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夏天终于悄悄来临了。
“哎,才叔,师父哪儿去了?早上不是还在的吗?”刚送完货回来的艾信书满头大汗。
才叔拿了毛巾给艾信书:“小老板,我就说我去就好了,天气这么热,你又何必要自己去呢。”
“没事,我送过去看见没问题,心里才安心,对了,师父到底去哪儿了,我还有事找他呢?”
艾信书拿着毛巾擦着汗。
“老陈回家了。”才叔说道。
“回家?”
才叔点着头:“老陈好像说你师娘身体不舒服,然后就回去了。”
“啊?”刚刚回来,屁股下的板凳还没捂热,艾信书丢下毛巾又出了门。
只留得才叔一个人在店里摇头叹气,转而又嘴角上扬,满眼期待:“老李说要帮我介绍的媳妇儿,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唉,多一个人过日子就是不一样。”
陈宅。
艾信书赶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陈余年肩上挂着毛巾,撸着袖子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生闷气。
“师父,回来了?”艾信书看陈余年的表情不太高兴,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我坐在自己家门口,不是回来是回哪儿?”陈余年看了艾信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这”艾信书莫名其妙被师父说了一通,刚想说些什么,就瞄见厨房秋宝靠着门在跟他招手呢。
艾信书硬是吞下了嗓子眼里的话,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秋宝,怎么回事?”
艾信书问秋宝。
秋宝幸灾乐祸地笑道:“被骂了吧?信书哥哥,你怎么也不挑个好时间来,偏偏赶上这个时候来。”
被这个小丫头嘲笑了一番的艾信书竖起巴掌朝秋宝的脑袋上打了一下。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秋宝拿着自己的小板凳坐下,边说边揉着脑袋,回想起了两个小时以前。
陈余年放着午饭没吃完,匆匆忙忙从店里赶了回来。凤娥此时正躺在床上休息。
“凤娥,凤娥。”
陈余年坐在床边一直叫着凤娥师娘的名字。
凤娥师娘慢悠悠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陈余年。
“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你干嘛吵醒我?”凤娥师娘生着起床气。
陈余年起身帮忙掖了掖被子:“我听说你病了,就回来看看你,想不到你还不识我的好心。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打扰你工作,再说了我又没要你回来,我好得很。咳咳。”
“好,你好得很,算我自作多情了好吗?你看看你现在坐都坐不起来了。”
陈余年哼了一声。
“谁说我坐不起来的?”凤娥师娘说着就硬要抬腰坐起身。
陈余年赶紧也站起身扶着凤娥师娘靠在了床背上。
“非要逞能干嘛?”
“是啊,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凤娥师娘本就没有精气神的脸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我又哪里说了这个话,你不要总是添油加醋好不好。”陈余年想不通原本只是想回来看看凤娥,可是为什么事情又僵成了这样。
凤娥师娘心中也满是委屈我明明好心怕你担心,怕让你分神,所以不敢告诉你,可是你又为什么一回来就对我大呼小叫,觉得我没有用。
本就闷热的房间因为这两人的闷气变得更加压抑。
秋宝喝了口水,一直在扮演着两个角色,学给艾信书听。
“秋宝,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干嘛偷听师父和师娘说话。”
秋宝一脸委屈:“我哪有,我就坐在门口太阳底下看小人书的,他们门又没关,我不想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门外的台阶上,老陈陈余年还在郁闷呢。
“师父,你说你们俩这架吵得我都懒得管,明明都是关心对方,还偏得假装成对对方有意见,这有意思么?”艾信书又挨着陈余年坐了下来。
“可是她没理啊,不然谁愿意跟她吵,我闲的功夫。”陈余年嘴里嘟囔了一句。
“师娘身体不好,你就让让她呗,你不是都让了一辈子了吗?怎么现在这会儿又在意起来了。”
陈余年冷哼一声:“你自己的事还没解决呢,还有功夫来管我的闲事。”
艾信书笑着脸:“您和师娘的事哪算是闲事,刚才秋宝可跟我说了,师娘午饭没吃还饿着肚子呢,要不我去帮着下两碗?”
“算了吧,你师娘的口味刁着呢,你哪儿知道,这活儿还是我去吧,都被她欺负了一辈子了,贱就贱吧。”陈余年起身拍拍屁股后头的灰尘,去了厨房。
“信书哥哥,还是你厉害。”
秋宝悄悄溜过来给艾信书竖了个大拇指。
“哪里是我厉害,师父大概早就等着我去劝他呢,他们那哪是吵架,是没地散放的恩爱。”
工具屋。艾信书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但是屋里很干净,也没惹下什么尘埃,看样子凤娥师娘经常会来打扫。
屋子里已经没剩下太多东西,只是角落里还摆着一件家具,准确地说,是一件还没有完工的家具。
“这个梳妆台的样子好奇特啊。”秋宝跟着艾信书进了屋。
“你能看出来这是个梳妆台?”艾信书问秋宝。
“虽然样子有点奇怪,但是我在小人书上见过这种式样的,是许姐姐的那个吗?”
“嗯,你喜欢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