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馋猫,最近越来越不规矩了!”
“夫人,好夫人,我好想你。”
“想我什么啊?”
“想夫人的脖子,想夫人的嘴唇,夫人的耳朵、眼睛、鼻子我都想。”
“呵呵……我才不要你这坏东西想,就知道捡好听的说……啊……轻点吻,要是留下痕迹让人看到,你就死定了!”
“能这样抱着夫人,吻着夫人,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讨厌!别说这种话,我可舍不得你这小坏蛋死掉,你要好好活着,好好伺候我……对……就是那里……啊……”
东方天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面红心跳,这两个人他也都认得,就是之前吃午饭时遇到的大夫人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小家仆。
“怎么样?是好东西吧?”张猛用手肘轻轻推了推东方天马说道。
这地方似乎是宅子里的一片林地,白天的时候东方天马并未到过这里,看张猛如此熟悉,必然每次来郭宅都要偷看,只是没想到这大夫人竟然如此水性杨花,背着自己的丈夫和宅子里的家仆有染。
令人感到羞耻的声音不断在耳边缭绕,不知为何,东方天马突然想起惠纸鸢来,那女人和男人上床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叫声吧?不!不止是她,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会发出这样的叫声才对。一种空洞绝望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不愿再继续想下去。
大夫人和小家仆的乐事结束离开之后,两人又在草丛里躲了一会儿,张猛似乎非常兴奋,他把东方天马当成了共同分享这种心情的知己,说道:“大夫人的身材真是美极了,我要是能娶上那么一位漂亮的老婆,就算少活十年也愿意。”
东方天马面露尴尬,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和别人谈论过这种话题,幸好是夜晚,否则张猛一定会嘲笑他面红耳赤的尴尬模样。
张猛边走边说:“唉,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像郭大少爷就有四位如花似玉的娘子,我们却连个给做饭洗衣服的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东方天马刚才忍着尿意,这时又难受起来,于是对张猛道:“你先回去吧,我刚才厕所还没上呢。”也不等张猛回应,便急匆匆奔长廊另一头去了。
月光映照在灰色的地砖上,屋檐边波浪形状的瓦片阴影就在上面。东方天马从厕所出来时,斜刺里刮起一阵冷风,吹得他浑身上下一阵寒意,打了个冷战,抬头盯着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灯笼。天边飘过一片浓墨般的乌云,没有雷声,淅淅沥沥的小雨便悄然而至。
一个人影在头上披了一件深蓝色大衣,从远处走廊的黑暗中突然冲了出来。东方天马躲闪不及和那人撞了个满怀,他倒是没什么,但对方却身体朝后仰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掀开遮在头顶的大衣,露出一张俊俏的小脸,束在脑后的马尾辫还在风中摇晃着,竟然是个十四五岁的美少女。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挡我的路。”还没看清东方天马的样貌,美少女便大声吵嚷起来,她的声音就像鸟叫,尖细刺耳,却又灵动好听。等看清了东方天马之后,她又面露惊讶之色,用白皙的手指遮住张开的樱桃口,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东方天马心中纳闷,看这美少女的穿着并不像白日里看到的那些被收养的小家仆,反倒和几位夫人差不多,他随即便想到还未曾见过面的四夫人。可转念又一想,白天家仆不是说四夫人不舒服卧病在床吗?又怎么会大晚上不睡觉偷跑出来呢?于是便对美少女道:“我是来府上做客的旅人,姓东方叫天马,你是哪位?”
美少女鼓起两腮,皱了皱眉头,但看上去依然清纯可爱。“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来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你回答得上来,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
东方天马一脸无奈,心想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要和这么一个小姑娘在这大半夜里聊些有的没的。不等他表示抗议,美少女已经提出了问题,“头上一撮毛,专往人嘴跑,上下左右爬,冒出白泡泡。你说是什么东西?”
