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看着进来的一大一小两个美貌道姑,轻笑道:“你们来啦?”刚进秘室的李莫愁一惊,忙后撤半步,握着拂尘的手掌了不由紧了紧。她听师妹说断龙石已经落下,起先并不相信,如果放下断龙石她和这少年还进来做什么?当师妹跑脱后,她先去墓口看了看,这一看,心便立时沉入谷底,没想到师妹说的竟是真的,师妹竟真的自陷绝地!
只是李莫愁是什么人?她可是让江湖闻风丧胆的赤练魔头,没到最后一刻怎会放弃求生?因此便带着徒弟在墓中到处寻找出口,无意间来到放着石棺的大厅却看到最外侧一具石棺竟然是打开的!她亲眼看到师妹打发孙婆婆下山,只因她幼时也受孙婆婆照料,因此并未为难离去的孙婆婆,此时这墓中除过她和弟子,就只有师妹和师妹的弟子,石棺怎会无缘无故打开?难道是出墓秘道?忙上前查看,一看之下,棺底竟然真有一条通道,只道逃生有望,大喜下忙入了秘道急步前行。
李莫愁进了秘道快步前行,身后的洪凌波又怎会落后?也即跟着下去。行有片刻,拐了个弯,李莫愁师徒进了一间石室,只是刚刚进来便听到有人说了句“你们来啦!”这句话是个男子所出,却不是师妹身边的弟子,活死人墓这时候怎么还有他人?凝目细看,只见石室中间盘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身边是躺着的师妹和师妹弟子。李莫愁一惊后撤,生怕被师父丢在墓中的洪凌波一个不防“嘭”的一下撞上了师父后背,只是师父武功高强,身子纹丝不动,她却踉跄后退,险些摔倒,李莫愁顾不得斥责洪凌波,而是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江渊拿起手边长剑,缓缓站了起来,道:“我不过是尘世中一迷途旅人,李道长又何必深究?”李莫愁拂尘微甩,道:“哦?你识得我?”江渊嘴角一弯,道:“李道长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何人不识?”李莫愁微微一笑,道:“鼎鼎大名?只怕是鼎鼎恶名吧,你不怕我?”江渊摇了摇头,轻叹道:“赤练,痴恋!为了一个陆展元,值得么?”李莫愁面色微变,挥动拂尘,道:“你这少年倒是懂我,你熟悉我?”江渊摇头,道:“谈不上熟悉,只是对李道长与陆展元之间的故事有所听闻。”
想起陆展元,李莫愁微微一叹,半天不语,她身后的洪凌波看师父与这不知身份的少年竟开始闲谈,不由拉了拉师父的袖子,李莫愁回过神来,正待说话又听江渊自顾道:“以李道长的美貌和武功,陆展元弃道长而选何沅君是他无福,道长又何必对这段往事放之不下?”江渊未曾在意,洪凌波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当他说出“何沅君”三个字后,师父的面色瞬间阴寒起来,吓得忙退后数步,有些同情的看着兀自不知的江渊。
李莫愁寒声道:“少年人,你既清楚我的过往,便应当知晓,我曾立过重誓,谁在我面前提起这贱人的名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曾在沅江之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只因他们招牌上带了这个臭字,这件事你可曾听过?少年人,是你自己不好,可怨不得我。”说着拂尘一起,往江渊头顶拂去。
江渊一笑,脑袋微微一侧,拂尘便擦着他的耳边拂过,同时右手拇指一弹,长剑“咔”的一声弹起,他抓住剑柄抽出长剑,在剑鞘将将落地时一挑,带着强劲风声的剑鞘便激射李莫愁。见状,李莫愁拂尘回卷,卷上剑鞘,想要随手掷回,只是这一卷,剑鞘上的劲力竟透过柔软的拂尘银丝震的她手心微麻!
