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楼
几个精致的小菜摆在桌前,二人却都没有动筷的意思,庄丁冉道:“我很好奇你知道了我什么秘密?告诉我吧!”
“真的没有什么,我知道庄公子有秘密,可是我从来没有机会查。”
孟昶说的坦然,庄丁冉眉头一挑:“真的?”
“当然,我只是想让庄公子掏腰包解围而已。我知道庄公子喜欢知道别人所知道的所有秘密,所以才诈了一诈。”
闻言,庄丁冉沉默片刻,嘴角一扬,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要是不信你,那不就是对我自己太没有信心了?那件事情隐秘你怎么可能知道,想不到是我多心还中了你的套,不过如果下次你要银子直说就行,我利息算你低点!”
孟昶没有做声,提筷夹菜。庄丁冉这个人虽然只顾自己的感受但是倒是个豁达之人,孟昶之所以能成功骗的了庄丁冉,因为庄丁冉这个人好奇心和玩心很重,他喜欢捉弄人,提着别人的鼻子走,但一旦发现对方有瞒着自己的小秘密就会千方百计的想要知道,哪怕那人的秘密是中午吃饭时比庄丁冉多吃了一块肉。其次,他不在乎钱。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在加上庄丁冉与孟昶有过接触,孟昶似有似无的说话方式,还有庄丁冉对孟昶的肯定,就很容易上钩了。
庄丁冉夹起一块肉道:“那你有没有兴趣知道我隐藏了什么秘密?”
“我如果说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不不,你要自己来找,怎么样想知道吗?”
长这么大到时很少见到有人逼着对方知道自己秘密的,孟昶笑道:“我可不想花心思和庄公子打攻坚战,而且秘密知道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花心思挖秘密时间很费时的事。”
庄丁冉斟满一杯酒道:“只怕到时候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只会惊得合不拢嘴,如果你感兴趣了,告诉我一声。”
孟昶敷衍着点点头,庄丁冉说话也奇怪,要是一个人想知道别人的秘密,难道扯着嗓子告诉别人为自己增加难度吗?真是想到哪说哪。
“对了,孟昶,你猜一猜今天我为什么要摘殷殷的面纱,我又知道了什么?”
“庄公子很无聊吗?问这些事情?”
见孟昶没有答应的意思,庄丁冉将桌上的饭菜一推:“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告诉我吧,不然着顿饭我就不请了,你诓了我,总要让我觉得这顿饭我的银子没白花才是,哪怕是嫖客也不会白话银子在一个不愿和自己睡觉的女人身上不是吗?”
被庄丁冉缠上,要是不吐出点什么他是绝对不会放人的:“我知道的东西和庄公子知道的一样。”
“哦?”庄丁冉半信半疑道:“你知道我知道了些什么?看来你也对殷殷感兴趣啊!但是我看她脸上的伤难看不已,好像是溃烂后结的疤,一个人的脸怎么会烂成那个样子,你如果能告诉我,我这顿饭就不算白请。”
殷殷曾经说过,她是滑下山坡被树枝杂石划伤了脸,孟昶也看了殷殷脸上的伤,就如同庄丁冉所说,所以最好的推论的就是,殷殷遇到了庸医把脸上的伤治坏了,正是因为如此白长宇才不让殷殷看大夫,要求她要内心强大,要自信。希望用这种方式振作,但是这何其容易啊?
“庄公子自己就没有想法吗?”孟昶反问。
“自然有,这脸上的伤,明显是遇到了庸医,而且他们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治坏了之后就再也不敢找别的大夫,不然郭芙大夫在芙蓉城这么些年,他们也没去请她医治。”
“可万一,他们找了但是只是没找到呢?”
庄丁冉摆摆手:“不可能,只要有心没有碰不上,这点你也应该清楚。”
“我知道的也就如同庄公子知道的一般,就这么多。”
庄丁冉叹了一口气:“你每次都这样,总怕我比你多知道些什么,喜欢让我先说看来你要是没有事情求我,是绝对不会说出你比我多知道的东西。算了,来日方长我和你见面的时间还多。”
当天傍晚白长宇回来,看到一地的狼藉的祭祀场地,再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后,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聚在一起,从先生到学生,挨个骂了个遍。尤其是解决了事情的孟昶被白长宇骂的最惨。
“你把供品全推了?怎么没把桌子也掀了?最后居然用银子把那些百姓打发了,你把祭祀当什么了?”
