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衡短叹道:“我这辈子肯定不生女儿,唉……,烦得慌!”
徐莱撇嘴道:“好像你能决定是的!”
景衡剑眉一挑,“你怎么跑回来了?不好好在殿下身边伺候着。”
徐莱立马愁云上眉心,“兄弟我遇到麻烦事了,大麻烦。”
景衡翻眼看向他,“怎么了?你还有烦心事?整天没心没肺的,你不是快活得很嘛!”
徐莱凑近景衡,“我几日前在豫芳园作画时,五公主来了,她……她,”徐莱开始结巴,景衡倒是来了兴趣,“怎样?嗯嗯?”
徐莱的脸色略略发白,“她那样看我,吓死我了。她可是有婚约的公主呀。”
景衡轻笑一下,“看你还不行吗?你还少被别人看了,还没习惯?”
徐莱坐直身子,一脸的严肃,“从小我就怕她,她简直一母夜叉,下手狠毒,总欺负我,童年时做噩梦都能见到她,好容易摆脱了她,我想着她有婚约了,该放过我了吧,可那眼神,老天爷,我觉得她一辈子都会缠着我。吓得我就跑回京了,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她是公主,皇上不能把自己女儿怎么样,可我就完了,脑袋都保不住。你说吓不吓人。”
景衡咧着嘴,满是同情:“哎呀,一副好皮囊却给你惹这么多麻烦。殿下知道吗?”
“我怎么跟他开口,哦,我跟他说‘王爷你妹子纠缠我。’他能怎么办,你不知道那个五公主的脾气,她三哥她都不怕的,她若是男的,储君之位必是她的,她的狠毒,唉……”徐莱连连咂嘴,“荣王哪里是她的对手。所以皇上非常喜欢她。”
景衡沉吟片刻,“你不就是想摆脱她吗?我倒是有一招。”
徐莱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你记得以前万笑妍总想见殿下,我就告诉她,荣王好男色,他喜欢的是你,然后……”
徐莱一扬手,打断他的话,歪着头咧着嘴,“我记得你曾说过,万复平,你这么恶心吗?这话你都能说得出!”
万景衡憨憨一笑,“可最后结果非常好,她再不想见他。记着长宁那次吗,还是我劝她,她才勉强答应去见他。是兄弟才告诉你的。下作些,可效果甚好。”
徐莱听完,垂目思量半响,须臾后猛地一拍桌案,“豁出去了。”
豫芳园
荣王闲得无聊便到了勤王这里,找叔父下棋打发时间。勤王最怕静,有人陪他,他巴不得。
勤王行三,荣王也行三,俩人性格又有些相似之处,稍稍懒惰,喜闲逸,爱玩会玩。从小荣王就喜欢这个三叔,他手中总有好玩的小玩意。即使勤王成婚出宫后,回宫时见了这些侄女侄儿也必要抱一抱,玩耍一阵。
由于天气热,勤王只穿了件单衣,虽身后站着太监为其扇扇,勤王自己手里还是握着把蒲扇自己扇着。“我像不像那树下乘凉的吃瓜老农。”勤王落子时还不忘调侃自己。“我老了,反正这里没外人,顾不得了,舒服就好。只有太后、你爹、你二叔还老管我,我脸皮厚,该认错就认,但是认了我也不改,他们又能怎么样?哈哈!”
荣王轻声说道:“我也想如此,不过能管我的太多,只好忍着。跟许师傅读书时,他让我坐姿端正,再热的天也不许去衣扇扇,我都习惯了。幸好我瘦,倒是不怕热。”
“所以皇家亲贵倒不如平民百姓活得随意,老百姓倒是觉得我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呢?殊不知规矩那么多,给你就像箍个圈,让你动弹不得。若不是老爷子承了大统,我也就是个闲散宗室,那是何等快活,那些个言官再不会盯着骂我了。不过现在他们都懒得找我茬了,开始盯你们了。”
荣王苦笑一下,也颇为无奈。忽然一个小太监跑进来报道:“禀王爷,皇上召您去仁寿殿议事。”
“知道了。”勤王答应道。“这大热的天,也就你老子才能叫动我。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出去。诶?怎么没叫你呀?”
“许是宗人府的事?再说父皇现在好多政事也不让我参与。”
老勤王眉一皱,“可惜了,棋还没下完。”
“哪日我再来,补上。”
“好!”勤王露出孩童般的笑。
荣王只好踱回毓澜堂,张兴在廊下见着荣王回来,忙掀了帘子,“王爷,你可回来了。京里出事了。”
“什么事?严重吗?”荣王担起心来。
“王爷放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麻烦点。”
荣王方展开眉头,“说来听听。”
“京城步军营的官兵巡查时发现有人为抢歌伎发生了械斗。”
荣王短叹一下,“这算什么事。”
“殿下听奴才说完呀,这冲突的两人可都是大人物。一个是王喜海王大人。”
“王喜海?是谁?”荣王端着茶一脸凝思。
“哎呦喂,王爷他您怎么能忘了。他是太后的侄孙,皇上为五公主选的驸马呀!”
荣王一怔,“我还真没记住他的全名,也懒得去记。怎么回事,他不要命了?要当驸马了还敢这样?”
“还有更麻烦的,和他冲突的居然是位皇室宗亲。朝廷虽禁止官员狎妓,但是私下里谁不知道,只要不出事朝廷也懒得管。可这次事情搞大了,满城皆知,也压不下去了,都捅到皇上那去了,皇上大发雷霆,刚才找了宗人府的人要议罪呢!”
荣王眼珠转着,“这事好麻烦,那这婚事怎么办?取消婚约吗?太后那边什么意思?怪不得父皇生气,他们有脑子吗?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为这些事弄得满城风雨,不嫌丢人吗?活腻味了?还有这个王……喜海,他马上要是驸马了,还敢去花街柳巷,他怎么想的?”
张兴嘴一咧,“哎呦,这两人怪不得能斗起来,都是心里谁都不服的主,鼻子都要到脑顶的人,一个仗着是太后的娘家人,又要成为驸马了,连宗亲也不放眼里。
一个自以为自己姓萧,最看不惯这些个得了势的外戚,再有些个不怕事大的手下人起哄,俩人就动起手来。宗亲吃了亏哪里能忍,回去找了人带了家伙,又把王大人狠揍了一顿。
那老板见这两伙人都惹不起,真怕出了人命便报了案。步兵营把他们都抓起来了,等酒醒了,两个人都吓傻了。偏有人将此事告知了一些个清流言官,这下好了,满城皆知,俩人就算有默契,想和解也来不及了。”
荣王唉叹道:“这个王喜海就这样傻,难道就不知谨小慎微,这婚约八成要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