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挽道:“是藏在东征队伍之中的一个罗‘门’旧人。如今皇上和罗赤风已经在去的路上了,若是被他们见到,定然是要杀了他的。”
李沧溟眉头一皱,“罗‘门’旧人?还藏在东征队伍之中?素挽,你怎么会认识他的?又为何要救他?”李沧溟是越来越看不懂素挽了。不明白她怎么又会和罗‘门’扯上关系。
“这个,我日后自会告诉你。”素挽说道。现在显然不是跟李沧溟说那么多的时候。“你如今是东征军的统帅,现在只有你,能和皇上说上话,能够救他。”
李沧溟沉‘吟’着,并未做声。素挽却是双膝就要跪下,李沧溟还从来没见过素挽这样对自己,在她双膝就要碰到地的当头,连忙托住她,“那人究竟是谁,你竟然这样维护?”
见素挽面有难‘色’,显然有些为难。李沧溟忙道:“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逼’问你。但依你所言,区区一个罗‘门’中人,竟然会让皇上屈尊前往军营,可见此人对皇上而言,十分重要,我以何等理由,又凭什么说动皇上,让他放了那人?”
素挽道:“他必定不会放了他的。但若是可能,你说动皇上让他把那人‘交’给你关押在军营,只要他不是当众杀他,就有转机了。”
“这……”李沧溟要说他自会尽力。但承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素挽就已经自己摇头道,“不过,若是皇上不肯的话,你就想办法,偷偷把这个‘交’给那人,或许能救他一命。”
李沧溟正好奇,素挽已经径直走向他的书房,取了旁边的一张白绢,迅速地写了一段话,末了又取出随身的印章。却原来那印章还有个夹层,里边另外有一枚印鉴,素挽取了旁边的印泥,毫不犹豫地就往白绢上一按,转而‘交’给了李沧溟。
李沧溟一看,上面只写有寥寥数语,“罗‘门’掌事青,功高盖世,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一切死刑皆免。”落款没有,只是盖着了素挽的一方小印,那小印用篆书刻着六个字,却是“圣德皇太后玺”。
李沧溟看得手一抖,差点没把那张白绢给震落了。圣德皇帝乃是仁宗皇帝的谥号,这圣德皇太后便是罗萧绾的称号。素挽居然会从自己身上掏出罗太后的玺印,岂不是匪夷所思?
李沧溟当时就‘混’‘乱’了,看向素挽的神情都变了。再看素挽方才写的字迹,李沧溟再不想承认却也看得出来,这分明就是模仿着罗萧绾的字迹所写的。只是此时此刻的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把素挽等同于罗太后,但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想象眼前的少‘女’,究竟和那个已经身故的罗太后会是什么关系。
素挽光见李沧溟这神情,也知道他是多么地震惊了。素挽只好说道:“你不用猜了,我让你救的这位罗青,曾是罗‘门’掌事,罗太后的旧友。这些是他给我的。”
李沧溟听了,只是半信半疑。
素挽也不管李沧溟是否相信,只是把那白绢叠好塞回李沧溟的手中,“你把这个偷偷给罗青。只要让他亮出这个,坚称罗太后的名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上总得顾忌几分罗太后的颜面。那他就有救了。”她并不急着撤回两只手,而是紧紧地握住李沧溟,“不论成败,状元爷今日的恩情,素挽都铭记在心,只愿日后,能够诚心回报状元爷。”
与其说,她求得恳切,不如说她这“诚心”二字,分明还包含了另一层含义。李沧溟苦笑道:“你明知道,我无法对你说不的。”心里头纵然有一百个疑问,却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当即对素挽说道:“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这就去。”
素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旋即却又说道:“不行。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她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若是再留在这里,刘‘花’以及镇夷郡王府里的其他人必定会到处找自己。一旦发现素挽急急忙忙出来,去的不是别处,而是李沧溟的府上。再联系上李沧溟突然出现在军营,万一被李安全发现什么,那只会惹火烧身。
素挽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你从军营回来,应该是傍晚了。若是事情还算顺利,你就找个人到镇夷郡王府后边叫卖饴糖,若是……若是事情不顺,你就找个人卖番薯,不论如何,总要教我知道。”她的眼眸里头闪过一丝痛苦,语气都和平日里不大一样了。
李沧溟见素挽这副模样,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轻轻地搂了搂她的腰。素挽没有拒绝,只是说道:“我晚上再来见你便是。”
李沧溟正想问素挽怎么会在镇夷郡王府,但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再问这些的时候,当即不敢耽搁,出去取了自己的坐骑,就往军营去了。
此时的素挽,明知道除了等待李沧溟的消息,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尽管让她回到镇夷郡王府去,也没有什么心情。但她大仇还没有报,李安全还和罗嫦庚逍遥自在,这戏无论如何是还要接着演下去的。
素挽出了齐王府,转身出‘门’去市集买了两斤红糖又去胭脂店买了‘女’人癸水时专用的月水衣,装作是因为来月事又不想启齿他人,所以才自己急匆匆跑出去的。虽然这理由若是细究起来,也未必站得住脚,但这个时候,素挽也只能以此搪塞了。
回到镇夷郡王府时,素挽隐隐觉得这一路似乎有人跟着自己,但真的细细分辨时,又一无所获。素挽心里头明白今日自己实在是有些鲁莽,要不是因为担忧罗青,她也不至于会这般‘乱’了阵脚。若是落在有心人眼里,今日的自己,实在是疑点重重。好在李安全不在,素挽只能劝诫自己,今后要更加留个心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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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挽在镇夷郡王府如坐针毡,明明外边因为下雪冷得很。但素挽只怕会错过了李沧溟安排的小贩,愣是在后院玩堆雪人玩了好久。以至于脚后跟曾经受伤的地方疼得要命,只能强忍着,当做没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