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倾洒而下,微凉中带着些许暖意,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着自城外驶入城内,转过几条街,停在了青府的门口,随即一个婆子上前敲了敲门,空旷的声音刹那间震散了晨时的宁静,大门轰轰隆隆中打开,小厮探出头来,还不等他问话,那婆子便言:
“劳烦小哥通禀一声,大姑奶奶回府了。”
“大姑奶奶?小、小的这就去通禀!”小厮微怔,而后想起什么,连连点头,边向府中跑去,边吩咐人开了正门。
婆子见中门大开,回身迎了青长梅走下马车,扶着她向府内行去,然她才刚迈入,便听得身后有马车的声音,回头一看,最小的弟弟青长贵已经下了车,向她望过来,而在他的身后青颜的马车缓缓停稳,娇小的身影出现,散发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你们来得倒是早!”青长华打马而来,青汪氏的马车紧随其后,青玄风跟在车后。
“二哥也不晚!”青长贵道。
“走吧!大哥也该等得急了。”青长荣道。
随即青汪氏下了马车,青玄风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路前行,途经青颜身旁时,二人皆略有停顿,看了她片刻,都未多言。
她亦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在长辈们的身后向府内行去,青长梅却站在原地等着她靠近,而后放缓了脚步,与她并排走着。
“颜儿,姑母真的只有这条路了吗?”
“只要您想活着,就只能走这条路。”青颜声音低沉的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你可知一旦走了这条路,我就算再有理,以后的日子也将是难捱的。”
“可是您不走这条路,他们会将您逼至角落,有可能还会下杀手。”
“你说得对,是我优柔寡断了!”
“姑母也不必彷徨,只要您愿意,可以活得比以前潇洒,我打算在京里开间铺子,再买几个田庄,姑母可愿帮我打理?”
“你即开了口,我自不会拒绝!”
“当今圣上早在颜佑学院成立之初便鼓励女子独立了,所以姑母大可以自信些,以后的日子只要您想,自会比以前要痛快的多。”
“但愿如你所言。”
两人行至正房之外,止了话头,进入室内,青长荣、青黄氏正襟危坐,青长华、青汪氏于左边下手坐着,青长贵坐在右边,众人看到他们进来,皆将视线投注而至。
“今日之事有劳大哥大嫂、二弟二弟妹、四弟了。”青长梅上前一步,行礼道。
“长梅,你当真想好了?女人一但和离,往后的日子必定要极其艰难,更要受人指指点点。”青长荣道。
“不只如此,你终究还有两个孩子,虽说他们并不与你一条心,可是母子连心的情意却不是说断就断的。”青黄氏道。
“大哥、大嫂所言我又如何不知,可那苏小妹才进府不过月余,我就险些丧命,若不和离,难不成我要在太子妃的庄子上躲一辈子?况且这段时间你们也看见了,那个畜生可有将我放在心上?我那一双儿女可有探望过我一次?我年龄虽说大了,但也还算年轻,我还想多活几年,想多孝顺父母几年,那一双儿女就当我没生过,自然也不指着他们会养我的老。”
“唉!说来这邱黎做得也是太过份了,也难怪大姐姐会如此寒心。”青汪氏无奈叹道。
“宠妾灭妻的也不是没有,但为了宠妾加害原配性命的,颜儿读了这么多年书,也只见到大姑父,姑母性子爽朗,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若不让她和离,必定要郁郁而终。”青颜站在原处,幽幽说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之上。
良久,青长荣无奈叹息,起身行至青长梅的身前,看了她片刻,终是道:“你即心意已决,那便听你的,咱们这就起程往邱府。闪舞”
“多谢大哥!”
邱府
邱黎看着许久未见的青长梅,虽精神尚佳,却消瘦许多,一双眼睛凹陷,使她的眼球异常突出且大,看上去只觉得的心惊。
一旁的苏小妹微笑不语,不时用手上的帕子掩着口鼻,好似这屋内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令她作呕般。
“夫人数月不回,如今回了却带着大哥大嫂、二弟二弟妹、四弟前来,不知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成全你的一片痴心。”青长梅道。
“哦?这是何意?夫人有话不妨直言!”他冷笑着。
“你与她情深意长,让她做妾多委屈?今儿来便是腾地方的,让了这发妻之位,送予你这小妾,怎么?你不高兴?”
