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压下寒毒反噬,随着辟邪内力日深,之后的寒毒爆发,张无忌自身也能抵挡,这让张三丰大松一口气,不管如何,徒孙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随着功力日渐深厚,张无忌却愈来愈喜欢颜色艳丽的服饰,更是莫名的喜欢起了女子所用的脂粉,日常所为亦是愈来愈似女子,面相更是愈来愈显阴柔。好在当年张翠山便相貌不俗,殷素素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作为他们俩的儿子,张无忌自然也是面容俊秀。这番变化反倒让他生出一股难言的韵味,不至让人厌恶。
这种变化,让武当诸侠均感头疼,好在自此之后,张无忌只躲在房内绣花,不喜出去走动,让诸侠大舒一口气。若是他喜欢行走江湖,让江湖知道武当出了如此人物,那武当派的武林威名还要不要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不免感到这门功法的邪门,需伤残自身方能修习不说,习后竟会让人性情大变,难怪师父说这是一门魔功!
不过不管如何,张三丰对这个徒孙的喜爱并未减少,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解决之法,即便无忌成为阉人,也不能变得如此古怪。因借鉴辟邪内力与寒毒的阴阳转化之奥妙,太极功已于数月前无意间创立出来。因张无忌之事,张三丰闭关并未继续参悟太极功法,而是苦思冥想,期望能找到解决之法。既是为了张无忌之事,那他自然免不了要同在闭关室内,让太师父能随时探测他体内的变化。直到适才,一个自称是少林派空相的和尚来见张三丰,言道少林被明教覆灭,乞请他能主持公道为少林报仇。
张无忌自性情大变后,往日的敦厚良善所余不多,闻空相之言,只感大为痛快。少林派空谈慈悲,想太师父在武林中身份何等尊崇,当日亲带自己上少林求医,那少林派多加责难不说,还言语无礼,让太师父丢了好大的面子。太师父胸襟开阔,他却做不到毫无芥蒂。他更是清楚的记得,当年太师父百岁寿宴上逼死爹娘的,也有少林一派!因此对少林殊无好感。
那空相呈上一少林僧人的头颅,伏地痛哭,张三丰过去相扶,却不知那空相本非少林僧人,乃是西域金刚门一脉,法名为刚相本就为元人效力。待张三丰走近,那刚相蓦地发难,以金刚波若掌十余层叠加的掌力猛击张三丰小腹,一击得手,刚相也不逃走,而是无声狞笑,将掌力不绝的催送过去。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张三丰武功之深,虽已从心所欲、无不如意,但哪能料到这位身负血仇远来报讯的少林高僧,竟会对自己忽施袭击?
情知不对的张三丰左掌挥出,拍的一声轻响,击在刚相的天灵盖上。这一掌其软如绵,其坚胜铁,刚相登时脑骨粉碎,如一堆湿泥般瘫了下来,一声也没哼出,便即毙命。却是自探测徒孙体内寒毒与至阳内力之间得侵袭转化,张三丰于阴阳转换之道早已略有心得,虽未如原轨迹一般专门闭关参悟,于此中心得却也不见得弱了原轨迹。旁边的张无忌更是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太师父,对少林派不由更是厌恶。紧跟着便听到明教教主拜山。张无忌与张三丰并非蠢人,立时明白过来,只怕此事乃是早有预谋。
随后,张三丰便对俞岱岩安排好一切,准备出去迎敌,只是张无忌怎放心身受重伤的太师父独自迎敌?便央求太师父带他一起前去,介时若事有不谐,自己虽未必战的过明教高手,却至少能拖延片刻,让太师父逃走。强敌在外,张三丰又哪舍得让张无忌犯险?便道:“我武当派自创派以来行侠仗义,以命数而言不应自此而绝,无忌啊,传承我武当绝学的重任便要靠你和你众位师伯了。”
张无忌捏起兰花指,拢了拢耳边乌发,轻声说道:“太师父,无忌父母见背甚早,一直以来,得蒙太师父不弃,育我成人。”顿了顿,眼神略为黯淡,继续道:“哪怕无忌如今性情大变,不男不女,太师父和各位师伯也未曾嫌弃。如今太师父重伤,无忌又怎能放心让您独自迎敌?自修习恩公所赐功法,无忌虽得了性命,心中却常起暴虐之意,若非有太师父耳提面命,还不知无忌能做出来什么。因此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无忌陪同,虽说我与众位师伯还略有差距,但以这门功法的诡异,加上前些时日太师父悟出的拳法,若是战起,自信可帮太师父分担一二。”
旁边的俞岱岩却知道这是无忌谦逊的说法,那门功法的进度实在太快,以其奇诡便是当年自己身躯完好,也不见得会是敌手。无忌这般模样虽于武当威名有损,但只要师父在,武当就威名不坠,若师父没了,武当还有什么威名可言?因此亦是说道:“师父,徒儿躯体残废,大师兄等人还未归来,这次就让无忌陪您一起去吧。”张三丰叹口气缓缓的道:“那好吧,不过无忌,你要答应太师父,待会若情势危急,你一定要保全自己,保住性命!太师父年过百岁,这一辈子,也活得够久啦!”
