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捏在明媚的脖颈,浑似长了倒刺,只让她觉得难受。
今时今日的明媚,不是那个失常不认人的小疯子。
她有尊严与骄傲,亦有明家女儿不可折辱的执着。
可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将她当作一个可任由他摆布的小玩意儿。
“够了!”明媚挣开他的手,眼里除了厌恶便是愤怒。
景珖手被打开,啪得一声响,还挺疼。
他看着自己的手,勾起嘴角,转眼间露出几分戏谑:“还没开始,就受不了了?”
此等轻佻之态,放在从前,她随时能叫他重新做人。
可她受他威胁,便是怒火中烧,到头来也只能化作眼眶中的莹莹水气。
景珖脸上的笑渐渐淡去,也有些不耐烦。
他伸手捏住她下巴,迫她凑近:“又想用这套?你当我还会心软?”
明媚任由他挟着,眼前的男人,到底不会像从前那般纵她无度了。
他既恨亦怒,旨在发泄。
被宠爱长大的少女,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摔倒,从不会哭。
明媚眼中水气不减,却在倏然一笑时,减淡了些楚楚可怜,反生妖冶。
“景珖,我也有个问题很想问你,何以你每次见到我,都一副受尽委屈伤害的模样?我是恶人,你就是好人吗?”
陡然恶劣的少女,终是藏起了那份怯懦软弱。
也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
景珖指尖的力道加重,眼神幽深道:“是啊,我不是什么好人。”
明媚听得笑了,唇齿启合,重重咬字:“所以,你作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撇去恐惧的少女,回击亦凶狠:“你既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凭什么要求旁人对你交付善意与忠诚?你既不配,又何必做此形态……啊……”
男人陡然加重的力道,令明媚痛的轻呼,再难咬字。
“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骗我?”
景珖的眼神隐有碎裂:“小疯子,你简直是狼心狗肺……”
明媚讨厌极了这个称呼,她双手死死扒开景珖的手,险些被捏碎的下颌终于获救。
“你才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景珖笑起来:“是,我是疯子。所以总要做点什么,才不枉担虚名。”
他猛地伸臂将她拉过来死死按在地上,身子压过去。
熟悉的压迫感和气息袭来,明媚尖叫着推搡抵抗。
景珖早已熟悉她这一套,制她的手法都不曾改变,三两下便按稳了她。
抬手一扯,半边肩头白晃晃的露在视野中。
明媚吓坏了,眼泪从眼角滑出来,终究没有大声呼救。
即便被他欺负,她也不愿让人看到他们这般模样。
景珖目光沉沉,一股邪火几乎将他的理智烧尽。
她已回家很久,想也知道,回到家的小疯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众星拱月。
所以,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早就不见了。
景珖浑身硬邦邦,像一座巨石压着孱弱的少女。
他附身,很轻很轻吻在她的肩头。
男人的唇冰凉至极,阳春三月近黄昏,明媚被激得打了个冷战。
然而,这种绵密的亲吻勾起的回忆,却比行为本身更令她慌乱。
那是在山庄年节宴出事之后。
他再不让她离开身边,即便有要务,也想尽办法把她藏着。
也是那时候,她隐隐有了清醒之相。
她会在某一个瞬间,从自己编造的虚妄世界里醒过来。
然后,在看到眼前陌生的一切,陷入更大的绝望了。
她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也不愿意相信,明黛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不能醒过来。
可是,她这场戏,终究没能骗过眼前的男人。
他擅长隐忍,明知她不愿,也从不勉强。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任由心底原始的渴求折磨自己。
那日,他心情极好,似是什么事做的很顺利,在房中置了酒。
他饮得起劲,也逗她饮。
因拿捏着分寸,他们浅尝辄止,并未大醉失态。
可是酒液入喉,一路灼烧,于体内酝酿,终究令那一夜变得格外躁动。
肩上传来一阵凉意时,明媚已醒了。
她睡得很浅,一丁点声音都能影响她。
然后,是一片灼热气息侵蚀她的肩头。
她太熟悉这个味道了,是他。
纵使控得住气息,却稳不住心跳,身上的男人忽然抬头望向她时,明媚惊得连眼都忘了闭。
房中没有点灯,可是习惯黑暗的眼,总能在那片暗沉朦胧中窥见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明媚死死咬牙,权当自己不知道,重新闭上眼。
她不知自己这一串举动,在他眼中是否清晰,他又是否会发现什么,她只是下意识做出回应。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很低很低的笑声。
充满愉悦的味道,令他一改前一刻的小心翼翼,忽然大胆起来。
轻吻加重,毫无悬念的变成第二天清晨铜镜中的痕迹。
她又复疯癫,歪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亲手帮她沐浴,用厚软耳朵毯子把她裹起来。
男人从背后抱着她,手指对准铜镜里肩头的位置轻轻比划,语气里不无遗憾:“就这么大点,小气。”
镜中的少女眼神迷茫,仿佛不懂。
他也不需要她立刻就懂。
曾几何时,他稍稍露出些侵略之态,她便会受刺激。
因为她会发现,他不是她幻想的姐姐。
姐姐是不会对她做这种事的。
她的回应极具抗拒,那把让他钻心疼痛许久的一刺,就是个教训。
可那一晚,她的回应与往昔截然不同。
他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她只是静静地睁着一双眼看着他,然后闭眼佯装熟睡。
他都知道,也在心里默默地埋下了微薄的希望。
即便她心狠手辣,不顾一丝一毫情分,几乎将他往死路上推,他也想走到她面前,在这片她曾给与的温软中要一个答案。
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好。
她不是小疯子,她的眼里,他是景珖。
而她,并未抗拒他的亲近。
沉重的亲吻停下来,少女一动不动,无半点声音。
景珖埋在她胸口,死死拽着她的衣领,始终没办法继续撕扯下去。
他咬着牙,声音低沉的几乎听不到。
“就当可怜可怜我……”
察觉他停下来,明媚回过神来。
她惊惧的将那些回忆扫空封锁。
因为并未徒劳挣扎,所以存蓄了体力。
少女几乎拼命般将他推开,扬手就是一巴掌。
“无耻!”
明媚合拢衣裳,挂着泪痕落荒而逃,景珖狼狈坐地,并不追赶。
心中的野兽回笼,景珖捂住脸,心力交瘁。
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只是想向她求证。
他到底该怎么做?
该怎么做,你才能像从前一样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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