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县爷的话没落地,那个中年捕快顿时火了,指着对方的比肩吼道:“宋赞东,你好大的胆子。敢扣押叶大小姐,就不怕掉脑袋么?”
宋县爷脸色森寒的冷然道:“你胆子不小么?敢威胁朝廷命官,不怕别诛九族么?来人,给我拿下。”
宋县爷话音一落,胖子一个扑了上去。中年捕快勃然大怒之下,出手扣向胖子咽喉。胖子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极为自然的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对方爪下。
中年捕快瞬间扣住胖子之后,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是先天高手不假,但是胖子也是后天巅峰,真要拼起命来,就算杀了胖子,自己也得负上重伤。
可是,他怎么觉得胖子是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抓的呢?
没等中年人再有动作,胖子已经厉声喝道:“县爷,这人谋杀官差,罪不容诛啊!你赶紧走,上报锦衣卫所,灭他满门。”
“你这是栽赃……”中年捕快被气得差点忘了胖子还被他掐在手里。
“栽赃?”宋县爷慢慢悠悠的说道:“现在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何畏被你掐住,虽然没死,但是意图谋害,这一天你是跑不了了。”
宋县爷不等对方开口就冷笑道:“别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胡俊威本来就是盗匪出身,混进六扇门还敢人五人六的呼喝朝廷命官?今天何畏要是在你手里有个三长两短的,只要我一纸公文,就能把你的老底全翻出来,别说抄家灭门,即使诛九族都够了。”
“什么?你不能……”中年捕快胡俊威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扣住那只手已经本能的想要放了胖子,这时他才发觉,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他的手腕子,把他手掌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脖子上。
胡俊威又是一惊:“你干什么?”
胖子忽然两眼泛白,鼻孔,嘴角同时血流不止,嘴里断断续续的虚弱道:“你……你好狠毒……”
“啊——”胡俊威傻了,胖子这样子明显是要马上断气的前兆啊!
胡俊威吓得猛往后退:“我不是,不是我……,我没用力……”
胡俊威现在就想赶紧甩开这个胖子,可他偏偏不敢用内力震开对方,万一胖子真的死在这儿,就算有叶悠然和宇文天争替他说话,他也一样难逃一死。
胡俊威正急得满头大汗,却忽然看见胖子只剩下白眼仁的眼睛猛地转了回来,跟着眼里精光一闪。
“糟了……”胡俊威心里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胖子油锤大小的拳头就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脸上。
“啊——”饶是胡俊威功力深厚,也被这一下打得晕头转向,整个身子都在拳头的惯力下往后仰了过去。
胖子上前一步,猛抬膝盖磕上了对方小腹。几乎毫无防备的胡俊威疼得双手捂着腹部,双膝跪倒在地。像是等着被砍头的死囚一样,把脖子伸得老长,浑身乱抖。
“去你娘的!”胖子从老陈身上抢过一把带鞘的腰刀,在空中抡成一个圆形对准胡俊威后脑砸了下去。
满屋子眼看着一篷鲜血在胡俊威脑袋上迸起来多高,他人就跟着栽倒在了地上。
“敢动胡哥!找死!”府衙来的捕快间胡俊威被打倒,立刻炸开了锅。
“都给我退下!”宇文天争怒吼道:“你们马上给我回驿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出来。”
胡俊威栽了,哲军府衙捕快里就属宇文天争最大,他发话出来,就算那些人不情愿,也得退回去。
宋县爷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点头:“年纪轻轻就知道趋吉避凶,看来,冷面神捕的名号也不完全是六扇门吹捧出来的。那个叶悠然么,嘿嘿,不过尔尔……”
那边,收拾完胡俊威的胖子,把腰刀扔给了老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向门外的捕快喊道:“拖下去吧?”
有人进来之后,特意把手放在胡俊威鼻子底下试了试鼻息。胖子却满不在乎的道:“放心他死不了。老子下手有撇儿。要是真想杀他,早把他脑浆子打出来了。”
胖子说完转向了叶悠然:“叶大小姐,是你自己走呢,还是我请你走呢?我可不是每一次下手都有撇儿。”
叶悠然咬了咬牙:“我自己走!”
“好,识时务!”胖子挑了挑拇指:“看在同僚一场的份儿上,就不给你带刑具了!”
叶悠然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跟着前面的捕快走。
宇文天争走到宋县爷的面前,深施一礼道:“宋大人,虽然我还没弄清这里面有没有误会,但是请您看在叶总捕头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叶小姐。”
“你是在威胁我么?”宋县爷剑眉倒竖冷声道:“叶金生的名号我听过,但是拿他压我宋某人,分量还嫌轻了点。”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去。
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宇文天争只剩下摇头苦笑的份儿了,这回叶悠然算是把人给得罪惨了。现在整个炎城县衙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对他们带有敌意,案子办不下去是轻的,没准到了明天连炎城县的商贾都不敢做他们生意了。
宇文天争无奈之下,只好自己跑去了炎城县衙,亲眼看着叶悠然被安排到单独的牢房,才算稍稍放心。等他回到驿馆时已经到了半夜。
他没想到自己刚到驿馆,就被府衙捕快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个人指着宇文天争的鼻子骂道:“宇文天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总捕头对你有恩,你还看着大小姐被人抓起来,你对得起总捕头么?”
宇文天争冷冷看了对方一眼,一言不发的推开人群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那人见宇文天争不肯说话,又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总捕头现在就在耀州办案,我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等他老人家来了,我看你拿什么脸去见他。”
“蠢货!”宇文天争猛然回头道:“这件事,总捕头不知道,我们还能打着他名号斡旋,等他知道了,叶悠然就真出不来了。”
“你说什么?”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这时一只信鸽扑扑啦啦飞了进来,落在院子当中。有人几步跑过去拆下了信件。等他看完之后,却脸色惨白的站在了原地。
有人疾声问道:“总捕头怎么说?”
“他说……他说,自己惹祸自己收,我叶金生丢不起那个人。”
宇文天争像是早就知道结果,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回了房间。留下了一院子的捕快,站在那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