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救了孟昶,将孟昶带到了城北山上的一个山洞里,从城北回书院可有一段相当大的距离,叶有和以前一样下了山就躲到了暗中。
吆喝伴随着熟悉感让孟昶渐渐觉得真实,他还在芙蓉城中。
“你这个酒鬼,又来偷酒喝,赶紧滚!”这声斥责在大清早格外清楚。只见一个拿着酒葫芦醉醺醺的男人被小二推推桑桑的推出店门,用力将门关上,把醉汉拒之门外。醉汉举起手中的葫芦作了几口,神色微变,将整个葫芦倒过来发现一滴酒水都没有了,他不由的挠挠头,将葫芦重新别到腰间,敲门道:“喂,小二,我的酒还没偷到你怎么就把我赶出来了?赶快开门让我进去。”
连咳几声,里面都没有答应,醉汉揉揉眼睛,眼睛扫过众人,众人均是一凛,赶快各自捂好自己的摊位,谨防被这个醉汉盯上,见小贩们警惕的目光,醉汉呵呵一笑:“放心,现在我只是想喝酒,还不饿。”说罢,又继续叫门道:“小二开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闯进去了,不就是一壶酒吗?那么小气做什么。”
孟昶看着这个醉汉觉得有些意思,他虽然看起了醉了,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而且他有些好奇接下来这个醉汉会怎么办。见屋中依旧没有动静,醉汉将葫芦往身上绑了几圈,然后伸出食指在门栓出一戳,说来也怪,就像变戏法一般,门居然开了!只见那醉汉袖子一甩,想个阔少爷一般迈着步子进门,醉汉对着小二指了指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酒壶笑了笑,而小二看到醉汉脸都白了。
小二似乎也是放弃了,只道:“这芙蓉城的酒家这么多,你怎么就瞄上我们这家店,天天蹭酒喝?”
醉汉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道:“那是因为你们家的酒好,合我的胃口,我喜欢。”
一直坐在柜台前算账的掌柜开口道:“您喜欢我们酿的酒那是我们的荣幸,可是我们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这几年下来你欠下的酒钱已经有三十两银子了!”
那醉汉听后却是哈哈一乐:“三十两?店家的酒还真是物美价廉,那我就喝到一百两吧!”
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掌柜只好好言继续道:“我这小店一天最多才只赚二两银子……”
掌柜话还没说完,醉汉打断接着道:“是啊,一天二两银子呢,掌柜的,你这一壶酒才不过几文钱,二两银子够多了,天下之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吃饭喝酒还客气什么,还要什么银子,大家交个朋友,我这一壶酒能让掌柜你出多少亏?再说了,我可比那些偷酒贼正大光明多了。”
掌柜叹了口气,对于这样的人他的确是无话可说了,只好冲小二摆了摆手,小二板着脸取过醉汉放在桌上的酒壶,愤愤的打酒。
“小二啊,不要兑水,不然我可是要找事的!”
小二冷哼一声,这种不要脸的人他也是第一次见。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醉汉从小二手中接过酒壶摇晃几声听到摇晃的酒声,就觉得肚里馋虫乱转,不由的吞了几口口水,打开酒壶喝上一口,更是让他惬意无比:“好酒,好酒,告辞了!”
送走了瘟神,主仆心里却都不怎么痛快,一见醉汉摇摇晃晃的身影离开屋中,立刻关门。
解了酒馋,醉汉变得惬意许多,也开始哼着小曲,周围小贩见了醉汉,像是躲瘟神一般看着他,护着自家东西,醉汉笑笑一双上挑的狐眼带着几分狡黠。
“喝了酒,肚子也饿了,我想想吃什么呢?”这句话一说出口,这些小贩卷铺盖收摊的心都有了。
“对了,还是张大婶家的包子吧,你们家的包子做的不错。”话音刚落,还未等张大婶反应,站在酒家门前的醉汉已经出现在包子摊前,而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两个大包子毫不客气的左一口右一口开吃起来。
张大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该天杀的,天天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这一个包子才能挣几文钱,你连我都不放过。”
张大婶情绪激动,醉汉却不以为意道:“我如果不吃这几个包子就会被活活饿死,我要是被饿死了,这笔账可就是算在您的头上了,我吃您的包子,那是为您减轻罪孽,你何必发这么火呢?我只是拿您两个包子而已,总比那些强行来收保护费,不交就砸摊子的**好太多了吧!莫生气,莫生气,气大伤身!”
明明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却说的如此轻松,反而劝起人来,孟昶看的是苦笑不得,一路过去,醉汉又顺手拿了几个梨子,取了几串糖葫芦。一路上责骂声不断。
这样的人有趣是有趣,不过也太讨厌了一些,孟昶想了想,走到卖包子的张婆婆身边,对她他耳语几句,张婆婆听了对孟昶连连点头。
像醉汉那样的人,偶尔小治一下,还是很有乐趣的。
当孟昶回到智贤书院的宿舍时,阿果看到他,惊得大叫,满院子的跑,口中大喊鬼啊,鬼啊!原来自从昏迷之后已经过了两天,他被火烧死的消息早就被带到了阿果和孟安那里。
孟昶面对惊慌失措的阿果突然有了玩的心思,道:“阿果,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阿果一惊,道:“喂,大不了我不让你换利息了不就完了?至于为了几两银子的事来找我吗?做鬼都那么小气!”