张三丰说着,从身边摸出一对铁铸的罗汉来,交给俞岱岩道:“这空相说道少林派已经灭绝,也不知是真是假,此人是少林派中高手,连他也投降敌人,前来暗算于我,那么少林派必遭大难无疑。这对铁罗汉是百年前郭襄郭女侠赠送于我。你日后送还少林传人。就盼从这对铁罗汉身上,留传少林派的一项绝艺!”
张三丰和张无忌来到三清殿,不多时,便听门外有人传呼:“教主到!”随后便见一袍上绣着个血红火焰的年轻公子带着十余人进了大殿。那年轻公子身后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踏上一步,躬身说道:“启禀教主,这个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老道,那个身着红袍不男不女之人,想必就是他的徒孙张无忌。”
那边正在绣花的张无忌,听到不男不女几个字,手中针线一顿,低垂的面容上,眼神有些暗淡和恼怒。却说张无忌成此般模样,虽然躲于房中绣花甚少现身,但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这情形不知如何竟被人传扬了出去,说是武当派功法邪异,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妖人。
武当派自创派以来,在武林中行侠仗义闯下好大的威名,这般传言自是信者寥寥。不过武当派要崛起,自不会没有敌手,如今张三丰尚在,敌手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妨流传一些于武当不利的传言。只要做得隐秘些也不会有人知晓这话是由谁传出。但只要张三丰未死,武当便仍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几句传言自是不足为惧。这次若非实是心忧太师父,他也不会公然现身。
那边那年轻公子点点头,上前几步,收拢摺扇,向张三丰长揖到地,说道:“晚生执掌明教江渊,今日得见武林中北斗之望,幸也何如!”听到江渊二字,张无忌疑惑抬头,打量过去,却见是一个年轻公子,绝非当年汉水之上的恩公,看来也只是同名罢了!因此又低头绣花。张无忌习练《辟邪剑谱》性情大变,终究本是宅心仁厚之人,只感念江渊赐功活命之恩,变成这般样子,竟也不曾怨过分毫。
张三丰正待还礼,忽听得山下一声长笑,有声音道:“你这小丫头,竟敢冒充江某,还真是胆大包天!”天字落下,大殿中好似凭空多出一道人影,正是江渊。不理会自他出现就脸色难看的赵敏,看向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数年不见,老道士似乎并不太好啊。”张三丰苦笑一声道:“一时大意被小人暗算,惭愧惭愧。”
这时旁边张无忌离座上前,行礼道:“晚辈张无忌拜见恩公。”江渊转头看去,但见一身大红绣袍的张无忌,面相阴柔,似男似女,行的竟是女子的福礼。眼底不由闪过一抹谁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张无忌面容清秀,稍作妆扮将许多女子都要比了下去,是以也不至让人心生厌恶。
《辟邪剑谱》作为当年林远图威震江湖的武学,本来没有这么邪异,岂不见笑傲世界中除了有限几人,又有几个知道林远图是阉人之身?江渊的易水楼更是全部习练的这门功法,但易水楼中万余人之多,虽说都免不了有阉人的阴柔之相,却无一人似张无忌这般有如此大的变化。
当年江渊赐功张无忌,本就没安好心,留下的又怎会是原版的辟邪剑谱?经他录出的剑谱,自是在其中做了一些手脚。修改出来的功法因有系统的参与,简直是天衣无缝,任谁见了都只会以为是一门邪派神功,而不会有所怀疑。是以连张三丰都未能察觉出不妥!因此张无忌修习后才有这般变化。他稍作打量后笑了笑道:“是无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