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和茂密的枝叶挡住了不远处二人的身影,她们如同台下的看客,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子欣双目尽红,双拳紧握,一双明眸却早已泪水横流。
“走吧。”淡淡的两个字,却带出许多无奈。洛雪在一旁早已看的无聊,她对于这种男女之事没有多大兴趣,也不明白为什么孟昶说要把子欣带到这里来,将子欣带到这个地方,完全就是刺激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子欣坐在渭水河畔,从河面上吹来的风越发让她举得冷,脸上的泪痕仿佛结了冰,风一吹懂得生疼。
洛雪站在一侧,看着子欣的侧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在骗人。”淡淡的一句话,引起了洛雪的注意。
“他在骗那个女子吗?”洛雪问。
“当年他也喜欢动不动发毒誓。也说过许多哄人的话……”
“那他那是骗你,你为什么有说他在骗那个女子?”虽然洛雪不认为榆阳是什么专情的人,但是她也对子欣话中的肯定表示怀疑,她已经不懂为什么孟昶可以确定的判断子欣的情绪,现在子欣的态度又和孟昶当日的断言一般无二。
子欣无奈的笑笑“我和他待了那么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都知道,他抱着那位女子的时候心里想的……”子欣缓缓转头看向洛雪:“是你。”
洛雪却不信:“不对,既然你什么都看的清楚,那么为什么你却看不出来他要抛弃你,对你的谎言?”
洛雪说话句句如同针扎,子欣心里苦闷无比:“我当时不是看不清,而是看清了,却不信……”
“既然看清了,为什么不信?”
子欣摇摇头,这种事情解释了洛雪也不会懂,即使她真的想知道:“等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如果我喜欢的人是榆阳一般的人,他此刻只怕早已转世投胎去了!”
洛雪说的坦荡,可是子欣却只是苦笑:“只怕你下不了手。”
“不会,我绝不会原谅负我之人。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回去杀了他!”
“不要!”子欣抓住洛雪的衣袖:“不要,算我求求姑娘。”
洛雪觉得奇怪,歪着头似乎不懂:“他负了你,既然如此我杀了他替你解恨,不好吗?”
“我虽然恨他,但我依旧不想让他死,这世上被他骗的女子我一人足矣,那位姑娘比我聪明许多,如果,他心里待她好也就罢了,但是……”子欣没有再说,只是默默的看了洛雪一眼。
洛雪道:“我比那位姑娘漂亮吗?”
“姑娘之貌倾国倾城。”
洛雪点点头,所有人都这么说,她也不觉奇怪和害羞:“所有人都喜欢倾国倾城的女子吗?”
子欣点点头。
“那按照你这个说法,岂不是全天下的男子都要娶我为妻?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比如那个庄冉就对你有兴趣。”
哎!子欣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
洛雪看子欣不在说话,便知道她不愿意再搭理自己,转移话题道:“那,你现在打算如何?”
子欣揉揉眼,语气变得坚决:“我要去揭穿榆阳的假面目,被他愚弄的女子我一人足矣。”这些天,洛雪带她去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家里独立的女子,生活虽然艰苦,但看着她们的笑容她也并不觉得难过,她和一个叫阿囡的妇人谈了许久。她家里只有她一人,靠做些针线活和洗衣服勉强维持生计。看着她摇晃劈柴的身影,子欣也不由的觉得心酸,当阿囡讲述她自己的故事时,心里却不由一酸。
这世上能得到幸福的女子终究太少,总以为自己不会是不幸的那一个,可是她们往往都高估了自己。这世上她们终究没有那么幸运。
本打算就此将往事埋藏在心里,在不与榆阳联系,可是今日洛雪却带她看到这一幕。心里固然难受不已,但是除了难受,想到那名女子也许也有一天会和自己一样,便不由的觉得难过。够了,已经够了。
“你要报复他?”洛雪淡淡一问,此刻她更加奇怪,为什么此刻子欣的态度和几日前孟昶预料的一样?
“对他而言,是吧!他一定会恨我吧!不过,也无所谓了。”
“你是不是恨他负了你,见他抱别的女子的时心里不舒服。所以现在要报复他?”
子欣摇摇头,不在多语。为什么这些人的反应那么奇怪,讨厌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一剑杀了便是,为什么舍不得?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又要报复,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矛盾?究竟是她不懂,还是那些人奇怪?
其实道理很简单。打这么一个比方吧!男朋友突然和你分手,但几天之后你却突然发现,他早已和你的好友在一起,但是你的好友却毫不知情,不知道他是你的男友。那么此刻你会怎样?答案不言而喻吧!
