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瓦伦使团的宴会上能看到江柏舟,晚月是十分惊讶的。
晚月讶异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江柏舟笑笑,十分自然的到晚月身侧坐下,“祖父身体不适,我替他来赴宴。”
祖父?
晚月忽然想起,江柏舟是说过他祖父家在京都是世代为官的,晚月不了解京都世家的具体情况,更不清楚江柏舟的祖父便是大名鼎鼎的江国公。所以在陈潜问江柏舟,江国公身体如何的时候,晚月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岸儿现在能作诗。
晚月震惊,“你祖父是江国公?”
不知为何,陈潜有些得意的笑笑,“江公子是江国公的嫡孙,我也是最近才知晓,原来晚月也不知道啊,看来江公子对于自己的身世是守口如瓶呢。”
陈潜与江柏舟一碰面,说话就变得阴阳怪气,还刻意在桌子下拉着晚月的手,装作不在意的被江柏舟“不小心”看到。
江柏舟笑笑道:“晚月,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你知道,我不愿与人说起江家的事。”
晚月点点头,江柏舟的身世晚月自然是知道的,从他们见到的第一天,江柏舟就和盘托出了,只是晚月不了解京都局势,没有将江家与世家联想在一起也是正常。
再者说近些年江柏舟真的是鲜少提及他的祖父,毕竟有他母亲的事...
想起江柏舟的母亲,晚月直直在心中感慨,这百年世界,位高权重如江国公,如今也有这样见不得人的一面。
三人正说这话,皇帝、皇后携后妃便进了殿,江柏舟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正好在陈潜的斜后方。
不一会瓦伦三皇子与使团也进了殿,他们落座于陈潜的对面。
这大家都坐下了,晚月才发现自己坐在陈潜旁边这个位置是有多显眼。
皇帝看向陈潜,不解道:“侯爷,这位是...”
显然他指的就是晚月。
陈潜也不起身,就这样答道:“回陛下的话,苏杭晚月阁的小荣掌柜,臣的家眷。”
小皇帝美貌微微皱在一起,众大臣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满京都谁不知道靖北候陈潜只有一位发妻,便是沈家的嫡女沈婉吟。
此时身侧的沈易明、沈桉面色暗沉,却依旧是面不改色的皮笑肉不笑。
沈桉此时恨不得一刀杀了陈潜,可他毕竟不是蛮横无理的陈家人。
陈潜难得出席宫宴,按理说若是带家眷,都是要带正室夫人,嫡亲子女的,哪怕是贵妾都没有资格出席,陈潜这若说的家眷是什么意思,不得不让人深思。
看着沈桉阴沉下去的面色,一旁的赵卓君连忙在桌下拉住他的手。
“看到没。”陈潜悄声侧头与晚月交谈,“那边那个脸最黑的,便是沈桉,不论是才学还是相貌,都是京都排名第一的世家公子,你瞧他与我比谁更胜一筹?”
晚月无语,这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此时晚月如坐针毡,不需要看都能感受到芒刺在背。
陈潜却不依不饶道:“谁更胜一筹?”
晚月无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答道:“你,自然是你。”
陈潜这才得意的转过头去,他自然不知道沈桉是为何脸黑,反正两人打小便不对付,陈潜此时还放肆的挑衅般看向沈桉。
若不是在陛下的宫宴,真不敢想象沈桉能作出什么事来。
陛下沉思一阵,才看向身后的贵妃娘娘缓缓开口道:“想不到竟有如此巧合之事,爱妃的妹妹竟是靖北候的家眷。”
贵妃微微一笑道:“臣妾也才知晓两人是旧相识。”
一句话便说了三人的关系,也打消了李家与靖北候结党营私的可能性。
皇帝只是微微一笑,看不出各种含义,再不谈论此事。
反而是瓦伦三皇子满都拉图不屑的看向陈潜道:“侯爷阵前拒婚,我当是金屋藏了什么娇,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啊...”
满都拉图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全场寂然。
晚月这才想起之前含杏说过的话,陈潜曾在阵前当众拒了瓦伦的联姻,并且对着两国将士大放厥词,说出要想让他娶七公主,除非瓦伦死光了的话。
晚月并不在意瓦伦三皇子的挑衅,担忧的看着陈潜,唯恐他因为带自己参加宫宴而惹祸上身。
谁知陈潜懒散的坐着座上,一只手紧紧拉着晚月,另一只手懒洋洋的拿着空了的酒杯,邪魅的笑着。
转眼间手中的酒杯便脱了手,精准的打在瓦伦三皇子的脸上。
肉眼可见的三皇子嘴角迅速红肿起来。
瓦伦使团将士连连起身护驾,三皇子满都拉图更是气的手抖,不断地指着陈潜,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潜却不以为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别以为你做了使者便能在我汜国大殿上口不择言,就是你父亲瓦伦克斯亲自来了,这般挑衅...我也照杀不误,你一个小小皇子,怎么敢的啊?”
陈潜神情轻慢,嘴上说着凶狠的话,却紧紧拉着晚月的手安抚着她。
满都拉图气的说不出话来,他没上过战场,自然不知道这位“活阎王”的恐怖。
他身为战败国使者来汜国,看到陈潜这般傲慢自然是不屑的。仗着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原则,想着在汜国皇帝面前给陈潜些颜色看看,便出言挑衅他几句。
不成想他真是胆大包天,在皇帝面前竟敢这般对待来使。
不只是满都拉图震惊,群臣更是震惊,此时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静候皇帝发落。
小皇帝沉默半天,看着眼前的剑拔弩张,忽然大笑了起来。
起身亲自走到满都拉图的面前,拉着他坐下。
“三皇子与侯爷是旧相识这朕知道,你们二人再战场上惯了朕也清楚,只是这招呼的方式未免热闹了些,可别吓坏了朕的爱妃们。”
有了皇帝亲自下场说和,满都拉图自然不会不赏脸面,何况皇帝意思都很明显了,你们不过是好友间的玩闹,不必要再剑拔弩张下去了。
满都拉图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小皇帝这才招呼着众爱卿落座,欣赏准备好的歌舞。
晚月这才发现,好似是从刚刚皇帝起身开始,众臣与后妃们都跟着起身无一落座,只有陈潜懒洋洋的坐着那佁然不动。
“陛下。”皇帝刚刚坐下,陈潜就端起宫女刚拿过来的新酒杯起身,“臣着实不喜爱这般场合,正巧军中有要务,便先走一步了。”
小皇帝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