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竟然让个小鬼上场。喂!你还未满二十岁吧?”扛着长剑的程家义面露惊愕地盯着东方天马,他完全没有和十几岁的孩子对决的概念,也不屑于去做那样的事。
东方天马举起幽手道:“剑术是不分年龄的,大叔你尽管出招吧!如果把我当成小孩子而轻视,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不公平,还请认真对决。”
程家义的嘴角一弯,“你这小子挺会说的嘛!那好,既然你有勇气上来,就抱着被砍断手脚的觉悟冲过来吧!”说完,便已将肩上的长剑放了下来,沉重的剑锋立时扎入擂台的木板中,他用双手交叠的姿势按在剑柄上,根本没有要做生死决斗的样子。
东方天马反而打起一百分的精神,他那一双比剑刃还要锋锐的黑瞳,认真盯着程家义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身后吹来一阵风,他乘风迈出脚步,幽手在胸前横向挥斩出一个月牙形状,向程家义攻去。
只凭这一记斩击,程家义便完全改变了对面前青年的看法。无论从出剑速度还是挥斩角度来说,这个青年的剑都绝非那么简单!
一声沉闷的怪响,程家义双手扶住剑柄接下了东方天马的木剑,他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道:“真是一把好木剑!不过这用剑的小子更是不得了!”但同时更让他震惊的还是东方天马挥斩的力道,这已经完全超出青年的概念,简直就和壮年男人的挥斩没什么两样。
幽手在东方天马的操纵下发动连续不断的攻势,宛如一阵黑色旋风朝程家义扑面而来,木剑敲击在金属剑刃上的闷响仿佛是铿锵有力的节奏,看得周围的观众们目瞪口呆。
程家义使用的长剑攻击范围很广且异常锋利,如果不是最开始小看了东方天马,他或许还有发动反击的机会,但此时东方天马贴在他面前穷追猛打,让他只剩下被动防守的份,连片刻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一不留神,幽手重击在程家义疏于防范的右臂上,这一下着实不轻,他只感从肩头一直麻痒到手掌,连握紧剑柄的力气都失去了。
东方天马怎会给他机会,接连在其胸腹和双肩各处挥击了十多下,不过力道都用的比较轻,并不像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随后退开到攻击范围之外,叫一声:“承让了!”台下顿时一片叫好声响起。
轻敌落败,程家义也无话可说,狼狈地拖着那把长剑退开到一边去,这次换哥哥程家忠登场。
与弟弟不同,程家忠使用双手剑,一把细长如蛇,剑刃宽如人臂,剑尖却细似银针。另一把短小精巧,刃口雕着细碎的花纹,太阳光一照便发出耀眼的光辉。
“刚才是我弟弟太轻敌,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小子。”程家忠左手握长剑垂在身侧,右手短剑则横在胸前,脚下步伐时急时缓,一点点朝东方天马逼近过来。
东方天马严阵以待,目光锐利地仿佛能洞穿程家忠的身体。
“哈!”程家忠发出一声气势惊人的怪吼,手中短剑直刺向东方天马的面门,同时他另一只手上的长剑也从斜刺里挥斩,直取东方天马的腰腹。
东方天马朝身后急退几步,眼光一扫,便已弄清了程家忠的套路。他用幽手去挡对方的长剑,而那把直刺面门的短剑正如他所料,只不过是虚晃的一招。两人拼斗数剑,程家忠剑术连贯流畅,东方天马则见招拆招,引得台下看客助威声此起彼伏。
程家忠弓背弯腰,短剑挥刺东方天马腰部以下,逮住时机,便用长剑挥出月牙形斩影。他的剑术几乎没有破绽,对长剑和短剑的搭配使用炉火纯青,东方天马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
台下观战的郭天启和张勇、张猛都不由得捏了一把汗,尤其是郭天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宛若疾风般来去的剑锋,眼神好似被冰冻了一般僵硬。
长剑一挥,正斩在幽手之上,程家忠的身体稍稍倾斜,将另一只手掌中的短剑抛投而出。他并非像投掷飞刀那样直来直去,而是使用手腕的力量让剑刃旋转起来,绕到东方天马的后背,同回旋镖的使用方法类似。
东方天马专注在程家忠手里的长剑上,直到听见身后有剑刃破空声才意识到不妙,勉强偏过头去躲闪时,那短剑几乎贴着他的耳垂飞过。程家忠顺势挥动长剑强攻,针尖似得剑锋顶在东方天马的左肩,被刺破的外套立时便渗出鲜红的血液。
程家忠熟练地接住飞回身边的短剑,双剑合并朝东方天马发动又一轮更为猛烈的攻势。东方天马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了自己的魂纹能力,脚下风团炸起,身体被气流带动,只一眨眼便绕到了程家忠的背后,幽手猛击在其手腕,将长剑打得脱手掉落。再复一剑,正中程家忠后背,使他踉跄扑倒在地。
“打的漂亮!早就该这样教训教训他们了。”
“痛快!这下知道闲人镇的厉害了吧乡巴佬。”
“快点收拾东西滚出镇去!”
