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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亮,落雪已停。章节更新最快
可是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单徙一路沉默,坐在sana车上的后座。
她们语言不通,根本没法交流。
她也不想跟她进行交流。
单徙隐约知道,sana一定是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张梓游的踪迹,否则,为什么拘留所的值班人员在她过来之后,才打电话到家里的?
她的神情,她焦急的语气,她不修边幅的装扮……一切一切,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她对张梓游的关心,并不比她少。
这种心情很是微妙,使得单徙有点坐立不安。
这跟容姨她们给她的印象不太一样。且不提她丈夫,按照以往的认知,sana跟他的关系称得上僵硬,甚至是敌对。
2
等她们到达拘留所时,只看见了birk囚室里的那摊血。
他被送去了手术台。
张梓游离开了。
天已经完全亮了。
sana忙着打电话,大概是在联系其他方的工作人员,帮忙找人。
她没立刻赶去她丈夫做手术的地方。
单徙摇着头,让自己不要去纠结她的种种反应。
看着这样的囚室,让她想起视频里的画面。
那些苦痛曾经加诸在那人身上,在这么些年后掀开,依旧能把人伤得心里流血。
他只穿了睡衣,他到底在哪?
容姨说,一到阴寒天气,他的手就会隐隐作疼,那是骨骼里的伤,任何手术或药物都不起作用。
包括昨晚,他的反常反应;单徙还以为他是因为终于做完了他说的坏事,精神疲惫,所以才那样子的。
……还有,她真是个笨蛋。
前天晚上,老爸打电话过来,跟她谈起了梅州监狱里的凌虐事件。
那时候开了免提,旁边的他啊,全都听见了。
刺激性心理创伤,会让人在被勾起回忆的那一瞬间,重新经历一遍伤害。
所以他脸色苍白,所以他神情疼痛。
他关了灯,不让她看。
他抱着她,呼吸浅淡,声音在下雪。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小纯情,想不想……听童话故事?”
“唔……好啊,但你不能讲那些我听过了的。”
“放心吧,我只会讲别人没讲过的童话故事。”
“那就开始吧。”
开始吧……
真是个别人没讲过的‘童话故事’。
仙度瑞拉的黑.暗童话。
3
站在拘留所外面的廊下,肩膀上被人拍了拍,单徙回头,是sana。
她费劲地比划手脚,试图让她明白她的意思。
似乎是想让她放心的意思?让她再等等的意思?
单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她朋友leni从那辆刚停下的车上下来。
i会讲中文。
单徙不明白她们又想干嘛,她们之间有交谈的必要吗?
可是sana让人拿了速溶的热咖啡,递给她一杯,开始没头没尾地跟她说起。
她皱眉听着leni的翻译,好一会儿,才发现她不是在说别的什么。
她说的是张梓游,年少时的张梓游。
单徙张了张口,最终却没说出话,安静地看着眼前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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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in对摄影的兴趣一般般,但玩得不差。
他经常给拍照,但很不喜欢拍自己,也讨厌别人拍自己。
网络上某个社交平台,曾经有他的一两张近身照传出去过,后来他干脆关了那个平台,再也不拍。
sana知道原因,是因为临近skole结束时,他们学校里的宣传栏突然出现了他的照片,不,确切地来说,是海报。
大幅的海报,旁边站着个校园恶霸学生,趁他塞着耳机经过时,举着扩音器进行幼稚又直白的表白。
那个校园恶霸是个男生。
议论纷纷,轰动一时。
当时他冷淡疏离、面无表情地装死,却在放学回家时,骂了一路的“hatthe*”………
4
记忆拉进,不讲规律。
“*,今天八封。”
他回来了,随手把一沓信封扔在画室的桌上。
sana知道,那又是学校女生的表白情书。
他所有的社交网站,都从不接受好友添加,也极少使用,他的圈子里只有那些他认为有必要交流的人。
所以自他升入sskole阶段,每天打开学校存放间的抽屉,都会看见女生塞进去的手写信件或者卡片。
她恨透了自己与ivin之间的年龄差,以至于从小到大都不能跟他同学校。
他从小就不喜欢接受学校教育,他说教室是除了棋室之外,最容易让人对世界产生怀疑的地方。
skole阶段,他待在学校的时间还不到一半,反而在棋室待得更久。
但sana知道,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国际象棋,更不喜欢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花在上面。可是没办法和nonal坚持认为他在国际象棋方面天赋过人。
她顺手拆开那些情书,作势要打开来看,迅速被他夺过去。
“就算我不看,这些也不能被除我之外的人看。”他总是很有原则,却也淡漠得让人讨厌。
“allright,反正你永远也不会喜欢上某个女孩子。”
他没答话,开始画他的画。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好一会儿才退出去。
5
即使他从来不看也不回复,信件依然越来越多,堆满了那个小纸箱。
他还是很少去学校,总有各种逃课的办法,并让老师舍不得惩罚他。
翘掉课堂之后,他会跑去做自己的事——背着画架到处写生,穿梭在奥斯陆各个画廊画展,还老爱跑去其他城市看时装周,或者玩玩电子竞技游戏之类的。
他几乎擅长一切世俗生活之上的东西,就像与生俱来那般。
