昶异口同声问道:“有什么可说的?”
阿果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节奏如此合拍的二人,将被子一拉:“你们随意,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