“夫人说得这是什么话?小妹从未想过要抢你的位置,当初你身体不适,太子妃说要接你去静养,这才有了今日局面,如今你这般做法好没道理!”邱黎虽然对青长梅有诸多不满,可他也没忘了她身后的惊人权势。
且不说她那个父亲青三元即便退出朝政多年,也在皇上面前有一言之地,就说太子妃对她的重视,她青府的兄与弟于朝上的影响力都是他望尘莫及的。
而他虽说投靠了德王,可夺嫡这种事情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赢家是谁,有了她在身边,他便有了双成把握,不论登上大宝的是谁,他邱黎都能有个好的结局,是以苏小妹即便甚合他的心意,他也从未想过要休妻再娶。
“你倒是好计谋,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当初你进京述职,不论大姐姐如何说,你都坚持让她在青州等消息,独自上京,而后你好不容易传了消息回去,可我姐姐进京之后,这府中的一切早已被你身旁这个苏姨娘把控,
你明知这有违礼法,却不做为,还于孩子们的面前说三道四,致使我姐姐病重在床,那一双儿女却毫无反应,甚至人前人后只言苏姨娘,绝口不提生母嫡母,如此有违天和,你却还要借我青府的势,谁给你这张面皮?让你如此异想天开。”
青长贵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如洪,直说得他面红耳赤,毫无反驳之力。
“总之,我与夫人即做了夫妻便是死也不可分离的。”
“哼!死也不分离?那你当初怎么不寻死?”青长华冷哼着。
“二舅这话是何意思?夫人好生在世,如何就让我寻死?难不成她已经找好下家,只等离了我邱府?”
“邱大人也不必这般血口喷人,当初太子妃自你处接了大姐姐,便让太医诊过,当时的大姐姐可是身中巨毒,若非太子妃当机立断,大姐姐早已命丧黄泉,只不知若真到了这一日,你是否真的会自杀殉情?”青汪氏讥讽着,她最看不惯他,明明极为势力虚荣,却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虚伪致极。
邱黎面色大变,下意识转头看向身旁的苏小妹,回想那段时间,一向身体极好的青长梅的确是有些不对劲,不过是与他吵了一架,怎么就病成那般?他当初也是有所怀疑,可想着这府里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故而不作他想,此时想来,倒有些恍然大悟之感。
苏小妹垂目不语,安静地立在一旁,仿佛从未感受到邱黎的审视,也没听见青府诸人的意有所指,整个人就像个木桩,立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息,却令人无法忽视。
“老爷也不必犹豫了,不论怎么说你我之间缘份已尽,和离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至于我的嫁妆就留给两孩子,也算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最后为他们做得事情,和离之后,这里的人、事、物都和我再没有关系,即便将来那一双儿女走投无路,要饭也别要到我的门上。”
青长梅厉声喝道,说得极为痛快有气势,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有多痛,面前这个人是她真心喜欢过的,他们也曾恩爱过,海誓山盟过,也曾幻想过与他白头偕老,含饴弄孙;然而世事弄人,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个人之间争吵多过谈心,直至现在的仇视。
而那一双儿女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疼他们,珍视他们超过自己的生命,可是所有的爱与付出换来的不过是他们的嫌弃与鄙夷,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放弃他们,可是他们年纪已经不小,个个都到了谈婚论嫁,是非黑白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已经无力去改变他们,与其相见无言,不若不见,至少在她的心里还有着他们的好。
“你、你真是好狠的心!”邱黎并不曾想到,她竟是连儿女也不要了。
“老爷,时候不早了!”苏小妹于此时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邱黎听了此话,却是面色难看,原本的打算是太子、德王两不误,却不知那德王是从何处得了风声,昨夜曾派人来说:“小妹出身低微,好在自小就受了调教,必不会拖尔的后腿,明日午时,本王于醉仙楼等你的好消息。”
当时他并未明白此话何意,如今看来,岂不是再说没了青长梅,她苏小妹亦可支撑起邱府,实乃当家主母不二之选。
“这是和离文书,邱大人还是签了吧!”青黄氏拿出文书递给青长荣,后者放到他的面前,冷冷地道。
邱黎有心拒绝,却感觉到身后苏小妹火热的视线,他便明白,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亦或者他初时的打算便被德王看在了眼中,所以才会有青长梅中毒,离府,直至今日的和离,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德王逼他靠过去的手段。
“罢!”他想着进京后所做的一切,从接受苏小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了选择,思及此,他无奈叹息,于文书之上签字,按了手印,又盖上私章,至此,他与青长梅,与青府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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