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离开了日出镇,却并没有走远,在距离日出镇不远的奥雷柏尔首府雷光城,这里有他的伙伴在等候。
在黑暗崛起组织中,布莱克是最早追随大牧首的几位魔法师之一,而他今天要去见得那为同样是最资深的成员,布莱克不愿意让对方等待太久,对方这次来,肯定是带着大牧首的询问而来,毕竟自己的这份工作,在组织的计划里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雷光城作为奥雷柏尔的首府城市,在圣何塞东部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夜晚,布莱克走进城市商业区,东拐西拐,好容易来到了城中的一处小楼。这是一座临街的三层小楼,稍显的有些破败。在雷光城,临街的建筑同样有大量的哥特式白柱,而这栋小楼,它的两根白柱表面已经泛出陈旧的黄色。
门廊侧墙上挂着一块坏掉的招牌,照片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看样子这里曾经是一处店铺,不过早已不再营业。布莱克向着身后的几位护卫示意了一下,那几人转身就消失在街边的角落。
布莱克四处打量了一下,这时候正是黑夜最深的时候,雷光城的居民大部分都已经休息了,只有酒馆里还有少数的酒鬼在鬼混。雷光城的治安官和治安队,也都在岗哨处昏昏欲睡,没有人注意到布莱克的举动。
见四周没人,布莱克伸手对着房门,比划了一个手势。一道蓝色的五芒星在门上扇过,扑闪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紧接着,屋门“吱呀”一声就自己打开了。布莱克没有丝毫犹豫,走入了屋内。
和陈破的外墙不同,这栋小楼里陈设倒是相当豪华。华贵的地毯从门边一直铺到客厅,两旁放着各式各样的鲜花,香气扑鼻。鲜花上方,是小小的闪着诡异蓝色光线的魔法灯,这里是一处魔法师的居所。
布莱克信步走入客厅,发现他要见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那同样是一位身穿法袍的魔法师,一头银发精神矍铄,背后一根法杖,法杖顶端是三只互相旋转的乌鸦形象,极为奇异。
在圣何塞,宫廷魔法师只有少数会选择使用法杖这样的法器,一来带起来太过麻烦,而来又有些扎眼。因此大多数的魔法师喜欢徒手施放咒语,包括布莱克本人也是如此。这样一位身背法杖的魔法师坐在屋内,确实显得相当奇怪。
见布莱克走入屋内,对方点头示意,微笑着说道,“布莱克,怎么样,你的实验如何了?”
“大牧首保佑,艾尔比阁下,阿尔克墨涅已经成功,来之前,我的助手们在本郡的一个小城日出镇,进行了实验。果然如魔法资料所言,阿尔克墨涅的精神冲击,可以毫无察觉的损害人的大脑,只要一个瞬间,被它集中攻击的人就会变成白痴,甚至死亡。”
那位被称作艾尔比的法师点点头,“魔法资料是大牧首亲自发掘出来的,当然不会有问题,阿尔克墨涅的功效跟记载中的完全一致,这也是可以料想到的事情。这样的话,神鲸第一个成功,阿尔克墨涅也成功了,哈耳皮埃失败,那么,就还剩阿穆特了。”
布莱克听艾尔比提到了哈耳皮埃,瞬间想到了自己的爱人摩丝,瞬间有些失落。不过一切都是为了组织的计划,他将脑海中的念头驱逐出去,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是的,阿穆特的制造已经完成,我让他们带着阿穆特去南海郡实验,这样不容易引起圣何塞官方的注意。”
艾比尔认可道,“是的,现在的计划如此紧要,虽然我们不会怕圣何塞官方,但是宫廷魔法师总还是不好惹的。大牧首承诺帮我们扫清障碍,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不管怎么说,尽快完成阿穆特的实验。到时候它将和阿尔克墨涅一起将成为组织重要的助力。”
“南方护~法和西方护~法那边现在如何?”布莱克忽然问道。
艾比尔看了布莱克一眼,“没想到你倒是关心他们,放心吧,计划进行的一切顺利。西方护~法暂时还在休养,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南方护法在‘米奈希尔港口’外监视圣何塞皇家海军的动向,一切都是按照组织的计划在进行中。而且你不用太着急,你这边的工作按计划进行,那么组织的计划也就是按计划进行的。”
说到这里,艾比尔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继续用他低沉的语气感叹,“用不了多久,黑暗就将降临,昔日魔法的荣光即将卷土重来,这也是我们为之奋斗了数代人、一百余年的成果。不论是大牧首,还是我,还是你们四大护~法,包括组织所有的成员,我们都在期盼这一天的到来。”
布莱克连忙弯腰行礼,“黑暗崛起,魔法无涯!”艾比尔也回身行礼,“黑暗崛起,魔法无涯!”
