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几天都要待在这里了,直到找到回去的路。
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尘长明,此刻并没有太过于恐惧,却反而觉得有些平静。
也许是这里一如既往的荒凉,让他想起了之前为了讨伐妖兽,独自在森林里度过的那无数个日夜。
夜幕即将降临,一阵寒风袭来,打在单薄的尘长明身上,他打了一个喷嚏。肚子传来的饥饿触感,让他惊觉自己已有一整天没有进食。
他在野外生存的经验还是挺丰富的,他经常会在森林里独自过夜,精通其中的生存之道。
首先,得找一个比较安全空旷的地方落脚。因为由于这里距离鸣山太远,他接下来得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花好些天才能找到回去鸣山的路。
此时,天已漆黑,尘长明调整呼吸,催动体内的圣源。
嘭!一团巴掌大的红色火焰出现在尘长明的掌心,它十分微弱,散发出模糊的光,就像一簇鬼火,飘渺不定。
尘长明借着鬼火的照明,将周围的地形勘察了个大概。
他看到的,除了树,还是树,还有许多低矮的灌木丛林。
所幸的是,这里有着各类的野果,至少可以不用饿肚子。
尘长明还见到了一只灰色的野兔,他本想催动鬼火将它烧成美味的晚餐,但无奈鬼火摇摇欲坠,移动的速度更是让尘长明欲哭无泪,还没等鬼火飘过半尺,野兔早就察觉,然后撒腿就跑。
此时的尘长明,对灵气的操纵还没有很熟练。
尘长明感叹自己的天真,竟然对自己目前的灵术心存念想,白白让豪华大餐没了影。除此之外,竟就再没见到其他活物。
尘长明真正担心的,并不是什么虎豹豺狼,而是妖兽。
他知道这片无垠的森林,存在很多妖兽。
他的灵气快要消耗光了,催动鬼火已经是极限了。
尘长明将别在腰间的长剑拿在手上,这是他唯一的武器,他得时刻进入警惕状态。
尘长明又四处转了转,最后发现了一处山丘,它倾斜的突出在地表,就像一匹昂起头颅的巨蟒俯视着下方无穷无尽的荒林。
尘长明看着遍布锋利棱石的山丘,满意的笑了笑。这是一处搭建小屋的绝佳去处。
尘长明挥动银白长剑,花了好一阵功夫,才将生长在山丘周围的灌木给悉数清除。
这很重要,若是有凶兽来袭,尘长明至少能早些觉察。
完成这一步之后,他又花了好些时间,在密密麻麻遍布山体的倒刺之中,找到了一条通往山顶相对容易的小径,并一路做出了标记。
山顶不大,只有一小处平整的空间,只能勉强的容纳尘长明一个人。他不敢生火,虽然野兽怕火,但就如刚才他所见,这片森林虽然看起来能对人类造成威胁的野兽似乎很稀少,但尘长明担心会把更加可怕的东西吸引过来。
那就是妖兽。
尘长明用乔木简陋的搭建了一个遮风避雨的小屋。在吃了一些野果之后,他便躺在狭窄的小屋内,英俊的脸庞此刻蓄满疲惫。
“嗯......”
尘长明回答。
他现在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青之獠牙是非常恐怖的一个组织,你真的不害怕吗?”
林离捧着脸望着这个有着一张俊逸脸蛋的少年。
“......害怕。”
“哎,这灵草被火熬制后会散发出恶臭,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尘长明转过头,却发现阿牟和林离不见了。
“哎?马呢?人呢?”
尘长明四处张望着,然后看见阿牟——那匹马居然载着林离居然漂浮在远处的半空中。
“少年,对不起,这味实在是太浓了,我受不了......”
白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它的声音依稀的传到了尘长明的耳朵里。
“你......”尘长明的身体有些发抖。
虽然是很臭,但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尘长明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那匹马。
他也想要逃开,那铁锅中的灵草,哦不,也许是毒草发出的味道实在是太臭了,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只能说那味道比屎还要臭。
但尘长明想到之前林离也是强忍着这些臭味为他熬药的,他便再无退缩的念头。
他死死的秉住呼吸,除非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张嘴唤一口气。
尘长明硬是在那股恶臭中待够了两个时辰,在这过程中他好几次都差点昏了过去。
铁锅中的那些灵草此时已经熬成了绿色的汁液状,尘长将其中的残渣一点都不剩的捞出,然后将柴火全都扔了进去,顿时火苗一窜而起,火势比之前更旺了。
尘长明眼眸有些翻白的坐在火堆旁,感觉自己就快窒息而亡了。
那浓烈的味道非但没有减弱,现在随着火势的加强,开始变得越来越臭。
终于熬够了一个时辰,按照阿牟的说法,林离的药水算是制作完成了。
尘长明将铁锅中那只有一小勺的药水取出来,再次差点要被臭晕了过去。
他强忍住要吐的冲动,朝远处的阿牟招了招手。
阿牟这时载着林离飞了回来,在尘长明的面前降落。
闻到这剧烈的恶臭味,那匹马看起来有些痛苦。
“对不起,难为你了,我有洁癖,这味道我实在是遭不住......”
“没......没事。”
尘长明被熏得连话都快说不来了。
“你确定这能吃吗?”
他从阿牟的背上站起来,看到阴暗的天边开始泛起了一道道鱼肚白。
漆黑的夜晚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
“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尘长明这时建议。
“好咧!”
