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看出徐诣的不对劲。
温裕笙不动声色地握住温锦柔的手,徐诣直直眼神盯着温锦柔,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人群自动退散到两边,把路让出来。
纪庸有些弄不明白徐诣的举动,还以为他要找温裕笙的麻烦,赶紧走过去拦住他:“就算你们要打架,也看看场合。”
徐诣眼神仍旧紧紧的盯着温锦柔。
她的名字压抑在咽喉中,两年来分分秒秒都在刺痛他的心。
徐诣嗓音暗哑:“……初初。”
纪庸愣了愣。
这个名字,徐诣无数次酒醉后都喊过,他知道是温锦柔的小名。
纪庸没有见过温锦柔,从前他们俩还在一起的时候,徐诣占有欲强,不会把她带出来见人。
后来温锦柔消失了,纪庸更是没有机会见她,所以也并不知道真正的温锦柔长什么样,现在见徐诣用这种眼神看温玉落,还唤出这两个字,纪庸不敢置信的看向温裕笙和温锦柔。
不会吧。
温玉落就是温锦柔?
徐诣朝她走去,纪庸松开手,所有人都看着俩人,晚会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人群三三两两的聚拢过来。
徐诣恍惚中生出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他步伐缓慢,眼神紧盯着她,不敢错开一秒,心跳很快,很想立即冲过去,可还是耐心的慢慢来。
他要确定,这不是梦境。
这段不远的距离,他走得并不快,没有人打扰他们,现场鸦雀无声。
温锦柔安静的看着他。
两个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是她,又不是她。
一样的眉眼如画,一样的温婉绝丽,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温柔依赖,冷静得毫无情绪。
徐诣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手腕,温锦柔甚至能感觉到他动作的轻柔,大概怕这是一场梦境,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轻轻弯起唇,“徐总这是做什么?”
温裕笙立即伸手拿住徐诣的手腕:“放手,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徐诣没有理会,眼里只有温锦柔,眼神直勾勾动也不动,嗓音哑:“初初,我们谈谈。”
他知道这是他的初初,他们朝夕相处半年,她是他魂牵梦绕两年的人,他一眼便可以认出她。
温锦柔并不是喜欢把局面闹得难看的人,况且今天代表的还是温家,“哥哥,我跟他谈谈。”
温裕笙沉吟不语,纪庸走到几人之间:“温总,让他们谈谈吧,这么多人看着。”
温裕笙冷瞥了一眼纪庸,纪庸可不怕他。
温裕笙也知道再闹下去指不定很难收场,看徐诣这模样,今天要是不如他的愿,这场晚会恐怕都会被他掀个底朝天。
他慢慢放开握住徐诣的手,徐诣立即将温锦柔拉近,她手指被他牵住,男人拉着她朝晚会离开方向走去。
人群再次散开,高大英俊的男人牵着盛装出席的姑娘逐渐消失在视线,直到完全看不到徐诣和温锦柔的身影后,在场所有人还在发愣,氛围诡异的安静。
温锦柔能感觉到徐诣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脸上,她始终安静。
俩人走到纪家别墅的花园里,温锦柔首先停住步伐,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她手腕动了动,下一瞬便被男人猛然抱进怀。
徐诣身体紧绷,抱着她的双臂犹如铜墙铁壁,温锦柔懒得挣扎。
徐诣抱得愈发紧,放在她后脑的手掌微抖,嗓音里满是失而复得都愉悦激动:“两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温锦柔意味深长的弯起唇。
徐诣慢慢放开她,抬起她下巴便要吻,温锦柔笑着:“徐诣,够了吧。”
是她从未有过的冷淡。
徐诣愣了愣,动作僵住。
温锦柔后退一步,徐诣立即将她拉过来:“不准再离开我!”
他眼神十分锐利,压抑着怒火:“初初,这两年我受够了,你玩够了吗?”
“还没。”
温锦柔浅笑:“永远都玩不够。”
徐诣蹙眉看着她,愈发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从前的温锦柔哪里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她温柔娇软,又乖巧顺从,现在的这个她冷静优雅,从容淡定,甚至于,他竟从她眼神中看出从未有过的轻蔑和不屑。
他想起温锦柔现在的身份,“你怎么变成了温玉落?”
温锦柔笑:“我首先是温玉落,其次才是温锦柔。”
也就是说,她的确是他死对头温裕笙的妹妹,温家的二小姐。温锦柔这个名字才是她的假名,也是假身份,也意味着,她之前骗了他。
徐诣眼神逐渐冷下来,盯着她不语。
温锦柔笑着将他的手拿开,在花园的石凳坐下,“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你骗我!”他眸色深邃幽静,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温锦柔轻笑,“是,我是骗了你。”
“为什么要骗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温锦柔似乎陷入某种回忆,自言自语的呢喃了这么一句,抬眸看他:“徐诣,你真的将我忘了呢。”
徐诣越来越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不过既然温锦柔已经出现,他有的是时间问清楚。
徐诣并不催促,坐在她身旁,“我们之前见过?”
