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于是看向罗青,冷冰冰道:“素挽斗胆,听王叔的意思,您要寻找的答案是有关夏国前太后的?敢问王叔,这罗太后可是您的恋人?”
罗青道:“自然不是。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
素挽又道:“那罗太后可算您的亲人?”不等罗青回答,她就替他否定掉,“王叔姓孛儿只斤,故太后姓罗,自然也不是亲人。是朋友之情,兄妹之义?可王叔这么多年都没有与罗太后相见,就算是朋友,这友情也是不是太淡薄了些。既然王叔与罗太后非亲非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敢问王叔,您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质问他人,您又有什么资格来为罗太后寻找答案,讨回公道?”
“我……”罗青被素挽的这一番话问得面‘色’苍白。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番话从素挽的口里质问出来,让罗青只觉得心里头说不出的惭愧来。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恨不能现在就问她,是不是在怪他,是不是真的是这样看他的?
素挽说完便不再说话,直接坐了回去。只要能让罗青安全离开,便是说些狠话又有何妨?只要李安全能放他走便可。
李安全见罗青这副模样,微微感到一丝畅快。于是走出来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虽然不合时宜,但朕也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朕方才说了,是家宴罢了,哪里用得着驱逐出境这么严重呢?”
他说着,朝外边站着的质子军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统统都退下。
李安全看向木华黎,“将军说得对,是朕考虑不周。不过,我看不如这样,就请别勒古台王爷亲自回一趟‘蒙’古,向‘蒙’古大汗回禀素挽之事如何?王爷习惯草原生活,在夏国只怕住不惯,依朕看,确实少来为妙,将军以为这样如何?”
他脸带笑意,方才的不快好像在瞬间都被他给藏得不见了。看起来,他像是接纳了木华黎的建议,决定不追究罗青,以保障自己的皇位和利益。甚至用更委婉的说法把罗青“请”出了夏国。
这件事,似乎以将罗青“请”出了夏国作为终结。只是,李安全居然会是这样配合的态度,让木华黎和素挽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相信。
李安全见木华黎没有说话,接着说道:“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不如就请王爷现在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朕派人送王爷出城去。”
罗青因素挽的话,此时已有些恍惚和索然,木华黎见状,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同王爷便先告退了。”
“将军且慢。”李安全抬手阻止,“朕还有几句话同将军说,还请稍候片刻。”
“这……”木华黎眼见已经有内‘侍’上前来给罗青带路,一时间有些犹豫。
李安全笑道:“将军难道还有什么顾虑?”
这样一说,木华黎当即笑道,“国主多虑了,在下全凭国主安排。”今日对于罗青的处置,表面看起来,李安全是给足了木华黎面子,自己若是连这点信任都给不了他,未免太着痕迹。更何况,若真要对罗青下杀手,方才借题发挥总比对‘蒙’古王爷暗杀要冠冕堂皇得多。既然方才李安全有所顾忌不敢动手,那么现在就更不会了。
李安全和其他人一起目送着罗青离开,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全场,素挽一切如常,李沧溟却是魂不守舍一般。李安全这才想起来,这位齐王自刚才听到罗青抖落出李安全和罗太后的‘私’情后,就一直是这样一副表情。
李安全不禁在心里暗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虽然嘲笑,却对李沧溟这样的表现很满意。一张像白纸一样,对宫闱秘辛全然不知,却又有些才华的人,才更利于他的‘操’控,才是他真正需要的棋子。
李安全于是唤了李沧溟一声道:“齐王。”见他没有反应,便又唤了两声,李沧溟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李安全的表情有些‘迷’惘。
李安全道:“这是怎么了,朕的肱骨之臣,和朕谈论国事,两天两夜,也不会打瞌睡,如今才听了这么些胡言‘乱’语,就‘乱’了方阵了?”
“微臣只是不甚酒力,天一黑,才觉得有些昏沉。”李沧溟见李安全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可一想到方才他和罗青说的话,只觉得背脊发凉。对着眼前的这位君王,头一次觉得遥不可及。
他这一谨慎回话,李安全当即笑骂道:“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朕。咱们叔侄两,谁还不知道谁啊!”分明是刻意在与李沧溟拉近关系。
李安全于是挥了挥手道:“得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朕明日一早到军营送你。”虽然被李沧溟听到这些事,并不光彩,但他相信要把握李沧溟还是容易得很。对付这种天天将儒家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的君子,光君为臣纲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乖乖俯首称臣。再适当给他些荣耀,让他能够“一展抱负”,这枚棋子便再好用不过了。
这边,李沧溟只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有些大。头脑里头塞满了一堆理不清的关系,听得李安全放他走,如释重负,当即拱手告辞。
临走时,却还是止不住回头看了素挽一眼。大概是想到明日自己就要出师了,这一走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心下好不怅然,又想到素挽的处境,不免有些担忧。可素挽只是安坐在那里,连自己要走,她却看都没看一眼。
他这才想起素挽方才为救李安全,舍身挡在他面前的情景。那样地奋不顾身,怎么看也不像是虚情假意。原本已经因为信息量过大,而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李安全,因为素挽的这个态度,越发让他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也罢,早点回家洗洗睡吧!
男儿,志在四方才是呢!
他这样想着,只想把头脑里这些东西都统统赶出去。当即向李安全行了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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