他极少参加她们的活动,一开始sana以为他只是讨厌热闹,后来才发现,其实他也可以跟别的一些人玩得很嗨。
他只是不喜欢她们这个圈子。
这个在同龄人看来光鲜奢侈的圈子。
他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好朋友,各个行业领域都有,大半都比他年长。
甚至还有笔友———sana完全不能理解笔友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像她跟鲁森,只有在大人监督之下才愿意他不需要被强迫,他喜欢看那些在她看来相当没意思的书籍,涉猎广泛,并且从来不读本国译本,只读英德版本。
skole时,他选修的课程是德语,他似乎很小就对德国有特殊情结。
sskole时,他选的是奥斯陆华人班,这时候才开始学中文。
他的钢琴弹得比nonal还好,要知道,nonal年轻时可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她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教成一个才艺无双的女孩。
可是不管sana学什么,都学不到ivin的程度,他总是比她学得快,即使nonal并没有认真教过他。
在纽约,他有个堪称忘年交的哥们,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怂恿他辍学,然后去学服装设计。
就是后来跟birk的公司合作的杜明疏。
sana对那个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有点害怕——但凡可能会把他从她身边抢走的人,她都喜欢不来,包括。
她纵容他的坏脾气。
纵容他毒舌自负。
纵容他偶尔发作的古怪性情。
sana想着,若把他惯坏了,从此便只有她一人能包容他。
也即,可以把他永远困在她的人生里,想离开也离开不了。
有什么关系呢?他随性就行了。
她贪恋的男孩就是这样。
她就是痴迷ivin身上所有的特点。
sana自己是名媛出身,才貌出众,眼界奇高,打发异性追求的那个理由总是有效:自己是同性恋。
反正evon和nonal都无所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一直想着,再过几年,再长大一些,等他的生理年龄再大点………
他念sskole第一年的那个圣诞节,party上,sana开玩笑地问他:如果他是一只鸟,会选择降落在怎样的地方上。
只要他答了,她决定,就按照他说的,给他建造那样一个地方。
但是他的回答,总是出乎意料,又莫名其妙。
“如果无脚,怎么降落?你要把我从云端拉下去吗?”
“……行啊,如果你愿意被我拉下来的话。”
他嗤笑一声,一如既往地冷淡,转过身,孤傲离开。
后来的后来,sana想过无数遍,早该趁那时候就跟他说清楚:就算你不愿意降落,而我实在飞不上去,我也会不择手段……拉你下来,跟我一起过烟火日子。
6
2013年春季,他跟鲁森还有家里的帮佣奶奶,收拾东西回中国。
因为evon似乎帮他们找到了亲生父母。
她觉得这是一件毫无必要的事情,她甚至不希望他们与他们的亲生父母联系上。
但是nonal已经强烈要求了好多遍拗不过。
——就知道,最好不要跟nonal谈起,关于她喜欢ivin这件事。
因为从那以后,nonal变得很不喜欢ivin,或者说,变得很害怕他。
她总是想方设法劝导她,不要把对弟弟的喜欢,错当成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可是sana自己最清楚,她对他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她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登机之前拥抱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
“能别走吗?”
“放手。没有谁少了某个人就活不下去。”
“你就不能不这么理智清醒吗?就不能陪我疯一次吗?”
“好好的,我为什么要疯?”
“那就当做是迁就我,送我一个礼物。”
“抱歉。”
“你真的让人讨厌极了。”
“我天生就这样,不针对你,别多想。”
…………
“在你心中是不是比我更重要?”
“他是他,你是你,有什么可比性?”
“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也许会,但更可能永不。”
“会忘记我吗?”
“会。”
7
可是后来他还是回来了,被逼无奈,孤身一人。
那段时间,他比以往更尖锐,除了必要的经济支持,他基本不与家里联系。
他跳级念sskole三年级,选了离家最远的学校,寄宿在以前华人班同学吴文的家里。
而她呢,她已经在奥斯陆念大学了,天天被nonal催着去扩大所谓的上流交际圈。
al与ivin的关系僵硬至极,直到她与birk确定恋爱关系,nonal的态度才稍有好转。
birk是evon和nonal喜欢的那种年轻男人,他跟他们是一类人。比她年长四岁,两家还是世交。
她每周都跑去吴文家里找ivin,给他带一堆他以前爱玩的东西。
不在他身边,这本该是时机绝佳的一段时间。
sana敢说,除了,她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即使他处处过人,光彩夺目。
即使他拥有不可一世的天资才华,以及对别人的致命吸引力。
她也知道他何时会脆弱,何时需要温暖。
何时会疯狂,何时厌恶嘈杂。
何时……会像个真正的小孩。
那天,大雪刚停,她坐在篮球场边的休息长椅。
看他用娴熟的技巧运着球,看他踮起脚尖投篮,看他跃起扣篮,白皙长指时而隐没在暗橙色篮球间,额前乌黑碎发被汗水沾湿。
他总是能把任何事情都当成艺术来做,掺入自己的美学观念,练成一套套漂亮自然的动作。
她的渴望从心底往上冒,一直往上冒,她真想立刻跟birk以及父母坦白。
“你觉得,birk怎样?”