“当然了。”温锦柔浅笑着,徐诣深深的看着她,她还是老样子,纵然眼神变了,可神态还是似从前跟他在一起一般,娇柔温软,叫人没办法不软下心肠。
温锦柔问:“还记得杳城宁家吗?”
徐诣微愣,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
温锦柔看着他:“宁家宁萤,还有印象吗?”
徐诣这人向来薄情,对于外人从来无心关注,如果不是温锦柔提起,他根本不会想起什么宁家,但也是因为她提起,他才有了一点微薄的印象。
宁家和徐家在生意场上多有来往,私下里关系也不错,舒家太太的女儿名叫宁萤,是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儿。
当时长辈们时常玩笑,等他们俩长大,要做主给他们俩定亲。
徐诣虽然从小遵从父母制定的计划中按部就班的长大,可心中是厌恶的,这样妄想左右他后半生的玩笑话无异于更使他厌恶,连带着也讨厌宁萤。
后来,破产给宁家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宁父承受不了巨大的失败和债务,选择自杀,宁母带着宁萤四处躲债。
宁母为了让自己女儿堂堂正正的活着,身兼数职想还债,几年过去,债务还光了,可宁母也因为过于劳累拖垮了身体,病入膏肓。
宁母担忧自己时日无多,拜托徐家夫妻照顾宁萤,徐家夫妻对此很犹豫,如今宁家什么都没有,他们再维系这段关系并没有任何意义。
徐家夫妻知道儿子向来讨厌宁萤,故作善解人意的询问徐诣的意见:“阿诣喜不喜欢宁萤?她长大后也许会嫁给你。”
当时十六岁正叛逆的徐诣只以为父母要将这个自己厌恶的女孩子留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宁萤说出了一句话。
从回忆中抽身而出,徐诣已浑身冷汗,面色逐渐发白。
温锦柔却仍旧是笑,“还记得你对宁萤说过什么吗?”
那年宁家母女衣衫褴褛站在徐家华贵的别墅里,份外格格不入,徐家少爷高高在上,俯视蝼蚁一般地对宁萤说:“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也配得到我的喜欢?”
宁萤当时虽然还小,可那几年跟着母亲吃过很多苦,见遍世间冷暖,心智也长大了不少,当然听得懂徐诣言语中的侮辱。
宁母当时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双眼含泪不敢置信的看着徐诣,“徐诣,你怎么能这么说!”
徐诣只冷冷的盯着宁萤,眼神厌恶。
宁母又赶紧捂住女儿的眼睛,泣不成声的说:“我无意给你们添麻烦,只是身为一个母亲,想在死之前为女儿求一个安身之所,无可奈何,才求到你们面前,如果你们留下萤萤,她长大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不会怪你们,可没想到,相交一场,你们竟然用这样的话来侮辱我的女儿,罢了,是我痴心妄想。”
离开徐家后一段时间,宁母还是去世了,宁萤此后进入孤儿院,两年后被温家领养,温家待她极好,并没有把她非亲身女儿这件事公布出来,对外只说这个女儿从小在国外长大。
宁萤改头换面成为温玉落,后来一次俱乐部相聚好友,徐诣与友人交谈的话再次传入她耳中。
他们在讨论温裕笙,连带着她这个温家二小姐温玉落也夹杂在话语中。
大家向来对她好奇,猜测她是美还是丑,为什么被温家藏了这么多年。
有人说:“纵观咱们圈子里,能和徐总门当户对,有条件嫁给徐诣的,温玉落算一个。”
彼时徐诣语气玩味:“她也配?”
同样是轻蔑不屑的态度,就和小时候侮辱她时没什么分别。
温锦柔长大后常常想起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因为父母的离开,因为徐诣的侮辱,对她造成了极深的影响,如果不是温家,她不可能重生。
她虽然厌恶徐诣,也实在想看看这个男人受尽折磨是什么样,到底还能不能保持如今的高高在上?所以温锦柔接近了徐诣,发生了以后的事。
安静的花园中,两个人静静的对视,徐诣看着她的眼眶渐渐发红,身体逐渐颤抖。
温锦柔笑意盈盈。
徐诣缓慢僵硬的握住她手,嘶哑问:“……你是宁萤?”
温锦柔弯起唇:“是啊。”
她俯身靠近,嗓音很轻:“徐诣,爱上一个你觉得上不得台面的人,感觉怎么样?”