子欣是那一类单纯善良的人,虽然和白飞燕素不相识,但是却不愿自己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如果榆阳一心一意待她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心里却还想着洛雪,她无法接受。更不能原谅自己宽恕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当初自己会喜欢他呢?子欣不由的这样问着自己。
生辰之日再来娶她?这不过是个无妄的笑话罢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子欣突然问洛雪。
“不,我喜欢练功。”
是吗?子欣没有再问,坐在河边继续听着水声,明年芙蓉花开的时候一定要来看一看。
这世上的人当真很奇怪,洛雪一摇头,仔细想来还是师傅说的对,这世上最简单的事情便是练功。人情事故最难猜,最难懂。
这一会孟昶又可以得偿所愿了,不过,为什么每次他都猜的那么准呢?
上一次王氓只不过是害的他们兄弟去牢狱中转了一圈就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次榆阳可是让他们吃了一顿板子,居然不过是这个惩罚,他究竟在想什么?看来等她从红坊出来的时候一定要问他一问。
书院
“孟昶!这都几天了,你居然还没有背会!文章虽然抄了,但是不会背就是不会背!先把这堂课听完,听完后,领了笔墨纸去继续抄,午饭就不要吃了,下午我来检查。”
“是!”孟昶一拱手,无奈的坐下,榆阳转过头掩口而笑,似再看孟昶的笑话,孟安一恼,拿起毛笔就朝榆阳掷去!
“孟安!你发什么疯!”碰得一声,榆阳站起,捂着脑袋抓着毛笔气呼呼的看着孟安。
白长宇脸色难看,瞥了榆阳一眼:“什么事?”
“外傅,孟安故意将毛笔扔到我头上。”
“他扔到你头上,至于那么大反应吗?这是课堂,不是市场,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说,你非要在课上添乱吗?”
榆阳有些恼,但依旧压住火气道:“外傅,扰乱课堂的不是我,你不能是非不分。”
白长宇瞪了榆阳一样:“大义之下,可有小义?这是课堂,无论什么事情都在课下解决,你,还有孟安下课后一起抄书,中午不准吃饭。”
榆阳狠瞪孟安一眼没有说话,大部分人冷冷看着他们,有小部分人,掩口而笑,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些什么。榆阳越觉得脸上挂不住,又是孟安,每次都是他让自己难堪,可恶!等过些时候,他一定要狠狠整他一顿!
阿果瞥了孟安一眼,小声道:“真是够笨的,把自己也撘进去了。”
孟安暗瞧白长宇,不服气的对隔桌的阿果道:“又在这说大话,有本事你来做一个聪明的做法!”
阿果哼哼几声,只见他左顾右盼,跐溜一声从座位上滑下去,榆阳就坐在他斜前方,孟安正在疑惑阿果干什么去了,只听哎呦一声惨叫,榆阳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白长宇一肚子的火,上课的时候他最恨别热打岔:“榆阳,你做什么?”
榆阳也恼:“外傅,有人推我!”榆阳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榆阳,什么也没说,眼神奇怪,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说的人是指我吗?
还有些人,干脆笑出声来,想榆阳投出白吃一样的眼光,自从上次他显示出过目不忘的记忆之后,就已经和一部分人借了怨,大家知道白长宇的脾气不敢多加讽刺。
“够了!坐下!你在生事,就不要听课了!”榆阳既觉得窝火,又觉得委屈和奇怪,环顾众人他一眼看到了正在装作无事人的阿果,一定是他了。榆阳双眼微眯,如同盯着猎物的猎豹一样凶狠。
他们两个是越发活的不耐烦了!
下课
白长宇再次嘱咐抄书之事后,便起身离开,众人依次按顺序离开,榆阳趁阿果起身的时候,用力将身后的桌子一退,将阿果撞到。阿果也恼了,冲孟安使了一个眼色。比臂力谁比得过这个过早发育的孟安!
孟安双手一推,榆阳知道不妙,立刻脱身,桌子乒里乓啷的撞成一团。
“你们要打架是不是?”榆阳一拍桌子指向二人。
阿果双手一叉腰:“没有,我只是看见一只蟑螂想把它压死而已。”
榆阳一听就冒火:“你今天是非要讨打了!”
这一说正和了孟安的意,他一撸袖子:“打就打,谁怕谁!我早就想揍你了!”
这一架势却让火冒三丈的榆阳冷静下来,他虽也有功夫,但是也不敢轻易和孟安动手,这小子一身怪力。
“孟安,阿果,你们不觉得,下午如果外傅看见这般情景,会是什么样子吗?”孟昶一直在旁边,一直未作声。
“可是,哥,他欺人太甚。”
孟昶点点头:“我知道,但吃亏的总是我们,不急于这一时。”
不急于这一时?孟昶似乎话中有话,孟安没有再问,但隐隐中似乎感觉到孟昶一定做了什么。
见二人没有了打架的势头,榆阳出言挑衅道:“怎么,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动手了?”
眼见孟安握紧拳头又要冲上去,阿果站出来拉住孟安。明的不行来暗的,他就不信这个邪了,看他榆阳能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