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信书到家的时候,方今衿正在煮饭。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太热了,这生米不用煮,放到外面晒晒就熟了。”
“哦?”方今衿微微一笑拿着一锅生米就要往外走。
“今天你就吃这天然阳光晒的米吧。”
艾信书就看着她似动不动的脚步。
“这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量,正好我们一起尝尝看天然阳光下的米是什么味道。”
“哼!”
“好啦,你快去煮饭,我买了梨和肉,今天我亲自操刀,给你做一道秋梨烧肉。”
方今衿一脸不信任:“你会做菜啊?”
“一点点。”艾信书伸起胳臂。
方今衿解开身上的围裙给艾信书系上。
“不行就换我上。”
“今儿你就瞧好吧。”艾信书手拿菜刀有条不紊地切肉,虽然不算娴熟,但一看绝对是有基础的。
“不错唉。”方今衿是第一次看见艾信书拿菜刀,系围裙。
“看好学着点。”艾信书耸了耸肩,嘴里甚至抖出来一阵阵不知道成不成调的曲。
方今衿一甩头发,面带微笑:“好啊,那以后做饭的任务都交给你喽。”
“啊?”
艾信书剁肉的手抖了一下,连带着哼曲的嘴唇都抖了一下。
“信书,你怎么会做菜的?你之前从来没告诉过我。”方今衿端了小木凳坐在艾信书后面,手肘按着膝盖,手心托着下巴。
艾信书开始用小火炖。
“我不是会做菜,是只会做这道菜,我爸教的,之前我只给信信和信武做过,他俩说很喜欢吃。”
艾信书提到艾信信的时候,语气明显顿了一下。
“信书,我们去找”方今衿从艾信书的语气里大概感受到了有想念,还有故意倔强的愤怒。
“秋梨烧肉,大功告成!”艾信书好似没听到却又刚好打断了今衿的话,迅速关火,装盘。
艾信书还拿出了前段时间小毛送的一瓶洋酒,各自倒上半杯。
“小口喝酒,大块吃肉。”
方今衿被酒肉堵住了嘴,自然无法再说下去。
“好吃吗?”
“一般。”但是方今衿心里居然觉得还挺有不一样的味道,并且显然是不难吃的那种。
“你还能留在嘴里嚼这么长时间,应该要比我第一次吃你的菜的时候好多了。”艾信书觉得心里已经满足了
“我只是容忍度比你好,其实”
方今衿的眉毛夸张地纠结在一起,仿佛真的难以下咽。
“咽不下去的话,就着酒咽会舒服一点。可是不应该啊,明明和以前做的时候一样啊。”
艾信书连吃了三块,想找出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你当真了?”方今衿立马喝了口酒咽了下去。
“我逗你玩儿呢,其实味道还不错的。”
“哦,天这么热,像肉这样的大荤还是少吃点,多吃点素的。”艾信书又为方今衿倒了些酒。
“嗯,好。”
突然,饭桌安静了下来,吃肉的一直在吃肉,喝酒的一直在喝酒。
这样的季节对于木工来说其实是淡季,因为人工很遭罪,所以价钱比其他时候要贵,那来买货的人也少了大半。除了宽二家的木柜和几个小家具的活,这段时间并没有接什么大件。
忽然有一天,艾信书还在工作间锯着木头,一位姑娘来了陈余年家里。
来的姑娘短发,面容清爽。
“您是陈师傅吗?”
陈余年捧着茶杯。
“我是陈余年。你是?”
“陈师傅,您好。我姓许,是艾立海艾老板介绍来的,我来是想买一张床,梨木床。”
许姑娘没有一般姑娘的扭捏,说话直击重点。
陈余年喝了口茶想了想。
“许姑娘,梨木我这有,但拿来做床不够,我得去调,而且这样的天气,我们每天能工作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如果你要在我这定做的话,要做完得等上一阵子了。”
许姑娘点点头:“陈师傅,时间我不急,床我也并不等着用,您从今天开始准备就行。等您材料备齐了,我会再来与您商量式样等问题。”
说完,许姑娘起身跟凤娥点了点头便走了。
“这是谁家的千金,说话做事直截了当,洒脱劲倒像个男孩。不过,梨木床可不便宜啊。”凤娥过来为陈余年添了些冷茶。
陈余年眼里带着些许不符合他年龄的兴奋。
“能便宜吗,我都好几年没接过这活了。我得赶紧去告诉信书。”
陈余年推门进来的时候,艾信书正站在窗户口等风,等风来吹干领口,袖口。
“信书,家里来生意了。”
“最近虽说生意不红火,但接一活儿也不至于这么开心吧。”艾信书把袖子往上撸了撸。
“刚才来一姑娘,订了一张梨木大花床。哎,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跟我去静瑜镇去取梨木。”陈余年搓手的模样让艾信书想到以前看过的武侠书中,不出世的铁匠找到冰山里的玄铁时眼睛放光的样子。
“好嘞,我晚上回去就准备。不过您可是老江湖了,做张梨木床就激动成这样,跌份了啊!”艾信书靠在窗边偷笑。
“激动个屁,我只是最近空的时间多了,闲得慌,好不容易来个生意,得忙活起来了咱高兴!”
陈余年正儿八经的解释,艾信书却压根没听。
“师父,我们去几天啊?”
陈余年略微想了想。
“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你得跟家里交代好了,安排好了。”
“嗯,我晚上回去就和今衿说一声。”
“师父啊!”
“嗯?”
“你说现在的人到底是变得有钱了,还是变得更没钱了?”
“别人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反正你师父我就从来没有钱过!”
艾信书站在窗户旁,看着窗外的大院子,以及四周几间比自己家和梨梨家加起来都大的屋子,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师父,你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