徐诣红着眼摇头:“不,不是,你不是,别这么说自己。”
温锦柔:“你问我目的是什么?”
她笑:“我要让你非我不可,更要让你爱而不得。”
在徐诣承认爱上她,答应要娶她的那时候起,温锦柔就达到了目的。
她就是要在徐诣沉浸在对未来的向往中时突然离开,让他猝不及防,让他心慌意乱,让他既恨她又拿她无可奈何,还要在相遇时告诉他所有的真相,让他认识到曾经的自己多么可恶,彻彻底底的后悔,却又追悔莫及,无比煎熬。
徐诣看进她双眼中,那里面的表层裹着蜜糖般的温软,拆开却都是锋利的利刃。
温锦柔的话让徐诣脑中轰然一炸,心脏钝痛,痛得呼吸都急促起来,连忙急切的道:“初初,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说,我那时候还小。”
温锦柔淡笑:“你那时候不小了,十六岁。而那时候的我已经站在悬崖边上,摇摇欲坠,是你推了我最后一把。”
徐诣愣住。
温锦柔抬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湿润,温柔浅笑:“看看你现在这个模样,可真是狼狈啊。”
“但是徐诣,你做得很好,我就是要你痛苦。”
“我会继续冷眼旁观你受尽折磨,我要你看着我和别人在一起,浓情蜜意,我要把给过你的加倍给别人。”
“可怎么办呢。你爱我,你能拿我怎么办?”
徐诣听得浑身发抖,“我不准!”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绝对不容许你嫁给别人!”
温锦柔只安静浅笑的看着他,肆无忌惮的欣赏他现在的心乱。
徐诣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呢?”
温锦柔靠近他耳畔,说:“没了。”
没了。
多么轻飘飘的两个字,却险些将他心脏碾碎。
徐诣盯着她:“你把孩子打掉了?”
温锦柔摇头:“怎么会,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
“孩子也厌恶你,毕竟有你这样的父亲,他怎么敢来这世上?”
“如果你也觉得他是个玩意儿怎么办?”
温锦柔的言语虽然轻柔,却仿佛上了膛的枪,枪枪致命,徐诣眼眶迅速红了起来,低下头自嘲的笑出声。
他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仅仅因为一个姑娘的三言两语。
徐诣慢慢圈紧她的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初初,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孩子没了,是我没有福气,我不怪你。”
“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温锦柔轻笑:“徐诣,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放开吧。”
徐诣抱得愈发紧。
温裕笙和纪庸不放心,出来便看到徐诣抱着温锦柔不放。
温锦柔看向温裕笙:“麻烦哥哥帮我把他拉开。”
徐诣抱着她的双臂一僵,立刻抱得更紧,急切地求道:“初初,再给我个机会。”
温裕笙拽住他胳膊,纪庸看不过去,也帮忙将他拉开。
徐诣死活不放,“初初,你跟我回去。”
“我们立即结婚好不好?”
“我错了,我知错了。”
温裕笙听得冷笑,用力将他扔开,把温锦柔拉到自己身后,徐诣站稳身体,立即朝温锦柔走过去,温裕笙扬起拳头打过去一拳。
徐诣身体歪了一下,依然不管不顾往前走,纪庸走过来拉他:“徐诣,我们先回去冷静一下。”
徐诣不听,眼神直直盯着温锦柔。
温锦柔安静站在那里,浅笑看着他。
她做到了。
他现在的确非她不可,也的确求而不得了。
他们之间的位置颠倒,她高高在上,而他沦落至此。
徐诣迈出步伐,纪庸皱着眉低吼:“徐诣!你别发疯!”
徐诣突然转头拽住纪庸衣领,纪庸看到他的眼神,愣了愣。
徐诣双眼发红,模样可怖,“最好别拦我。”就连他说这话时的嗓音都是颤抖的。
他放开,朝温锦柔走过去,声音温柔:“初初,跟我回去。”
温裕笙再次捏起拳头打过来,徐诣没有还手,站直身体,他只有一个目的,要带她走。
“跟我走好吗?”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祈求。
温裕笙有些心烦,直接攥住徐诣衣领将他拉过来,拳头虎虎生风的砸过去,连续好几下。
徐诣倒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一瞬间就锁住那个纤细的身影。
温裕笙还准备动手,纪庸赶紧将他拉开:“温总给个面子,有什么让他们自己说。”
徐诣翻身伏在地上,手伸出去,轻轻握住温锦柔的脚踝,“……初初,对不起,你跟我走好不好?”