孟昶轻咳一声,压低嗓音道:“不是我小气,而是我没有银子给摆渡人,他不让我上船,我过不了河啊!”
阿果的汗毛都起来了:“我给你烧钱就行了,你赶快回那边去吧!”
“你先把银子给我,我再回去!”
“我现在没有冥币。”
“不,我不要冥币,我要你身上所有的银子,不然我就要去告你,让黑白无常带你一起走!”
阿果虽然害怕,但是摸到口袋里那几两碎银子,对银子的迷恋瞬间让他的恐惧消失了许多:“不!我不会把银子给你的,你个死人用不着真银子,死了还来祸害我,不给,绝对不给!”
孟昶也算是无语了:“不给我,我就让黑白无常带你走!”
阿果也算是豁出去了:“你让他们来啊,看我不用银子砸死他们!”
“阿果你又瞎嚷嚷什么?”孟安神色憔悴的推开门,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哥哥死了这个消息的,既然没有见到尸体就一定证明他还活着,在心里孟安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当他抬头时看见站在远处嬉笑的孟昶,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心中的酸涩堵在嗓间,让他哽咽,孟安揉揉眼睛:“我就知道你没死,我哥是不会死的。”
被孟安这么一说,慌乱的阿果也恢复的几分理智,见到孟昶身后的影子,不由的火冒三丈:“好你个孟昶,没死还装鬼骗我而我银子,死了也不是什么好鬼!”
孟安不满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哥死?”
“是他先装鬼骗我的,你们两兄弟没一个好人一个吐口水,一个装神弄鬼!”
孟昶打趣道:“阿果,那几两银子的利息我们是不是不用还了!”
阿果怒道:“怎么可能?加倍!”
回屋后,孟昶将自己当天的情形讲了一遍,最后直说是自己逃了出去,对于叶的事情只字未提。
“哥,你还要去薛平那里?”孟安对转身欲走孟昶道。
“嗯,事情还没有解决。”
“可是,当时我听到薛平告诉我你被烧死的消息的时候我就在想,他那个手下为什么不去救你呢?”
阿果道:“因为火场里的是孟昶不是薛平,就像我和你哥同时掉河里,你最先救的一定是你哥一样。”
孟昶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必须要弄清某些事情。”他必须要见到薛川问清楚父亲的事情,薛川好父亲是好友,知道的信息一定有价值。
“什么事情那么重要?薛平早上对你将事情的经过,晚上你就在火海里了,这太危险了而且薛平见死不救,我不喜欢他了。”孟安别过头,怒气道。
“算了,有些事情不要斤斤计较,而且我有我的想法,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所以我是不会有事的。”
阿果挑眉看了孟昶一眼:“看来,你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不过你要真死了,不要来找我!”
“阿果,你除了说胡话,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在胡说我揍你!”孟安是真怒了,他知道孟昶决定的事,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他都不会改变,正因为如此,所以孟安才恼火。
“这气,你应该对你哥发,对我发什么?”
“你……”孟昶拍拍孟安的肩道:“拳头只在打铁的时候握起。”孟安一愣,低头不语。那是黎人的规矩,黎人的拳头只在打铁的时候握起,他们异乎常人的力量不是用来打架欺负人的。
当薛平看到前来拜访的孟昶时,不由一愣,惊喜,羞愧,自责在脸上反复变化。沉默片刻,薛平开口道:“丁全对我说,他回去的时候,火势实在是太大了……”
“我知道,他是你的死士,不是我的,没有义务救我,而且我也活着。”
孟昶的话停在薛平心里十分不舒服,他不知道孟昶是不是生气了,有没有埋怨,但一般人都会埋怨吧!他还会不会帮自己呢?他是不是会恨自己,薛平想问,但却又开不了口。孟昶虽然笑着,但他总觉得那笑容实在责怪自己。
孟昶看出了薛平的心思道:“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薛平沉默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是平时孟昶肯定会说,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但是这次他道:“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对了,庄丁冉约到了吗?”
一句问话,解开了薛平心里最大的疑惑,他连连点头道:“约好了,明天芙蓉楼。”
芙蓉楼?那里一碗素面都是半两银子啊!孟昶道:“你定的地方?”
提到这,也是薛平的伤心事,他道:“不是,庄公子定的。”
“那洛雪呢?”
提到这,薛平又叹了一口气:“她说,她的小美好像病了,请了假去给猫看病去了,你被烧死的事情,我除了告诉阿果和孟安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帮你请了假,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白外傅的……”
见薛平胆怯的样子,孟昶知道他一定是开不了口,怕被追问,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麻烦,想必孟安和阿果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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