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广赶到东直门时,听见城上喊杀声震天。当即下令:“所有将士听令,六人为一队持长矛共进退。胆有擅自作战者,斩!”
“遵令”
话毕,范广本拔出佩剑,大喝道:“随本将上城杀敌,杀啊!”
“杀啊!”
东直门守城将领见援军赶来,欣喜若狂道:“援军来了!兄弟们杀啊!”
士兵见援军赶来,军心大振。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一股脑地往前冲杀。
瓦剌贼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明军怎会越来越勇猛了?直到见着长矛纵队士兵冲上城楼,才知道原由!
喝喝喝......
范广的无数纵队士兵,四平八稳持着长矛推进绞杀。
草原男儿没有了马儿,哪是列阵步兵的对手。
噗....
一个挨着一个的瓦剌贼人,被明军长矛刺穿了身子,肝胆欲裂。
东直门战况愈发激烈,后方的皇帝朱祁镇却是没闲着。
他抬头望着天空,漫天大雨如烟如雾飘飘扬扬的挥洒着,连连不绝的雨滴从他的金鳞头盔上滴下。
朱祁镇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定了主意。开口下令:“袁彬、哈铭出列!”
“臣等在!”
“随朕夜袭敌军!”
“遵令。”
其他将领惊慌不已,连连劝阻道:“万万不可啊!皇上乃万金之躯,怎能再次冒险?不如让属下前往吧!”
“住嘴,寡人去意已决,尔等勿要再劝。”
众人纷纷叹息,脑海里闪过一词“刚愎自用”!但他们又不敢言辞过激,只能跪在雨中,哀劝道:“皇上,守城兵少,冒然出城是兵家大忌啊!如贼人早有准备,趁虚而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是啊,请皇上三思啊!”
朱祁镇扫视着跪在雨中的众人,放轻了语气道:“诸位勿用担心,朕此次夜袭只是疲兵之计,声张虚势罢了,并非真正的敌袭。”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该说什么来劝阻皇帝。
朱祁镇再次说道:“诸位静候寡人的佳音吧,走!”
“皇上....皇上....皇上.....”
“难道我大明命中有此劫吗?”
群臣顿时嚎哭不已。
雨越下越大,一阵风吹来,瓢泼大雨如同编织的渔网,飘摇漫天。
朱祁镇带着骑兵,杀气腾腾地出了城。
报....
明军有一支骑兵从城里驰出,往东直门方向驶去了。
“知道了。”
也先轻轻挥手让探马退去。
赛刊王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明军出城夜袭,理当朝我大营袭来!为何朝东直门外而去。”
也先太师也是极为疑惑,他捻着胡须轻声道:“这狗皇帝又在耍什么花招?”
赛刊王沉吟一会道:“中原人狡猾多端,不如...把那宁大人唤来,让他分辨分辨。”
也先微微颔首道:“也好,唤他来瞧瞧局势。”
一刻钟时间过去了,还不见宁大人过来。也先大为不满,吩咐道:“怎么回事?去催催那明人。”
“是。”
不过片刻功夫,士兵慌忙赶来。
“禀...报....太师,那明人降将趁夜逃了。”
噼里啪啦.....
也先将条案掀翻在地,怒道:“你说什么?”
“他...消失不见了。”
赛刊王起身喝道:“如此大个军营,他能生翅膀飞出去不成?搜查全营,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此时,东直门外。
第二梯队攻城的士兵里,一名衣着瓦剌军服的士兵,说着蒙古语道:“啊哈,你帮我照应会,我去方便一下。”
旁边的士兵点头道:“你快去快回。”
他左顾右盼,缓缓走向远处,慢慢地消失在夜色里。
这时,朱祁镇已经率着骑兵,朝城下的第二梯队杀来。
只见朱祁镇首当其冲,悍勇地冲入了敌军。浩月长枪一挥,锋芒所到之处,便听见一片凄惨的嚎叫声。
“报....明军骑兵冲散了第二梯队。”
也先顿时醒悟过来,拍手大怒道:“狗皇帝这是骚扰我军,拖延我军攻城的步伐,等待援军!”
赛刊王请缨道:“阿哈,请让我上阵捉拿狗皇帝!”
“事不宜迟,你带兵速速前去。”
“是。”
范广见城下的贼军被骑兵冲散,大喜道:“城下敌军已被冲散,无暇攻城,全军将士奋力杀敌!
城墙上的瓦剌军,见城下士兵被骑兵冲散,无暇增兵攻城,顿时心凉彻骨。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噗....
无数长矛穿心。
许多瓦剌兵在临死前,转头望着北边。他们想起了阿布(爸爸)、额吉(妈妈)慈祥的笑容。
想起了夕阳下的草原牧羊纵声歌唱是多么美好啊!与心爱的女子品着马奶酒是多么的惬意啊!
可惜,他们再也体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