柔丝虚不受力,劲力竟能透过银丝传来,让李莫愁狠狠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也有这份功力!让她有些疑惑的是,江湖上的高手怎地在这两年内突兀的多了起来?这些高手有僧有俗,有的肤色奇白,有的奇黑,更有一些穿着比那些番邦异族还要古怪的人物,这些人好似来自一处,相互之间并不陌生,他们武功如何她不知晓,但仅凭着手中那千奇百怪的武器便非寻常人可敌,尤其其中有一人手持带柄的管状奇异机括,那机括与战场上的火器类似,却比当今的火器精致和强大了何止倍许?火器射出的弹丸如电光火石,如雷击电轰,连许多江湖上的前辈也不见得有把握避过。不过这种火器也有个缺陷,除过发射声响太大,远不如暴雨梨花针之类的无声无息,再就是发射暗器的机关在机括之外,能让人清楚看到,对战时只要看到手持火器之人手指一动就立即闪避,避过它却也不难,不过这只是对五绝那类绝世高手而言,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避过那种暗器。
李莫愁毕竟纵横江湖多年,心中虽惊,却哪肯轻易认输?当下抢上前去,唰唰唰挥动拂尘,一连向着江渊面孔三个大穴点去,只因拂尘太快,这三点竟似同时到来,江渊也不惊慌,随手招架拆解,剑下还时不时的落下几缕银丝。他那闲庭信步的姿态让李莫愁愤恚异常,手中招式不由愈是凶狠。
在李莫愁与江渊动武的瞬间,杨过与小龙女就已醒了过来,毕竟是练武之人,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醒?两人看到江渊与李莫愁大战,先是一惊,不过紧接着便是大讶,只见江渊不仅不落下风,那任意挥洒的样子反占着绝对的上风,倒是他们忌惮非常的李莫愁表面攻的凶狠异常,却连江渊的衣角都碰不到,见江渊不会吃亏,两人就先退到了一旁静静观看。
看到两人大战,杨过心中惊骇,没想到兄长的武功竟已高到这种地步!这两年在墓中,他从未见过兄长出手,实难想象兄长的武功从何而来,又怎么同样的习武时日,竟将自己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要知道他此时独自一人尚不是李莫愁的对手,不然他和姑姑也不用想办法避开李莫愁了,只可惜姑姑尚未来得及服药,伤势未好,不然他用全真剑法,姑姑用玉女剑法,两人用出玉女素心剑,又哪里会被李莫愁逼至落下断龙石?
杨过的想法小龙女不知,她这时正奇怪的看着江渊,只觉江渊的剑法隐隐有些熟悉,稍加回想便想到了两年前在活死人墓前的一战,她越看越像,最终肯定,江渊便是那天墓前的黑衣人!她能这么快想起来,得益于她从未下山,除过重阳宫的道士,也再未与人有过亲自动手,便是那日来的一群登徒子都被她用玉蜂赶走。
战了半响,李莫愁的拂尘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个手柄,她后撤一步,将手柄掷出,江渊侧身避过,她趁江渊躲柄之时又挥出几枚银针,封死了江渊的上中下三路。一旁的杨过一惊担心江渊不识厉害,忙急速喊道:“那是冰魄银针,上有剧毒,碰触既会中毒,兄长小心!”李莫愁横了杨过一眼,不及理会于他,又自手中挥出几枚银针,再封死了江渊身周可闪避之处。
江渊轻轻一笑,道:“杨过,你看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破箭式!”说着手中长剑翻飞,从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或击或挑,竟将所有袭来的冰魄银针反击李莫愁!他这几剑大巧若拙,让杨过佩服不已,同时也大大开阔了眼界,脑中不由冒出一句“原来破箭式还能这么用!”李莫愁看着被击回的银针大惊,冰魄银针的毒性有多么猛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虽说她自己有着解药,可一旦挨上一针,依然免不了受一番痛楚!因此急忙飞身闪避,洪凌波更是躲到了通道中的那个拐弯之处。
江渊看着李莫愁落下身来,也不追击,只是看着她轻笑,李莫愁却将这抹笑意会意成了嘲弄,心中愤怒不减,此时明知自己不是这少年的对手,仍是难以罢手,双掌一擦,斗室中登时腥臭弥漫,闻之欲呕。这时杨过又道:“这是李莫愁的赤练神掌,兄长小心!”李莫愁看向杨过,冷声道:“好小子,我是你师伯你竟吃里扒外相助他人?”杨过见有兄长在此,不用担忧安危,笑嘻嘻的回道:“姑姑身为古墓派掌门,你不仅不听她话反来欺她,又算得什么师伯?再说即便你算得我师伯,”指了指江渊又道:“那这位还是我的亲生兄长呢,我助自己兄长怎么就吃里扒外了?”
“兄长?”李莫愁适才未曾注意到杨过口中的称呼,这时闻言吃了一惊,心中直想:“有此人在,莫说是逼问师妹出口了,自己今日能不能活命都是两说。”不过她看着娇媚柔弱,却是个狠辣的性子,怎会轻易放弃?由此室中腥臭更浓。这时江渊道:“赤练神掌?神掌?正好我也会一路掌法,让我看看李道长的神掌是不是真可称得一个‘神’字!”说着将长剑撇在一旁,拉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