孟昶道:“可当时那个情况,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还敢顶嘴?祭祀是庄严的仪式,百姓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不够虔诚,而你倒好,反倒塞给他们银子,既然他觉得我们不够虔诚,好生道歉解释就行,你们倒好,一个打人,一个骂人,还塞银子。你们把这祭祀当做什么了?过家家?还有你们几个,作为先生不思考如何解决事情反倒互相吵嘴,让人看笑话?我不过就不在一会,你们就出这么大乱子,都年过不惑了,做事还这么轻浮?”
白长宇在气头上,所有人都不敢说什么,孟昶听着心里不禁摇头,白长宇想得也太简单了,这年头拿在手里的才是真的,说的天花乱坠都是假的。
孟安不服,挺身道:“可是罪魁祸首是庄丁冉,要不是他手贱扯下殷殷姐的面纱也不会出事,而且你没看那些人他们都,都骂殷殷姐,我们也没有怠慢这次祭祀为什么被骂的是我们?”
白长宇怒道:“我说话,你插什么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们说殷殷是不对,但你也不能把人的牙都打掉了!这是书院,不是武馆!”
“那我就不为殷殷姐讨回公道了吗?”
白长宇白了孟安一眼:“谁说不讨了?我们智贤书院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但你下手也太重了,怎么能把牙打掉?”
孟安低声道:“那我下次下手轻点就是了。”
还有下次?本以为白长宇又会把孟安大骂一顿,但没想到,白长宇居然轻声应和点头答应了。孟昶有些无语,要是白长宇真的在场,看到殷殷那副样子,他不把庄丁冉宰了,把那些百姓骂的狗血淋头就怪了。
许绍插嘴道:“但是白外傅,如果我们动手打人,不管有没有把牙齿打掉,这件事情的矛盾只会升级啊!”
“我问你们,白殷殷是不是智贤书院的人?”被点到名的殷殷站的更远,低着头,什么也不说,脸色苍白。
“是!”
“那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孟安打人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黄浦轩淡淡道:“如果我们一起出手,那些百姓会招架不住。”
“你们不会下手轻点?”
邢严轻咳一声:“白外傅,那祭祀怎么办?”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跑题,或许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暴漏,白长宇轻咳几声道:“这件事情,下不为例,你们全都回去把《劝诫》抄十遍,后天交上来!王全安,今日你我各写一份请罪书,明日早朝是交给圣上。”
“是!”王全安作揖道。
“对了,还有,我不在的时候,没有人有资格开除智贤书院的任何一个学生。”
王全安脸一红拱拱手,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结了一个疙瘩。
回去的路上,孟安一路心神不宁,思索许久,他悄声对孟昶道:“哥,我们去找郭芙大夫好不好?”
郭芙?孟昶立刻猜到了孟安的心思,道:“那我们明日下山去问问五味子吧!”
第二日
二人来到医馆,一推开门,以前安静的气氛消失不见,老远就听到屋中女子的斥责声。
“五味子,你又给我偷懒,这,这这,怎么这么脏?天天除了睡觉你会不会做点别的?我不在的这七个月,你居然给我赊了这么多账?你以为我这开的事善堂吗?还有这个莲子我怎么给你说的?怎么变黄了?还有茯苓,你怎么照看这些药材的?就差没看见蟑螂和老鼠了!”
喋喋不休的质问声和指责声回答的只有小心翼翼的“是”一个字。
孟昶兄弟谨慎的推开门,只见一个淡紫色头发的中年女子正指着屋中的事物不断的斥责跟在身后将头埋的很低缩做一团的五味子。
五味子说过郭芙因为吃错药发色和眸色变得奇怪和常人不一样,这么惹眼的紫发,想认错都难。
“郭大夫……”孟昶轻声道。
正在训斥五味子的郭芙猛然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孟氏兄弟,顺手就将手边的算盘扔了过去,怒道:“进门的时候不知道敲门吗?”
二人一惊,面对那双暴怒的紫色眼眸,二人又看看身侧粉身碎骨的算盘,要不是他们躲的快,这算盘可真是就砸到他们脑门上了!
突然觉得每次遇到五味子是件多么幸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