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吧?反正他都那么说了。
……
吃了,就能永远陪着你了。
……
不会像之前那样被他逃掉了,这一回,会完全吃掉的。
……
那可是连你自己都承认了的爱,一定,一定,能让你身体暖和起来的。
我不需要。
……
那是顾止,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的,终于能拥有自己的人生的顾止。
除此之外呢?
……我不知道,我甚至连赫莱尔为什么会选他也不明白。
就像罗马尼一样,你对顾止同样产生了向往,不是吗?
是的,可应该不单单是这样。
可实际上,仅仅是这样。
“朝仓,承认吧,你喜欢他。”耳边似是响起了什么声音,少女偏头望去,一双暗沉到近乎漆黑的眼眸落入眼中,分不清是喜是怒。
“我从未否认。”少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所以呢?”
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或者说,有多少喜欢她的,就有多少她喜欢的。
“那我呢?”
“我也喜欢你啊。”
少年笑起来,如罂粟那般惑人而绝望。
“谁喜欢我?”
“朝仓千夏。”
“那‘你’呢?”
“没人喜欢‘我’啊。”
“我喜欢的话,怎么办?”
“不可以啊。”少女的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呼吸交织之间,金眸冰凉地看着这个没了笑容的少年,语气轻且缓,似是在说着一个童话,“会被吃掉的。”
“你最清楚了。”
“不是吗?”
“‘我’亲爱的奥萨姆。”
“没有意义。”朝仓千夏冷淡地说道,“我早告诉他过,说我不会爱上他了。”
太宰治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斜斜地给了眼眸晦暗的顾止一眼:“朝仓,这话有用的话,你也不会被工藤新一和冲田总司联手坑到了。”
“……会黑化的吧?”然后像凌霄那个家伙一样搞什么囚禁play之类的,她可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他不是已经入魔了吗?”
“你这回要是死了我可不管了。”
“你同意了?”
“如果你愿意我换副模样上你的话,我是随便的。”
太宰治笑得打跌,软软靠在朝仓千夏身上问道:“一人一次?”
“不行,上次失策我已经很懊悔了。”艾丽莎那么好,怎么就被工藤新一给占了便宜呢?
“没事呀,沙哈尔给我上也可以的。”
“……太宰,你是不是越来越ooc了?”
“人家这不是配合你在开玩笑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你这回竟然是在开玩笑?”朝仓千夏哑然。
太宰治眼睛一亮,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朝仓千夏:“难不成朝仓你真看上我了?”
“不,上床并不等于看上你了。”朝仓千夏想了下,补充道,“这只能说,你长得还不赖?”
“这个怀疑的语气是什么鬼?”少年的声音里带上些许威胁。
“好吧,你长得不赖。”对美丑至今毫无概念,只有艾丽莎最好看这件事记在心里的朝仓千夏认真地点点头,神情陈恳极了。
应该不赖。
毕竟是横滨百人斩。
脸也挺白净的样子。
嗯,挺好看的。
“好像这点程度还不行。”太宰治瞥了眼攥起拳却还是死死盯着朝仓千夏的顾止,“要不来点厉害的?”
“没用的。”朝仓千夏转头看向顾止,闭了闭眼后撤了结界,在青年的神情骤变上前之时,笑着道,“顾止,我不可能同你双修,也不准你跟来。”
顾止的神情在那一瞬间空白了起来。
若说当年顾晚春一句宁愿没他那个哥哥,就能让顾止数万年不曾谈起过去的话,假使顾止的确爱她,便不可能真的违背她。
不是吗?
“本来只是想道个别的,为什么非要弄到这个地步?”朝仓千夏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疼,却还是保持了无波无澜的语气,“失恋就失恋,别死……”
“莫……”顾止喃喃道,却是兀地改了口,哑声应道,“好。”
朝仓千夏及时闭了嘴,甩给小白一堆瓶子。
“除心魔用的,不知药效,你自己看着办。”
“那么诸位,就此别过。”
牵着希瑞尔手的朝仓千夏微微点了下头,三人一并消失不见。
“……为何?”顾止低声问着,却不知是在问谁。
“无非便是心软,气你不懂事,逼得她不得不说狠话。”绝天摇了摇头,在顾止看去之时嗤笑,“你说定要跟去,可知该如何去那方外之地?”
“……”
“现在对她而言改魂虽并非难事,可在这里把不过化神期的你捎过去……”绝天撇撇嘴,“我当年乃是神君,却还是险些被烧成了灰,那里如今虽非混沌,却该更为难缠。”
“所以你才说让小桦子把顾止锻成器灵?”小白瞪大了眼。
“死物终归是死物,本质上便有着天差地别。”慢悠悠收拾好自己的酒瓶,绝天看向神情暗淡的顾止,“她边上那个小丫头是个死物,跟着的那个男子魂魄虽仍旧是个生魂,却因虚无权能,还能算是个死物。”
甚至他能笃定,用剑无锋藏起来的那个核心,朝仓千夏的本质,便是杀戮和死亡。
“可你还活着。”
“喂!你这老头别再说了!”小白急了,“顾止,人都走了,你就别再……”
“不一定啊。”绝天笑起来,在顾止抬头之时继续道,“你该清楚她在哪吧?”
“可你真要追去吗?”轻易用一句话定住对方的绝天歪头笑笑,“观凌霄和你,便知她此世周遭也该会是个什么模样了,哪怕追去,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多生事端。”
“你该明白她为什么要你留在这的。”
——“顾止,下一世,别再念着什么晚春了,顾家顾止已死,你好好过自己的人生好不好?”
