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全好几天没有到琼华殿来,再来的时候,脸‘色’都有些憔悴了。
罔晓贞惦记着多铭的事,见李安全‘摸’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心情不算差,便不由问了起来,“皇上这么多天都没有过来,是因为那位多铭姑姑之死吗?”
李安全如今倒也会和罔晓贞说说前朝的事,直说道:“多铭之死已经查明,是金国细作为了扰‘乱’我大夏,刻意想要引起罗‘门’内讧所为。”
这说法,倒是让素挽吃了一惊。她和罔晓贞互看了一眼,原本还在想罗嫦庚应该会在这事上做些文章。却没想到李安全直接给多铭之死定‘性’了。
只听李安全说道:“不光是多铭,金国的细作根本就是要动罗‘门’根本,他们甚至妄图利用舆论将罗‘门’大掌事之职除去。让那么多人上书,细数罗‘门’罪责。当真是可恶至极。”
素挽心中明白,李安全所指的,乃是罗赤风流连青楼之事。身为大掌事,知法犯法,自然是无法再服众。
李安全心里应该清楚,这一系列的事,应该都跟罗萧绾之死有关才是。可为何他会归结于金国的细作?到底是他真的是这样认为,还是寻了个借口,好将国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金国去?
罔晓贞看了素挽一眼,“听皇上的意思,是已经找到这细作了?”
李安全没有直接说,“这是不争事实。朕这几日便是因为此事,跟大臣们商议。”
“皇上预备怎么做?”
李安全道:“朕已经打算要出兵伐金了。”
“啊?”饶是罔晓贞对朝政毫不关心,却也免不了一惊。大夏与金国已经许多年没有真正的战争了。且不说仁宗在时,和金国十分友好。便是罗萧绾当政时,虽然不再奉金为宗主国,却始终没有与金有直接正面的冲突。虽然李安全把罗萧绾之死嫁祸给金国,但这一年多来,始终只是口头说说,要为罗萧绾报仇,却始终没有实际行动。
当然,原因之一,是这不过是借口。李安全虽然与金国有‘私’仇,可他政权未稳,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臣子军队自请出兵金国者不少,李安全却始终没有动作。只因,战争一旦发起,便不可收拾了。
素挽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当口,李安全居然会出兵伐金了。就因为罗‘门’之事让他有些应付不过来,所以故意将所有的矛盾转向金国么?素挽只觉得李安全此举有些什么地方她没想通透。但她到底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就算再好奇也只能把这些疑问留在肚子里。
李安全见两人都是沉默不语,却是笑道:“放心吧。前朝的事,你不必担忧。朕的孩子定能给朕带来福气!”
罔晓贞莞尔一笑,看了素挽一眼,似是提醒她。自己则依在李安全的怀里,说道:“皇上可要多来这里陪陪晓贞。你一来,晓贞便不觉得疼了。”
李安全道:“怎么你有哪里不舒服?”
罔晓贞道:“也还好,只是这两天有时候会腹痛。御医已经来过了,说是没有大碍的。”
李安全到底还是很在意这孩子,“那也得小心注意才行。”这便扶着罔晓贞在‘床’上躺下,一面对素挽道:“安胎‘药’有按时喝吗?”
素挽道:“娘娘嫌‘药’味道不好,喝得不多。”
罔晓贞有些假嗔地看着素挽,“你怎么什么都说呀。”
李安全无奈道:“哪有嫌弃安胎‘药’不好喝的道理?”这便吩咐素挽,“去把‘药’拿来,朕要亲自监督她喝下去。”
素挽微微一笑,走到‘门’口便命人把安胎‘药’端进来,她则亲手递到李安全的手上。李安全用勺子轻轻搅了搅,对罔晓贞道:“朕来喂你,你总要喝的吧?”她怀孕后,李安全对她倒是逐渐体贴起来。
只是一想到他这么对自己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时,情绪却无论如何也高涨不起来。罔晓贞无奈地喝了一口,却是抿着‘唇’,很是痛苦似的。李安全见她愁眉苦脸,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样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有这么难喝吗?”
罔晓贞委屈道:“喝完后,只觉得肚子不舒服。”
“哪有那么夸张?”李安全见罔晓贞‘露’出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只觉得她这种撒娇很是可爱,不由说道:“朕来尝尝。”好来个现身说法。哪知道勺才碰到‘唇’边,却没有往口中再递。面孔忽然间就变得凝重起来。以至于后边直接变成了青‘色’,“这‘药’是哪里来的?”
罔晓贞和素挽只是不解地看着他,素挽道:“御医直接送来的。这‘药’有问题?”
李安全冷冷道:“这里边放了麝香!”他别的味道或许不知,可这一味麝香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什么?”罔晓贞和素挽都是骇了一跳。尤其是罔晓贞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怪不得我肚子会疼。皇上,是谁要害我们的孩子?”她无助地拽住李安全,眼泪珠子如断了线一般就流了出来。
这模样楚楚可怜,李安全气急,直接一把将碗摔在地上。“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汤里头放了麝香也不知道?”
素挽和另一个端‘药’进来的宫‘女’连忙跪下,“奴婢该死,但奴婢并不知这安胎‘药’原本的味道应是什么,更不知道麝香的味道。”李安全也不过是说了两句,心里头清楚,关键还在下‘药’之人身上。他索‘性’对外高声命令起来,“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带过来,谁要是赶跑,格杀勿论!朕倒要仔细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连龙裔也敢伤!”一时间,质子军把整个琼华殿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