林离立马表示赞同。她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明媚的笑容让她看起来可爱极了。
一来已经飞了一晚上的阿牟可以休息一下,二来,林离摸了摸已经惨叫连连的肚子,昨晚没有吃什么东西就急匆匆的赶路了,她早就饿扁了。
这时黑暗逐渐褪去,天边还挂着几颗明亮的孤星,火红的太阳从东边冒出了头,刹那间霞光万丈,照亮这一望无际的大地。
阿牟在一处高崖上缓缓降落,尘长明已经用灵气感知过了,那里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气息,应该是安全的。
尘长明脚尖在阿牟的背上轻轻一踏,他便看起来很是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虽然将这样的人杀死,根本就毫无乐趣可言,但我实在是太无聊了啊。看到他们这么窝囊的活着,连反抗的**都没有,我的心里就来气,我只好杀了他们让他们解脱了,我这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吧,哈哈。”
尘长明听到血千刃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的愤怒更加重了几分。
这个畜牲,它根本就将人命视为了草芥。
“而置身其中的你,跟他们有点不一样。你还算是一个活着的人,拥有被我摧毁的资格,所以你被我留在了最后慢慢享受。我一定会好好欣赏,你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美妙表情。”
血千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你在这第七奴役区,是最为【特别】的存在啊。”
小老鼠本来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在听到血千刃的这句话之后,居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特别的存在?!小老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毫无起眼的活着,怎么会特别?
他是渔民的儿子,在青之獠牙入侵流霜镇之前,他和他的双亲一直住在海边,靠捕鱼为生。
虽然生活很清贫,但靠捕鱼所挣来的钱,还是勉强能够维持生活的。
那时的小老鼠有双亲陪伴在身旁,虽然每天都只能吃个温饱,但他心里觉得很是幸福。
他仍然记得,每天清晨父母早起捕鱼,父亲都会帮他盖好被子,而母亲则会轻抚他的面庞。
小老鼠曾以为他会这么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不过只是渔民的儿子,同这个世界上的无数人们一样,都是极为普通的存在罢了。
“看来你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啊。”
血千刃那失去眼球的左眼,眼皮半耷拉着,眼窝里面看起来漆黑一片,可怕极了。
“那我来证明给你看。”
说完,黑暗里血千刃冷笑着,用右手的手掌握住小老鼠的脑袋,将低着头跌坐在地上的小老鼠整个都提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那件蓝色的束身皮革,“再加上我身上这件由妖兽皮毛制作而成的皮革,别小看它,它不仅有抵御攻击的作用,而且还能御寒呢,所以我不冷。”
尘长明斜着眼眸,瞅着林离身上那件破了好些洞已经很破旧了的皮革,觉得她看起来就像是哪里来的难民一样,看上去比他穿的还要寒酸一些。
林离察觉到了尘长明的视线,以为尘长明在羡慕她,“哼,我身上的这件装备不错吧!”
这乡下来的穷小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肯定很吃惊吧。
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似乎正在有什么东西跑了过来。
紧接着,秦昊面色苍白,身体发抖。
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浓烈的煞气?难道是那帮血僵尸赶过来了吗?
“不,这股气息跟不久前的血僵尸有些不同。”林婉细声说道。
说话间,数不清的黑影,在这北明镇的郊外接二连三的出现。
它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前方有些凹陷的小山坡之中,便集中了一片黑压压数也数不清的血僵尸。
那些血僵尸身上都占满着黑色的泥垢,散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臭味。
黑暗里,它们呜呜的嘶吼着,一双双血红的瞳孔,散发出渗人的冷光,仿佛恶魔一般。
他们三人趴在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到血僵尸大军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便松了一口气。
只是秦昊和周雪二人不知道的是,林婉早已悄悄的在他们二人的身后,贴了能够隐蔽气息的符咒。
“看来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秦昊兴奋得颤抖。
血僵尸在今天居然有如此大的骚动,也不知道它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可不会再失败了,一定要紧紧的跟着这些血僵尸,找出它们的秘密!
秦昊暗想。
那些血僵尸围在一起,不停的嘶吼着,也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这时月光逐渐明朗,投下皎洁如水的光芒。
嘶……
在看清那些血僵尸之后,他们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借助月亮的光芒,他们逐渐看清了前方血僵尸的模样。
斯……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为眼前的景象唏嘘不已。
因为他们看到,那些血僵尸黑糊糊的手里,都抓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看到这般景象,周雪精致的小脸被吓得煞白。
看到血僵尸手中那些还冒着热气的人心,她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极了。
“这群畜生!”
秦昊此时咬牙切齿的低骂。
此时,那些成群结队的血僵尸,在一阵嘶吼之后,终于开始行动了。
在皎洁如雪的月光下,他们摩肩接踵的朝南方走去。
秦昊朝望向南方,在黑暗中,那是层峦起伏的山峰。
那些连绵的山峰静静的耸立着,仿佛一只只诡异的怪兽。
那些血僵尸走在坑坑洼洼的原野之上,向不远处的山峰浩浩荡荡的行去。
奇怪!秦昊歪着脑袋,表情困惑。
他明明记得,不久前南方明明没有山峰的……
这事如此的古怪,其中定有蹊跷,那里一定隐藏着血僵尸的秘密!
于是,秦昊,周雪以及林婉三人,借助灌木丛林的掩护,他们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跟在血僵尸大军的身后。
一路上,那些长相恐怖的血僵尸,依然在不停的发出嘶哑的吼声。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秦昊他们三人,终于跟着血僵尸大军来到了那连绵的山峰面前。
周雪依然穿着洁白的校服,素颜朝天,神情清冷。
“嗯,可以了阿才。”周雪回答。
“周雪,这原来是你家的保镖啊,挺厉害的嘛!”秦昊拍了拍阿才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秦昊心里很是感激,如果不是周雪和她保镖的话,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