谈完了正事,布莱克就准备离开,艾比尔忽然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对了布莱克,你等等,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布莱克有些疑惑,“什么事情?”
“我们的线人传出来消息,自从上次你的哈耳皮埃实验失败以后,圣何塞宫廷魔法师那边似乎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情。大牧首已经想办法遮掩了,不过对方似乎认准了这个缺口。你们在实验阿尔克墨涅和阿穆特的时候,尽量清理干净痕迹,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布莱克不屑道,“哼,宫廷魔法师,他们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了。真有人来了,我让他们回归魔法元素!”
“不要大意”,艾比尔劝慰道,“我知道摩丝的死让你很是伤心,但一切都是为了组织的计划,宫廷魔法师里的聪明人并不少,不要被看出破绽来。”
布莱克见他说的郑重,只好点点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穆特的实验一旦结束,我就立刻前往南边,配合南方护~法的行动。保证不出任何差错,请大牧首放心好了。”
两人谈完了,布莱克再一次走出这间小楼,当大门打开的时刻,他仿佛又一丝恍惚,一个失神间,豪华的装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斑驳破碎的墙面和满地的垃圾。不远的巷角还传来酒鬼放声高歌的声音。
“哼,看你们还能得意多久。”布莱克生气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小楼往前走去。
转过城中曲折的巷道,布莱克来到一间院落。这是一间平民的屋子,听到他的声音,几位黑衣人从墙角探出头来,看到是布莱克,纷纷松了口气,“护~法大人!”
“小心一些,不要乱叫,这里还是圣何塞的底盘。”布莱克低声呵斥。
“哦”,众人纷纷谢罪,“子爵大人!”
“嗯!”布莱克这才点点头,带着众人走进了这处民居。这是典型的东方民居,木质的房屋主体,门口是一大片雨廊,铺着蓑质的地垫,布莱克走到门口,黑衣人都纷纷离去,只留下他一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布莱克脱掉了靴子,穿上了屋旁的一双木屐,这是随从们刚刚准备好的,轻轻拉开了房门。
屋内静悄悄的,跟普通的民居没有任何区别,屋内的陈设还保持着离开的样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墙上,一副油画挂在那里,在油灯的照射下。画中的年轻夫妇,笑盈盈的看着画外。
布莱克走进画像,伸手婆娑着画框,嘴里喃喃念叨“摩丝……”布莱克的声音不大,在黑夜里许久之后只余下他轻轻哭泣的声音。这个在随从面前永远严酷的中年男人,在这黑暗的屋内,流露出了自己真情的一面。
画像上的男子和他有几分相似,只是年轻了许多,那女子,应该正是布莱克的爱人,而这充满朴素生活气息的屋子,正是他们在雷光城的家。屋内的家具、物品还保留着几年前生活的样子。这些年来,布莱克和摩丝为了黑暗崛起的事务四处奔走,有多久都没有回过家了。而这次,是摩丝死去之后,布莱克第一次回家。
看着家中的景象,即使是残暴的布莱克,也忍不住落泪。
许久之后,四周的随从们听到了屋内推动的声音,布莱克正脱下木屐,穿上自己的靴子,“彭”地一声,布莱克重重的拉上了屋内,他的腋下,正夹着刚才墙上的那副油画。
“子爵大人,您这是?”一位随从,疑惑的问道。
布莱克看了随从一眼,紧了紧腋下的油画,“你们找个时间,将这座屋子卖了吧,得来的金币你们几个分了。我们之后就要南下去南海郡了,短期内我不会再回雷光城,所以,这屋子留着也没有意义,有这幅摩丝的画像就够了。”
听布莱克大人这么说,众人都不敢再回话,静悄悄的跟着布莱克的脚步,离开雷光城,只留下那位要处理房产的随从。
第二天,雷光城的交易市场上,一栋精美的小楼被出售,一位外地来的商人,花了200枚金币买下了这座小宅子。当然,屋内的陈设已经全部被清理干净了,当这商人走进这空荡荡的宅子时,他自然不会想到,这里曾经是黑暗崛起的据点,两个可怕的黑暗魔法师曾经住在这里。
逃过一劫的商人欢天喜地搬进了新宅子,黑暗崛起的护~法大人,也乘着马车向圣何塞东南的南海郡驶去,在不久的将来,大幕将在那里那里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