东方天马一听,顿时满头黑线,美少女说的是什么他根本猜不出来,而且听着还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肉乎乎的白虫子。
美少女见东方天马面露难色,眯着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耐不住性子说道:“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让我来告诉你吧!是牙刷。”
东方天马恍然大悟,之前那恶心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了。
“嘻嘻,你反应还真是够迟钝的,那么我要出下一个谜题了,你仔细听好!一个姑娘本事多,天天在家织网罗,织成网罗当中坐,专逮蚊蝇和飞蛾。你猜你猜,这又是什么?”美少女兴趣正浓,一个劲催促道。
东方天马听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有了答案,低声说道:“是蜘蛛!我说对了吧?”他已经不知不觉融入到了这个幼稚的猜谜游戏中去。
“哼,真无聊,竟然被你猜中了,本来还想由我来揭晓答案的。”美少女反倒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双套在白鞋子里的小脚轻轻摩擦着灰色地砖的表面。
“喂!宝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过来。”是郭天启的声音,他的语气似乎十分焦急,没过一会儿,又听他喊道:“是天马小兄弟啊!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东方天马转过头去,正瞧见手里提着红灯笼站在长廊尽头台阶上的郭天启,他只穿一身白色睡袍,柳条般挂在脸颊两侧的鬓角在夜风中缓缓摇曳,那微笑的模样让人联想到眯着眼睛的猫。
“亲爱的!”美少女笑颜如花冲了过去,郭天启宠溺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用公主抱的姿势拖起她的双腿。
美少女接过郭天启掌中的灯笼,两条细长如小鹿一般的长腿在空中来回晃动着,对东方天马喊道:“我叫楚梦曦,是这郭宅的四夫人。”
叽叽喳喳的麻雀声从窗外传入房中,东方天马皱下眉头醒转过来。昨夜回到房间之后,听着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突然出现的四夫人楚梦曦,让他不可避免的思念起故乡的聂茹来。多么可爱的脸庞!多么美丽的姑娘!一想到在遥远的风起村还有一位等待着自己的漂亮女孩,他便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竭尽全力飞到她的身边,就连醒来之后,满脑子里面也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轻微却急促的敲门声,家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请问天马客人您醒了吗?”
“已经醒了。”
“那请麻烦您穿戴好了出来,我们家主人有请。”
“知道了,你稍等一会儿啊。”
东方天马穿好衣服,无意间目光落在桌面的行李上,他原本打算今天一早就告辞离开,但此时郭天启请他过去也不好拒绝,便顺手只拿了幽手走出门去。
“郭大少爷找我来有什么事?”东方天马开门见山问道。
郭天启正坐在圆桌旁品茶,楚梦曦就坐在他身边,手里正拿着豆沙做成的糕点品尝。
“其实是这样的,最近镇上来了一对兄弟,说是流浪剑士。他们在镇中的小广场上摆了个擂台,说想会一会闲人镇上懂剑术的能者。没曾想这两人还真有两下子,我们镇上有不少学剑术的年轻人都不是他们对手。你也知道我们闲人镇是个小地方,人才贫乏也是常情,但镇上的大伙都不想被外来人瞧不起,听张勇说天马兄弟你就是一位剑士,我想是不是可以帮我这个忙,出面去和这两位流浪剑士过过招?”郭天启语带微笑,他那如冰又似火的眼眸仿佛是散发魅力的魔眼,让东方天马连拒绝的话都不忍说出口。
“实不相瞒,我只在村子里接受过简单的剑术训练,如果是平常切磋倒还可以,但要说到上擂台,真的有些不自信。”
“哎,这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是平常的切磋,赢了最好,输了我再另请高明,直管卖给我个面子就是。”
东方天马从郭天启的笑容中读出自己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只好点头将这事答应下来。
闲人镇上的这对流浪剑士兄弟都是北方人,哥哥叫程家忠,弟弟叫程家义,两人从小便在战乱中失去双亲,是一对苦命的兄弟。为了生存,年幼的他们不得不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苦童年,直到长大成人之后,两人才依靠剑刃争得了属于自我的人格和尊严。两兄弟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走遍大陆的每一个城镇,挑战各地有本领的剑士,最终让他们的剑刃天下闻名。
小镇子里的消息传得飞快,东方天马跟随郭天启来到小广场的时候,四周已经挤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群,他不禁心中有些紧张,想想上一次和人以正规的形式比赛,还是在风起村参加城邦剑士团考核的时候,临上场前的紧张气氛和令人激动的叫好声,这些都久违地回响在他的耳际。
一声剑刃对撞的刺耳杂音传来,一名剑士翻身跌下擂台。将长剑扛在肩上的程家义冲挑战失败者喊道:“你的剑简直就是半吊子,再回去练个三五年吧!”
“可恶!这个外乡人太猖狂了。”
“难道就没人能打败他吗?”
“谁能赢他我给十个金魂石!”
台下有几个好事的镇民大声吵嚷着,但程家义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扛着剑刃无奈摇头。
郭天启转身对东方天马道:“一切交给你了天马兄弟。”
东方天马认真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望向手中的幽手,那条细在剑柄处的白色丝巾上,白隐锋三个大字正随风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