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朝仓千夏抬手,牢牢地拍住了太宰治的脸颊。
“看来还真有点效果。”看着对方眼神恢复清明,少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嘛,反正太宰治打不过她,这么干有用的话以后接着这么干吧,虽然最好没有以后就是了。
随即,她猛地凑到了对方面前,在近到确定自己的表情能够被对方看清的情况下,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是演的还是真的,我说过的,我超讨厌你露出这副模样的。”
“你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
“又到底想避开什么?”
“太宰治,别总是把人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也别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事往往都是会被我怀疑的,虽然大部分时候是这样没错。”她如此嘀咕一句,复又正经了神色,“我最后跟你强调一次,我从来都不需要你。”
“你还是很讨人厌。”
“订契约只是怕等回去的时候把你给落下了森先生到时候找我麻烦,这种契约我动动手指就能解掉了,你发动能力也能无效掉。”
“别把我真当什么魔鬼会解剖了你。”
“也许是我会错意,也许是你自己的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她露出了当时看到那个太宰治回来时那般柔和的眼神。
“但还是谢谢你,在那个时候关心我。”
哪怕可能别有动机,哪怕可能只是你入戏太深。
但那份好意,我还是十分感激。
随后,少女冷淡了眉眼松了手,很是头大地嘀咕道:“你这家伙真的有毒啊,连希瑞尔都觉得你是个大混蛋,精神到底是可怕到什么地步啊。”
“算了,反正入口在这里了,我要去趟阴间,我带着绝天进去,你在这里等我……”
死死困住体内的鬼气不使其溢出为祸人间的少女猝不及防之下被太宰治推到了树干上,又一次被强吻了。
朝仓千夏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第一个反应是一个十分合乎情理的感想。
啊,真的是黑泥啊。
毕竟她现在是精神体实体化,太宰治也是精神体实体化,这个世界还有所谓的体液贮存魔力的说法,这一次魔力通道打开后,依旧有着这片大陆灵魂权能的少女第一个感知到的,便是对方那如黑泥般漆黑粘稠的精神。
但是啊……
黑泥之中,开出了一朵脆弱洁白的花。
也许太宰治有成为花匠的天赋也不错。
不学织田先生一样写小说的话,洗白当花店老板也可以啊。
这么想着的少女,在对方更进一步之前,抬腿给了对方的小腹一击。
“好,好过分啊朝仓qaq。”蜷缩在地上颤抖的太宰治眼泪汪汪地看着朝仓千夏。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少女茫然地歪了歪头,揉了揉因为撞树而被背上的剑柄磕得有点痒的脖子,然后转了转手腕关节,垂着眼冷嗤道,“对女子高中生做什么垃圾事情呢你这个四十岁的大叔。”
“虽然心理的确是个成熟有魅力的成年男性了但我可还依旧是个正值十八岁青春年华的少年哦。”并没有中招的太宰治直起了身,语气有点不满,“明明工藤新一做得更过分吧?”
“……关你屁事。”
“啊!害羞了会说粗口!朝仓你竟然还有这个属性吗?!”
“滚。”
“不要,说好了一起下地狱的,上次不带我去也就算了,这次你说什么也得带上我。”
“……奥萨,能出来吗?”果然正主好烦啊。
“你嫌弃我?!都私定终身成契约情人了你竟然还嫌弃我?!”
朝仓千夏怒极反笑,扯起太宰治的领口怒声道:“是啊!我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你到底凭什么一直粘着我烦我啊?!”
“还有你再乱说话败坏我风评的话信不信我真找人把你xx又oo掉啊!”
太宰治握住了那只手,深情款款道:“干嘛那么麻烦,是朝仓你的话,就算是男孩子我也可以哦。”
“……”朝仓千夏现在恨不得宰了五分钟前想当人生导师的自己。
深吸一口气……吐气……深吸一口气……吐……
吐个屁啦混蛋老师都没太宰治那么讨人嫌啊!忍个鬼啊不宰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打个半死出出气多好啊!
明明由佳都很可能因为这个王八蛋……
“会没事的。”太宰治的手紧了紧,牢牢捂住了那只冰凉的手。他的声音轻柔,在神情忽然变得阴郁的少女抬起头之时继续道,“违和感存在的话,只要努力想,就一定会把记忆找回来的。”
虽然对他来说找了还不如不找。
“那只是变相的精神暗示,”少年抬手拍了拍朝仓千夏的脑袋,轻声哄道,“回去后我陪你一起确认好不好?你想啊,人间失格的能力那么bug,就算是法则做的事情,应该也有无效化的可能的是吧?”
“……太宰,”朝仓千夏阴森森地扯起一边嘴角,“谁准你碰我头了?”
“过分!中也都能碰的!”
“去死吧!”
“嘛……该说运气不错吗?”朝仓千夏摸着下巴,俯视着因为被鬼气滋润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的阴间大地。
要是没在天国被净化掉那么一些,这个地府消化不了那么多鬼气导致鬼王产生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该说您还是超乎我的想象吗?”阎王有点郁闷,“真不留下来?”