台下,闲人镇的镇民们喧闹不已,有的为东方天马叫好,有的咒骂程家忠两兄弟,大家都抱着空前的热情。
东方天马把幽手掉转过来,让剑柄朝上握在掌中,这时从他身后却传来疾奔的脚步声,是程家义手握长剑冲了上来。一旁的程家忠也双手撑地站了起来,拾起落在地上的短剑,兄弟两人前后夹击,定要置东方天马于死地。
东方天马在击败程家忠的同时便已经放松了警惕,他万万没能想到这两兄弟会同时偷袭自己,想要开启岚风障防御已经为时已晚。当死亡逼近一条鲜活生命的时候,在危机降临的那几秒钟,对于生命本身来说,整个世界仿佛都是静止不动的,而此时此刻东方天马便切身感觉到了这几秒。
手掌上的魂纹光芒大盛,东方天马瞬时感觉有一股强烈的气流在自己身边涌动。程家忠和程家义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睛,他们手中的剑刃也似被风压阻碍,想要向前挥动分毫都困难,不光是他们兄弟俩,就连台下的人群也被吹得抬不起头来,广场周边的行道树仿佛是被巨力推动,倾斜摇晃地异常剧烈。
待烈风息止,众人才看清了情况。东方天马依旧立在程家忠兄弟俩中间,三人的位置始终没有变,只是从东方天马脚下的风团中,以快速流转的风气流形成了两只巨大的手臂,粗壮结实的手掌将程家忠兄弟两人的剑刃阻住,吹出阵阵猛烈的风暴。
东方天马本人也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凭借意念操控这两只风手,就像使用自己的手脚一样轻松自如。
程家义用尽浑身气劲也不能突破风手的阻碍,他干脆抽回剑刃,反复不停地挥斩,试图将风手破坏,但情况恰恰适得其反,随着他施加在剑锋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剑刃终于不堪重负整个折断成两截。
东方天马稍一活动身躯,那两只风手便如翅膀般朝两侧扩展,猛烈的风压瞬间就把程家忠和程家义两人从擂台上掀翻下去,就连踩在脚下的擂台木板顷刻间也碎裂成几百块残片,大量灰尘冲天而起,形成一股龙卷风暴,台下众人纷纷退避。
程家忠从擂台的废墟里坐起身来,抹了一把面上的灰尘,风暴中只见东方天马手握木剑缓步走来,那一对宛如翅膀的风手臂驱散四周如雾气般的灰尘,活像是一头狰狞可怖的巨兽。
东方天马的眼神漠然,“我无意置你们于死地,希望你们也别太把输赢放在心里。”说完转身离去。
回到郭宅,郭天启大摆筵席款待东方天马和张勇、张猛兄弟,看得出,他因在镇民前赚足了面子而抑制不住喜悦之情,放下了以往那家主少爷的架子,几次三番亲自给东方天马斟酒。
东方天马本人的兴致却并不在这里,他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比试剑术时那突然出现的两只风手。以前听伏浪讲过的魂纹能力四大修炼阶段他都还记得,如果说自己能够使用岚风障这个防御型魂技是达到了醒悟的绝能释放阶段,那么这次出现的风手,是不是就代表自己的魂纹能力已经提升到觉悟的集能燃烧阶段呢?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证明自己距离完全掌握魂纹能力更近了一步,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喜上眉梢,杯中的酒液也变得格外香醇。
这时张勇瞪着醉醺醺的一双眼睛,看向东方天马问道:“天马小哥,你刚才比剑时用的是什么招数?在狮子雪镇的时候可没见你用过啊。”
东方天马点头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才学会这一招,具体是怎么回事也不是很清楚。”
郭天启突然心血来潮,握住东方天马的手掌仔细观看那漩涡形状的魂纹,“都说魂纹士在掌握一个新魂技时都要起个好听的名字,天马兄弟你想好了没有?”
“还没有。”东方天马摇着头如实回答道。
张猛咬下鸡腿上的一块肉,说道:“不如我们大家一起给天马小哥想个好听的名字吧?”他一提议,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让我先来!叫狂风大手怎么样?”张勇第一个说出自己想好的名字。
郭天启和东方天马同时摇头道:“太俗气。”
张猛道:“就叫风之手如何?”
东方天马还是摇头。
“我们两个是粗人,起的名字都太直接,还是让大少爷给取个文雅好听点的吧!”张勇说完,三人同时将视线转移到郭天启面上。
郭天启手里端着酒杯,仰头想了一会儿,这时的他像极了一个顽皮的孩子,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说道:“之前见天马兄弟一用这魂纹能力便刮起猛烈的风暴,我想就用‘疾风’二字如何?就叫做疾风之手!”
“好名字啊!”
“这个真心不错啊!”
张勇和张猛都表示赞同,东方天马也笑着点头道:“好,那就叫它疾风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