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的夜晚,岑木殊坐在一栋黑漆漆的房子里。她的面前摆着一堆文件,分别是她现在能够动用的资产和不可动用的资产分析,还有欠下的债务分析。
岑柯是一个商人,一个把事业当赌博的商人,只因他多数都是赢方。可这也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合伙,在暗中阴了岑柯一把,以至于他从高处跌落,欠下了巨额债务。
现在他死了,那些人怎么会就这么放过他?自然是要向他的儿女伸手了。
按现在的情况,岑氏已经在霍西名下,岑柯之前的几套房产也被压下,就连岑家,都被封了。她现在能够动用的,只剩下岑初及时变卖岑柯那些古董的资金,因为卖得匆忙,到手的资金不足以来偿还欠下的债务。
加上她近些年存下的,放在一起都不够偿还债务的一半。还差这么多,她该如何是好?
还有失踪的弟弟,他去哪儿了?那车上有他的血迹,那么他肯定受了伤,或许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人带走。那些人带走他有什么目的?为了钱吗?如果真是为了钱她还要准备一笔可观的数额,这些钱都从哪儿来?
霍西,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是你。
她摸黑抓住那份快递给自己的证明,一切罪证都指向霍西,可他还在逍遥法外。
“霍西。”岑木殊咬牙切齿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慢慢闭上了眼睛,趴在沙发上眯了很久。
直到“轰隆”一声巨响,把岑木殊惊醒。紧接着房间的灯光被人打开,刺眼的光亮照得她一时半会儿睁不开眼。
良久,等适应了光亮,她才看清破门而入的人是谁。
一身黑色西装的霍西,就那么站在门口,冷峻的脸上在看见岑木殊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现在的岑木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衣服似乎也两天没换,白色的纸张散落得到处都是,还有那毫无营养可言的廉价面包屑。他迈动脚步向她走去:“想死的话可别脏了罗素的屋子。”
岑木殊站起身,由于长时间的跪坐让她双腿麻木。不过她强忍着不适坚定的站在霍西面前,笑道:“死?你没死我怎么会去死。”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霍西似是看到了她僵硬的腿,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便让她无力的倒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岑木殊狠狠的瞪着霍西,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她这两天的胃口不好,吃什么吐什么,为了不饿死自己,她只能随便买一点面包填肚子。
只是她没想到霍西这么快就能找到自己。
她还想在这儿等罗素回来,她的闺蜜,她现在唯一的朋友。罗素现在出差在国外,飞不回来,幸好她走时留下了钥匙给岑木殊,否则岑木殊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哪儿还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已经想清楚了,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与霍西对抗,把他送入监狱。
爸爸的仇,她一定要报。她好好的一个家,被霍西亲手给毁了,怎么可以继续让他逍遥法外!
还有弟弟,她要把他找出来,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能让他也离自己而去。
“唐仁。”霍西突然冲门外喊了一声。只见唐仁提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袋子里装着营养餐和从医院拿来的药物。
“吃了。”霍西把袋子扔到岑木殊怀里,看她一副不打算动的样子,他继续冷声道:“要我动手?”
岑木殊仍然不动,如果是以前,霍西这么对她,她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恐怕早就一副讨好的姿态对他百般讨好了吧。
而现在,她最该做到的,便是戒了霍西这蛊毒,要把他从自己的骨髓里剔除出去。
这样才能狠下心去报仇。
霍西看岑木殊如一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才两天不见,她似乎又瘦了,再这样下去,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岑木殊只见霍西伸手拿走了自己身上的袋子,本以为他要扔掉,结果霍西把袋子打开,拿出营养餐就准备往自己的嘴里塞。
“你干什么。”她吃惊的推开霍西的手,奈何浑身无力,对霍西而言,就跟被棉花挡了似的,很快就冲破围障,成功的送入了岑木殊的嘴巴里。
“唔……放……放开。”岑木殊紧皱着眉,不停的拍打着霍西的手。
这一次霍西倒是意外的配合,放开岑木殊,冷声道:“自己动手。”
岑木殊瞪了霍西一眼,愤愤的接过霍西手中的餐盒:“吃就吃。”
“身体差的没资格说不。”
“怎么,愧疚了?”岑木殊勺了一大口饭团进嘴巴里,恶狠狠的咬着饭粒,潋滟的桃花眸紧紧的盯着霍西,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赶紧吃,吃完把药也吃了。”霍西并没有回答岑木殊的问题,只是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严肃,似是岑木殊的话说中了。毕竟岑木殊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霍西,我要跟你谈谈。”岑木殊快速的吞下最后一口米饭。擦干净嘴巴便认真的看着霍西。
“吃药。”霍西把药丸塞到岑木殊手里。
“你不知道饭后半小时吃药最佳?还是你知道,只不过不想让我那么快好?”岑木殊越说越冷。
毕竟把自己害成这样的是霍西,现在岑家就剩自己一人了,霍西该怎么处置最后一个?
霍西听见这话,直接把药扔进了垃圾桶,一张脸冻成了寒冰,声音冷得更为彻底:“说。”
说什么?岑木殊被他释放的冷气冻得脑子都慢了一拍:“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跟我离婚?”
良久,岑木殊看霍西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离婚,我同意,不过我有条件。”
霍西看了她一眼,等待着下文。
“我要你公司20的股份。”岑木殊深深看了霍西一眼,继续说道:“吞了我爸这么大一个公司,我要一点不过分吧?”
霍西扯了扯嘴角:“胃口真大。”
岑木殊冷笑了声:“不大怎么扣住你?不离也行,公开我的身份。”
霍西冷冷的挑了挑眉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俊脸凑近岑木殊:“怕那些要债的把你撕了?”
岑木殊本能的想往后退,霍西是毒,会入骨。可如果想要剔除他这毒,就得不惧这毒的威力。她抬头,直视霍西:“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只管回答你选哪一个。”哪一个都逃不掉她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