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螽斯一直避免和萍夫人的接触,但是有些接触却是避免不了的,比如每隔两天的请安,这天轩辕螽斯和往常一样,一入萍夫人的房屋便左顾右盼的打量起来,四下无人的环境让他提高了警惕。
萍夫人没有想往常一样端坐在椅子上,而是慵懒的躺在床上,发出虚弱无力的娇嗔。轩辕螽斯察觉事情有异,本想转身离开,却不料被萍夫人叫住:“小王爷,是你来了吗?”
柔若无骨的声音听得人心中一颤,轩辕螽斯退至靠近门口的地方,躬身行礼大声道:“不知道小娘身体不适,我这就去叫医曹前来为小娘看病。”说罢轩辕螽斯转身欲走,却不料萍夫人猛地开始咳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医曹我已经让下人去叫了,我在这床上躺了许久,你过来将我扶起来可好?”
“这……小娘,似乎有所不妥。”轩辕螽斯知道萍夫人想做什么,虽然上次在宴会上萍夫人被轩辕鲲呵斥,又关了禁闭,但轩辕螽斯可不认为轩辕鲲是真的对他放心,只要轩辕鲲想处罚他,随便一个借口足矣。
“不妥?这有什么不妥的?我不就是让你扶我一把吗?王妃生病的时候你为她端汤喂药,我生病的时候你却连扶都不扶我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逃不过了,轩辕螽斯将门轻轻推开,大声道:“既然小娘执意要我扶您,那我自然也不能为了避嫌而让你不开心。”
轩辕螽斯一直小心提防,不过当他掀开幔帐时,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萍夫人的实力,幔帐里充满醉人的香气,萍夫人只着一件薄衫,妙曼的身姿和白玉一般的肌肤透着薄纱看的一清二楚,萍夫人谢仪在床上,置着脑袋,一只手请按太阳穴处,看起来十分难受,衣襟口向下缀着,露出胸口处白酥的肌肤。
萍夫人离轩辕螽斯不过一米的距离,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面临youhuo的考验,即使他闭着眼睛,醉人的香气还是会渗入他的每一处毛孔。
“小王爷,我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你帮我看看可好?”萍夫人伸出手臂落在轩辕螽斯的胸口处,一时间轩辕螽斯像触电一般,竟然无法动弹。萍夫人的手顺着轩辕螽斯的胸口满满的向下游走,落到腰间时,手握腰带用力将轩辕螽斯一拽,轩辕螽斯整个人顺势扑倒在萍夫人窗前,而他离她的距离不过咫尺,炙热轻微而充满youhuo的鼻息就在眼前,他甚至能闻到萍夫人嘴唇上涂抹的胭脂味就在唇边。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在欲望和本能至今还有理智。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见,他就死定了。可是面对近在咫尺的萍夫人他整个身子像中了邪一般就是无法推开,甚至还有主动迎上去的冲动……糟了!
“登登噔噔。”屋外石子滚落的声音惊醒了轩辕螽斯,让他记起这屋里的门还是开着的,在屋殿前向来是没有石头的,而突然出现的石头声就是在提醒他!轩辕螽斯立刻推开萍夫人慌忙走到帐外躬身道:“萍夫人的身体我看不了,还是请医曹前来,再次之前我就在帐外等候。”
话刚说完,轩辕鲲便火急火燎的进屋,一见一侧的轩辕螽斯不由问道:“是来给萍儿请安的?”
“是,萍夫人好像病了。”轩辕螽斯打量四周,轩辕鲲是一个人来的,要是平时肯定是前呼后拥,老远就能听到动静,没有带人就说明轩辕鲲离这里很近,所以懒得带,真是险啊,要是在晚出来一步,他就完了。
轩辕鲲和轩辕螽斯没有什么话说,只道:“萍儿既然病了,你就回吧。我在这里陪她。”
“是,父王。”
轩辕螽斯特地在门口周围打量几眼,不费力的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干瘦的少年,他站的笔直,目视前方,双手一直背后,轩辕螽斯路过时,他和所有人一样低头行礼。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里作用的原因,轩辕螽斯觉得这个少年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样。
萍夫人算是顶上轩辕螽斯了,三天两头请轩辕螽斯到她屋中,说是有要事相商,她一个夫人能有什么事?轩辕螽斯是一退再退。但十次里面总有那么一两次是推不了的。
不过因为不是请安,所以轩辕螽斯带了侍卫赤平。让他守在门外,一有风吹草动就叫他,而这一次轩辕螽斯在萍夫人身边看到了上次疑似提醒他的那个干瘦少年。他站在萍夫人身侧对自己微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却让人举得他离他很远,并没有亲近感。
“王爷不远赶来,一定饿了吧,吃块糕点。”萍夫人拿起一块糕点递给轩辕螽斯,轩辕螽斯尴尬笑笑接过,但却没有吃,只道自己胃不舒服便把糕点放回原处。萍夫人没有强求,但她和快便又让下人端出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既然小王爷胃不舒服,那就喝点酒吧,这酒是热过的,喝下去很舒服的!”