温锦柔没理会,看向纪庸:“麻烦把你朋友拉开。”
纪庸蹙了蹙眉,这两年,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温锦柔多么温柔善解人意,他也曾想,该是多么温柔的姑娘才让徐诣惦记这么久。
今日见到,纪庸倒是有些佩服了,原来真的有人能将温柔和冷漠融合得这么和谐,越是温柔也越是冷漠,他算是懂了。
作为徐诣朋友,他看过太多徐诣为温锦柔失态的模样,冷冷看了一眼温锦柔,将徐诣拉开。
徐诣连忙再次伸出手去,温锦柔转身离开,温裕笙也随后跟上。
徐诣急忙爬起来想再追,纪庸再次拉住他:“徐诣!你难道看不出她根本不喜欢你吗?”
这句话让徐诣突然安静下来,愣神看着温锦柔离开的方向,许久后他才转头看纪庸。
纪庸看他终于冷静下来,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她根本不喜欢你。”
作为局外人,他太懂温锦柔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兴许徐诣努力多久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心意。
他虽然不知道温玉落为什么要改名成温锦柔接近徐诣,却也猜到他们之间一定有纠葛。
徐诣闭上眼,苦笑:“可是我爱她。”
“我好爱她。”
“我。”他声音哽咽:“不能没有她。”
他不会放弃,也不愿放弃。
原来他早就对不起她,给她造成那么深的伤害。
温锦柔有句话说得对,当时的她和宁母已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了,是他推了她们最后一把。
他不敢想温锦柔在孤儿院度过的两年是多么孤单害怕,甚至不敢想因为他的一句话给她带去过什么样的伤害。
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徐诣对她并不好,他们俩之间,从来都是他索取,她付出。
他实在太对不起她。
温锦柔恨她也是应该的。
纪庸问:“所以呢?你还要继续自取其辱?”
回答他的是徐诣义无反顾朝温锦柔追去的背影。
纪庸摇摇头,这人之前还说明天就立刻离开杳城,现在看来,恐怕早着呢。
徐诣重新进入宴会,温裕笙和温锦柔已经离开了,他再次追出去。
温锦柔准备上车离开。
徐诣追上去,“初初。”
温裕笙立即关上车门,也很快上车,吩咐司机,“快开车,别让这个疯子追上来。”
司机点头,立即开车。
徐诣追在车后面,距离一点一点被拉开,他在身后呼喊的声音也被慢慢拉远。
温锦柔闭着眼,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温裕笙回头看看徐诣那狂奔不要命的模样,再转头看看自家妹妹冷静从容的神情,突然对自己这个死对头产生了一点点细微的同情。
再怎么说温裕笙也和温锦柔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对这个妹妹的性格了解,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心肠比谁都硬。
“我越来越好奇徐诣到底怎么得罪过你了?”
温锦柔闭着眼说:“我永远记得他骂我是个玩意儿时的眼神,就像我是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在孤儿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存在。”
“父母的离世,众人的唾弃和嘲笑,都让曾经的我险些活不下去。”
“后来我长大,慢慢懂得更多道理,看开一些,我本来也没有想要对他做什么,要不是在俱乐部里听到徐诣说出那句和小时候类似的话,我不会这么做。”
“我实在太厌恶他这高高在上的模样了,凭什么他总是站在高处瞧不起别人?”
温裕笙蹙眉:“所以你假扮成外卖小妹接近他?”
温锦柔睁开眼睛,笑着说:“是啊,他瞧不起低他一等的人,最后还不是把我带在了身边,他只想娶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可最终还是向我求了婚。他不谈感情,我就偏要让他爱上我。他高高在上,我便要将他拉入凡尘。”
温裕笙笑得无奈:“但你竟然用这样的方法,我实在没想到,不觉得牺牲自己了吗?”
“倒也不算牺牲,我是成年人了,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知道,我用的方法不算高明,可我左思右想,要给一个人造成永恒的,不可磨灭的伤痛,难道不是让他心痛更好吗?”
她了解徐诣,他是那么薄情的人,如果走不进他心里,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能掀起他一丝情绪的波澜。
所以忍着恶心,她装出一副爱他至深的模样。
温裕笙失笑连连。
温锦柔回头看,徐诣还追在车后面,她勾起唇,让司机在路边停车。
温裕笙问:“你要做什么?”
她笑:“哥哥信不信,我就算现在下去打他一巴掌,他也只会问我手疼不疼。”
温裕笙蹙起眉,看到徐诣追了上来。
温锦柔推开车门下去。
秋夜凉,她只穿着刚才在晚会上的晚礼服,站在夜色里份外单薄。
徐诣快步过来时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他走上前来,想把衣服给她披上。
温锦柔突然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男人动作僵住,一两秒过去后,快速地把衣服给她披上,拉紧衣服时也将她拉近一些,柔声问她:“打疼了吗?”
温锦柔笑了起来,眼角有些泪花。
徐诣立即抬手,轻轻地为她擦,“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你打我,怎么折磨我都行,别再离开我。”,,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