——“你上辈子都是为了晚春而活。”
——“这辈子还想为了别人活吗?”
可我最后,还是对着你说,这一辈子,我是你的。
逼得你不得不让我为你而活。
“老夫这运气可真的……”本来不打算插话了的小白看着自己因打算检查药效而打开的那个瓶子,叹着气摇了摇头,在绝天也是哑然之时出声做作地叹息道,“忘忧散都给了我,小桦子可是真的狠。”
“小白,我……”
“姑娘大了就该嫁,儿子大了就该赶。”小白摆摆手,“左右咱俩的契约还没稳定,彻底断了后,你走吧。”
“还以为你会有点主仆情,同生共死呢。”
无视掉顾止鞠了一躬后消失的动静,轮回书书灵白翁懒洋洋道:“一边去,这帮小崽子活的岁数还没咱俩零头多,哪来那么多情谊。”
“我瞅着倒是挺深厚的。”
“烦,我倒是听晚春那丫头说这年头有不少**图,如何?”
“色之一字,于我无关。”
“切,听说还有很多靠着那个黑方块玩的,打打杀杀的游戏。”
“……咱俩有钱吗?”这个世界似乎没钱后完全活不了。
白翁嘿嘿一笑:“老秦,就晚春她爹有。”
光是住的地方就比白桦那丫头的朋友大上四五倍的。
“爱丽夫人,按照约定,我把伊莉雅斯菲尔带来了。”朝仓千夏抱着个浑身僵硬的银发少女,在圣杯面前落定。
红眸的少女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位处银川河底的,对于爱因茨贝伦家而言是下落不明的大圣杯身旁显现出了一个虚幻的人影,她喃喃道:“……妈妈?”
“非常感谢您,”被朝仓千夏唤醒的位于圣杯深处的意识优雅地行了一礼,对着自己的女儿张开了怀抱,“伊莉雅,我……”
她似是有点难以说下去,却还是露出笑容轻声道:“妈妈的伊莉雅长大了啊。”
被罗马尼夺走小圣杯的魔术回路后,在爱因茨贝伦家就显得可有可无的少女眼中浮起了雾气,赤脚落在本该布满流水的地面上后,扑到了忽然化作实体的女子身上,冷不丁地,就是嚎啕大哭起来。
“伊莉雅很乖很乖了,可为什么,妈妈也好切嗣也好,都没来找我?!”
“为什么不要我了?!”
“啊,圆梦了。”朝仓千夏毫无形象地蹲在老远的地方看着眼前这一幕,无端感慨出声。
当初在自己的世界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就觉得,伊莱尔这个孩子是真的可怜,却是没成想,这个世界的圣杯战争,和那个故事如此接近。
能好好道别的话,总有一天是会走出来的。
对,不管是离别也好,死亡也罢,只要好好道过别,在心里的某个地方已经做好失去的准备的时候,不管以后是怀念也好忏悔也罢,都会好上许多。
“朝仓,我还以为你会立马跑路的。”跟着一起蹲下的太宰治瞅着眼眸平静的少女,“角色脱离不出来,怕回去后会被别人担心?”
“我总得有个缓冲的,”少女郁郁地低下了头,“太宰,你果然还是很讨厌。”
在最后,作为一个观众看着别人的故事发生,只有这样,一口气和那么多人道过别的沙哈尔,才能真的回到朝仓千夏的状态。
偏偏出了岔子,算不准经历过生死,飘荡于鬼界万年的顾止,没想到会发生这种超乎预料的事故。
搞得心情烦躁了许多。
嘛,总归都算了结了吧?
朝仓千夏歪头看去,对着借助魔术潜入河底满脸纠结的灰发少女露齿一笑:“哟,格蕾,凯兄和你老实道别了吗?”
虽然多少清楚凯走之前没提起格蕾是因为愧疚和心虚,但是作为他亲爱的弟弟,偶尔的坏心眼还是会被兄长允许的。
最多被他抱怨阴沉笑里藏刀就是了。
“是,是的。”握着和凯一同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镰刀,格蕾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那个,请问您是……”
“先前顶着亚瑟壳子的就是我啦,让你喊朝仓那个。”
“朝仓……小姐?”格蕾的声音犹豫极了。
“对,”少女笑眯眯地点了下头,“你也是来找大圣杯的?”
“……是的。”
“要许愿吗?我这边很快就要把它解体了,机会只有现在哦。”
“诶,诶?”格蕾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又是瞪大了眼,“诶——?”
“你说什么?!”魔术回路质量过低下水速度还没自己弟子快,这时才一不留神也穿过结界进了这块无水区域的韦伯瞪大了眼。
“我是说,这孩子和母亲道别后,我就要解体大圣杯了。”朝仓千夏懒洋洋地支着下巴答道,“毕竟窥伺神秘这种事,虽然没有官方站出来说不准,但神代没落后,正常人就该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了吧?”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诉你们,不准利用以太了吗?
还抽取灵脉中的魔力用来许愿,抵达根源……
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理直气壮地用来走后门啊。
借着藤丸的许愿勉强把大圣杯内储存的不该有魔力消耗掉部分少女支着下巴问韦伯和格蕾:“有愿望吗?超标的不行,姑且这边的情况特殊,还需要消耗掉部分魔力。”
凌霄往大圣杯中注入了太多能量,再加上这回的圣杯战争情况诡异,现在解体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额外的能量。
扔给阎王的话怕不是会被他暗地里腹诽,毕竟魔力和鬼气还是有一定差别的,那边消化不了。
说起来,好像那个时候,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之前,有谁上门掐架来着?
算了,别西卜一定早就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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