舒服?遇上萍夫人就没有什么舒服的事,可是刚才他已经拒绝过糕点了,这次要再是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不拒绝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怎么办,酒已经斟满一杯,他并没有多少的时间思考。就在这时,只听普通一声,萍夫人身侧那个干瘦的侍者突然摔倒在地,摔倒时正好撞到了倒酒杯,两人和酒壶同时扑倒在地,酒香四溢。
“大胆!刘三,你胆子也太大了,做事毛手毛脚,每一次都是如此,这一回还打翻我给小王爷的酒,简直是大胆,放肆!来人把他拖出去杀了!”萍夫人气恼,指着孟昶破口大骂起来。
轩辕螽斯很少见萍夫人生气,可她却为了一壶酒和一个下人打发脾气,那么一定是他猜中了,这壶酒绝对有问题。但是眼前叫刘三的侍者和自己素不相识,为什么三番两次救自己?
“小娘,不过是一壶酒而已,在热就行了,何必杀他?而且父王最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杀府中的人。”
萍夫人想了想,但脾气却没有收敛:“好,那就把刘三拖下去打五百棍子!”
五百?这不是要他命吗?轩辕螽斯心道:萍夫人执意要杀刘三,肯定是因为他三番四次坏她好事!在看看刘三的反应,虽然跪倒在地,神色害怕,却没有连连磕头求饶,也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时不时的看向轩辕螽斯,似乎有意想他求救。
他虽然不认识孟昶,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而且如果孟昶真的是有意要救他,他也要知道为什么,要问清楚才行。
“小娘,这个下人不过是个少年,做事难免毛手毛脚,何必和他置气?饶过他吧!”
轩辕螽斯开口替孟昶说情,萍夫人却把脸一拉道:“小王爷,他是我的下人,又不是你的,我要处罚一个下人什么时候轮到要你同意了?这府上奴隶下人这么多,你凭什么偏偏来管我的事?”
轩辕螽斯想了想,这个时候不能和萍夫人来硬的,只能软声笑道:“萍夫人,那这样,你把这个下人送给我如何?”
“送给你?小王爷,你和这个奴隶有什么关系?非要救他?”
“小娘,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他还是个少年,这样死了太可惜!”
“可惜?他不过是个奴隶,奴隶有什么可惜的?这府上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奴隶,有多少奴隶进府,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杀了他有什么可惜的!”平时柔情妩媚的萍夫人,这回说起话来也是咄咄逼人丝毫不肯让步。
“小娘,你就当时给我一个面子如何?我从来没要求过小娘什么。这不过是个举手之劳而已。”
轩辕螽斯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要是再拒绝这戏就演过了。孟昶也着实没想到轩辕螽斯竟然会将话说道这个地步。
“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毛手毛脚的奴隶?”萍夫人的语气已经软了。
“不,小娘不知道,我和这个奴隶见过一次,不过当时他和我擦肩而过还踩了我一脚,事后不道歉,还视我如空气一般快步离去,我就觉得这小子眼熟,我猜他刚才摔倒一定是因为害怕才慌了神。可惜还是被我看到了。”
萍夫人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这个小畜生毛手毛脚的,即使我不杀他,他也迟早会死,既然这样,那我就送给小王爷。是杀是刮随你处置。”
“多谢小娘。”
孟昶匍匐在地,额上的冷汗直流,似乎感觉到自己大难临头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勇气,轩辕螽斯冷声道:“在王府,就要懂规矩,这里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冒犯的起的,今日就让我好好教教你,赤平!”
屋外的赤平闻声进屋,拱手道:“小王爷,有何吩咐?”
轩辕螽斯指着孟昶:“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带回,让府里的人教教他规矩。”
赤平看了看孟昶:“是!小王爷。”
赤平是和轩辕螽斯一起长大的,螽斯的脾气他知道,螽斯向来不会说这种话,对于冒犯他的人,他要么忍,要么杀。忍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势力,所以只能低头,只为了等待羽翼丰满足以铲除敌人的那一天,而孟昶不过是个奴隶,要将他带回府上好好教训?只怕轩辕螽斯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