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借此机会拱手道:“将军。”
朱祁镇眼皮也不抬道:“何事?”
“想劳驾将军为我二人担任主婚。”
朱祁镇心里暗自想着:“你可真会挑人选,这一挑就挑了个皇帝。堂堂大明皇帝,给一个贩夫皂隶担任主婚岂不是有失身份?”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朱祁镇连连拒绝道:“不行,不行。”
阿郎再次说着:“小的父母早亡,家里又没其他长辈;能有缘与将军相遇,是小的福分。恳请将军不计前嫌为我二人作个见证。”
鞑姬咯咯一笑道:“你们请他担任主婚?真是瞎了眼。没准以后他第一个取你们项上人头。”
“妖女,闭上你的乌鸦嘴!”
鞑姬赛音冷哼一声歪过了头去。
朱祁镇思索了片刻,释然道:“既然你淳朴憨厚又无长辈,那朕.....本将就屈身一次吧!给本将松开绳子。”
阿郎见刘将军答应,高兴地给他松了绑。解开了绳子,朱祁镇揉了揉被绑的通红的手臂,使劲伸了一下懒腰。
“将军大人请高坐。”
朱祁镇见他俩指着一块青苔石,不由憋住笑正襟端坐在上面。
“将军大人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俩人说着朝朱祁镇揖了一拜。
朱祁镇窘迫的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本将第一次干这事,也没啥好给的,这些银子你们收着,祝你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俩人对视了一眼,欣喜地接过银子:“多谢将军。“
“仙儿你今后就是我娘子了。”
“嗯,仙儿知道了。”
朱祁镇见两人你侬我侬的,不由一阵尴尬。忙打断道:“你俩有吃的吗?”
“将军,我身上有些干饼。”阿郎说着递了过来。
怎么又是干饼?朱祁镇无奈的接过了干饼。
填饱了肚子,朱祁镇明显觉得精神充沛了许多。顿时有些怀疑鞑姬使得妖术是不是迷香。
他站起了身想去洗下脸,对二人询问道:“这附近有溪水吗?”
丫鬟转头指道:“将军,那林中有一泓潭水。”
朱祁镇听后一把抓起鞑姬赛音,就往林中走。
鞑姬见他粗鲁的扯着自己,大惊失色道:“你要做什么?”
朱祁镇藐视了她一眼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留下惊慌失措的二人在原地。
“阿郎,这咋办啊?”
“俺也不知啊,将军不会也要.....”
穿过丛林,映入眼帘的一渠溪水从嶙峋岩石上流淌进清澈的潭水里,潭水周围一片绿树红花。水映山,山环水。一幅潭光山色美不胜收。
朱祁镇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塞外竟有这般美景。”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朱祁镇淡淡一问:“解药呢?”
鞑姬轻哼一声,扭过头道:“没有。”
“既然没有.....”
鞑姬见朱祁镇开始解衣,慌忙转身背对他道:“你....你要干什么?”
朱祁镇嘴角微微扬起,一脸捉弄之意:“如此良辰美景还能做什么?”说完将衣裳丢在潭边石板上,缓缓走进了潭水里。
紧张不已的鞑姬见许久没有动静,惟只听见潺潺溪水声以及拍打水花的声音。她轻轻的试探转过头去。
见他只是沐浴水中润泽身子,不由重重吁了一口气。看着潭中伟岸的背影,一下闹了个大红脸。
“喂......你既是汪古部族人,那为何要与王员外勾搭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她赶紧回过了头,生怕被朱祁镇发现。
“你们和瓦剌开战却关了边境贸易,导致我们汪古族人买不到食盐和茶叶,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那你们是如何进宣府的?”
“当然是王员外寻得方便咯。”
鞑姬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伸出了脚,将朱祁镇放在石板上的衣裳踹进了水里。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王员外不过是一名商贾,他如何能带你们进城?”
没想到这名年轻将军如此难应付,她犹犹豫豫道:“这....这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他行的方便。”
话音刚落,朱祁镇“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缓缓朝岸边走来。上了岸一看,石板上衣裳早已浸泡在水里。不由恼怒地走来一把钳住了她的双颊。面若寒霜道:“你在挑衅我的耐心吗?”
鞑姬见他光着身子一脸怒气,又是羞怯又是害怕道:“你松开我,我给你晾干。”
朱祁镇轻蔑一笑道:“用不着公主劳师动众,小的自己来就成。”说着一下将她扔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水响,砸起水花四溅。
“唔....我不会水.....唔.....救我啊!”
,落进水里的鞑姬使劲挣扎着,却因绳子反缚住身子失去平衡站不起身,瞬间被潭水“咕咚咕咚”地灌进了嘴,惊慌和恐惧一下冲上脑海。
朱祁镇向来只对身边的人有着怜悯之心,对于敌人根本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他俯下身子捞起浸泡在水中的衣裳,将亵衣使劲拧干后披在了身上。再将布衣外套铺在石板上晾着。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水里的鞑姬没有了挣扎声。
“这水这么浅,难道真把她溺死了?”
朱祁镇快步跳进了水里,将她横抱救起放在了岸上。
“噗.....咳咳”连续不断的咳嗽让她吐出了几口潭水,胃里十分难受。
朱祁镇见她浑身湿透青丝散披在额头之上,一副劫后余生失魂落魄的样儿。心里第一次对敌人起了怜悯之心,轻轻地为她解去了麻绳。
“怎么样,给潭水灌饱了吧?”
鞑姬见朱祁镇还要戏弄自己,伸手从腰间取出香囊。
在她取出香囊的一瞬间,朱祁镇快速的箍住了她,一把夺过了她手里香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妖女会施妖术呢,没想到是用下三滥的迷香。”
鞑姬见香囊被夺,愤愤道:“狗贼,快还给我!”
“还给你继续毒害他人?这种迷药还是扔了为好。”朱祁镇说着当空一掷丢了出去。
鞑姬爬起身跺了跺脚,朝他扔的方向寻了去。
朱祁镇轻轻一笑,拿起晾在石板上的衣服往回走去。
回到先前的歇息之处,结为夫妻的阿郎俩人已架起了火堆,火堆上正烤着可口野鸡。他不禁道:“好香的烤鸡!”
阿郎见朱祁镇披头散发,全身上下湿淋淋的走来。疑惑问道:“将军这是去洗浴了?”
朱祁镇微微颔首:“身上有些黏糊,去洗漱了一番。”
“那快快过来烘干吧,以免受了凉。”
朱祁镇顺着小石子坐下,撑起外套对着火堆烘烤着。
“将军,那鞑子公主呢?”
朱祁镇随口道:“我将那妖女放走了。”
“啊?将军怎能放她走了呢?”
朱祁镇满不在乎道:“随她去吧,只要你们带我去汪古部就行。”
阿郎听了朱祁镇这么一说,微微愣了愣,随即苦笑道:“小的也是第一次来塞外,哪里知道去汪古部的路?”
“什么?”
朱祁镇闻声立刻丢下了外套,冲向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