有了界主的话,他就可以放很长一段时间的假了啊。明明能欠一个天大的人情的,结果因为意外使得对方在他出去浪的时候独自解决了,现在还白送鬼气归来,想腆着脸开口都没法,徒惹人生厌罢了。
少女耸了耸肩:“我那里可是也有个地狱等着我啊。”
“既然如此,吾等也不好强留。”重新穿回阎王套装的青年带着那个恶鬼面具,施施然行了一礼,“但还请尽快将那些物什处理,非现世之物不宜久留。”
“嗯,先前麻烦你们了。”朝仓千夏还了一礼,“我明天就处理完。”
“还请慢走。”
“那这便……太宰,”来到躺在地上发疯的太宰治面前,朝仓千夏沉着眼,磨着牙道,“彼岸花好吃吗?”
“朝仓……别这样……”已经神志不清的少年笑容猥琐,动作扭曲,“诶嘿,黄泉原来长这样啊……我们一直呆在这里好不好啊……”
“咳。”勉强绷住的阎王摆摆手,“想必这位能自解药性,我便先走了。”
少女扶额,很是头疼:“奥萨,你倒是拦着点。”
“身体是他的,我可没法管。”声音自脑内响起,略带不满,“让他疯着多好,至少不会粘着你了。”
“问题是这样他到底是真痴呆还是假痴呆我没法分辨了啊。”被太宰治抱住前后摇晃的朝仓千夏无语,“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啊。”
“虽然的确说了带着假面时相处还算愉快,但是这种情况绝对不算在内啊……快要烦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了。”
“要是真的那么聪明,倒是识趣一点啊。”
不,只是同样因为太害羞了所以才触底反弹也说不定。
奥萨这么想着,没有接话。
毕竟以太宰治的这种性格,想要真的跟朝仓千夏亲近起来相当难。不点破的话,能使得他被真的讨厌就好了。
敲晕嘟着嘴凑上来的太宰治,并不清楚对方脑内开了什么样的小剧场,少女在绝天满是打趣的视线中翻了个白眼,从最初的那个鬼门关离开了。
把太宰治摔到床上,朝仓千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然后她偏头看向了躲在窗帘后的纱条爱歌,露出笑容。
“我回来了。”
少女眼中浮现雾气,一声不吭地跑向了她,然后把她也扑到了大床上。
“对不起!”她哭着大声道歉,“我真的没有怕千夏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见过了赫莱尔,”朝仓千夏垂眸,安抚地拍着少女僵硬的背,叹息地问道,“是这样吗?”
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露出那么害怕的眼神。
“……瞒着你真的很抱歉。”少女抽噎一声,“因为我不想被你问有关他的事。”
“嗯。”朝仓千夏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轻声应道,“我该说谢谢的。”
“如果爱歌很早就告诉我了的话……也许我早死了也说不定。”
如果没能一次又一次地想起朝仓千夏该回去这件事,如果阿尔没来,如果爱歌早早就这么说了……
沙哈尔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找赫莱尔的。
太糟糕了啊。
没了沙哈尔,赫莱尔已经成为了那个他们躲了那么久,却终究还是没能躲成的模样。
光是想象一下,心脏就快要碎得七零八落了。
“……所以啊。”纱条爱歌用手支起身子,灿金发丝垂落至朝仓千夏脸颊,似是隔起了一个隐秘的空间,少女噙着圣洁飘渺的笑容,语气轻缓,“爱歌很快很快,就要死了啊。”
她在朝仓千夏瞪大眼之时,流着泪笑着说道:“我能真的见你一面,真的已经很幸福了啊。”
“专属于我的王子大人,哪怕仅有一天,爱歌也已经很满足了哦。”
心中产生不妙预感的朝仓千夏飞速说道:“别做傻事,爱歌,我能找到办法的,不能留在这个世界的话,只要跟我一起离开,现在的我一定能……”
“别看我这样,爱歌可是最厉害的爱歌啊……”眼泪不断地落下,少女脸上却是扬起了自信满满的笑容,“世界上唯一一个爱上沙哈尔的爱歌,可是界主啊。”
朝仓千夏的瞳孔骤缩。
“所以啊……才能让千寻去找你……”纱条爱歌垂下头,与朝仓千夏额头相抵,“才能和那个神谈判,有机会来见你。”
“住……手……”
“才能把我的本源……我的所有……”
“献给我的王子大人……”
蓝眸颤抖起来,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人,可哪怕是这样,纱条爱歌依旧维持着自己能够露出的最为美好的笑容。
“时间刚刚好呢。”
“沙哈尔,想见一个人,绝对不是错的哦。”
“你实现了我的愿望……”
“作为回报。”
“我也要实现你的愿望。”
“......”
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到自己的耳中,不管是爱歌的呼吸声,还是自己那本该穿透耳朵的嘶吼声。
这个瞬间,朝仓千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对上了一双灿金色的眼眸。
明明是明亮的灿金色。
却充满了死亡和绝望。
光是被看到一眼,呼吸也好意识也罢,就都被夺走了。
在这个终于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赫莱尔的时刻。
她失去了想要好好当作公主那般对待的女孩。
和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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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仓千夏:似乎总有人因为我说烦这件事误以为我是个傲娇。
最后这part,我写不出来我想象的那般情况,悲壮的bgm也没有,鲜花也没有,粉红泡泡也没有,就很伤。
朝仓千夏发疯启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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