“evon不是已经同意了吗?他好像也不错。”他喝了口果醋。
他总爱喝这种饮料,酸得让人蹙眉。
他的眉心滑下一滴汗,“虽然我觉得走进婚姻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做法,也可能终我一生都无法理解。但,你喜欢,不是吗?”
不是,不是的。
她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birk,只是觉得birk适合……适合拿来试探他。
但是当时她什么都没能说出口,什么都没说。
8
2013年圣诞节前一天,奥斯陆城区主干通道上,发生了一起追尾交通事故,其中有一列列车。
乘坐的那一列。
那天他回家了。
那天他又出去了。
那天他像个颓败的恶魔,穿着纯白色的卫衣。
………………
2014年,初春一月,中国来电话,说帮佣奶奶在一个小城镇的寺庙里去世了。
那时候他在俱乐部参加棋赛,她在门外等他。
傍晚时分,挪威平原上,他做了一盏孔明灯。
sana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白雪映天光,他跪在雪地里磕头。
有那么深的感情吗?
她并没觉得帮佣奶奶有多爱他和。
回去路上,他的眼眶还有点红,她真怀疑他是不是哭了。
………………
2014年盛夏,他念完了sskole所有课程,顺利毕业。
他压根就没打算在挪威念vg阶段。
而是三头两天就往纽约跑,准备作品集,申请服装设计学院。
………………
2014年初秋,他提交了作品集,赶在鲁森的生日之前。
在等待被录取的时间里,九月一号,他拉着吴文去了芬兰,temppeliaukio。
他们的很多欢乐,似乎都与‘九月一号’这个日子有关。
只是鲁森去世之后,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那天她和birk正在参加学院party,听到消息时,她焦急到忘了跟birk说一声,就匆匆离开了。
她听说,当时temppeliaukio的露天广场上,一片混乱,他跟吴文不知怎么的,跟街头混混打了起来。
吴文一直就是奥斯陆华人区出了名的叛逆男孩,打架对他来说并不陌生,那样的场合想必也早就经历过。
可是ivin不一样,他早慧,他老成;但他也澄澈干净,最讨厌吵闹打架。
他在那里伤了手腕和手指,幸好只是轻伤,被送到当地医院,及时进行了接骨手术。
后来回了挪威,她坚持让他听医生的建议,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留作观察。
9
那年,挪威的雪下得特别大。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整个国度都被雪神执掌了。
医院里,她撞破了birk的心思,令人气愤的坏心思。
————他竟然企图在悄无人知的情况下,换掉ivin的主治医师。
换掉之后想做什么?可想而知,昭然若揭。
他一直就不喜欢ivin。
那场架吵得真凶,她觉得birk简直脑子有问题,品行也有问题。
他埋怨她没把他当未婚夫,甚至连男朋友都不算;
他指责她只关心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说她缠着ivin的时候,模样卑微到可耻;
他唾弃他那副慵懒不费劲、却又轻易得到一切的样子;
他甚至用嘲弄的语气怀疑她,是不是有恋童癖,竟然为了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而跟他闹。
“去你妈的!你他妈才是个巨婴!”她扇了他一巴掌,很生气,很大力气,转身离去。
打得她自己的手掌心都火辣辣地疼。就像有先兆一般。
birk让人找了些证据,关于那场群架,吴文重伤了别人的证据。
包括他以前在街头巷尾的不良记录。并且全程瞒住了她。
仅凭这些,他就能毁掉那个身处平民阶层的华裔男孩的一生。
birk向来对自己能掌控这种事而感到洋洋得意、沾沾自喜。
这种时候,他跟evon像极了。
后来,还没到出院日期的那个人,替吴文进去了。
进了少年感化院———相当于□□未成年人的监狱。
sana不知道期间更多的细节,她只知道,一觉醒来,再去医院时,她小心翼翼照顾着的少年就不见了。
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愿意重述。
至今为止,还时常记起他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
人会因为太过疼痛而死去吗?
肯定会。
她猜想,当时的ivin就是那样,疼得想死吧。
所以许多年后的现在,再面对他时,她才常常哑口无言,总是笑不过三秒。
一次次的暗地交锋中,本能地妥协,本能地倾向他,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这些年过去,他已重新长出了软肋。
她的软肋却从来没变。
一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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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精密的指骨修复手术,也不能完全复原他的双手。
生活可以无碍,但也仅此而已。
毁了就是毁了,无可否认。
那时候,他应该躺在医院休养的,却被nonal送进奥斯陆精神康复中心。
她不在场,只听说吴文跟nonal吵了一架。
只听闻nonal跟他说了些狠毒的话。
还有,他哭了,掉了眼泪的,那种哭。
11
2014年十月,离十一月只剩三天。
精神病房里,他抱着那幅鲁森去世后画的恶魔杀天使的画卷,坐在病床上,姿势天真得像小学生上公开课那样。
安静地抿着唇,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她给他热牛奶,忽然听见他出声。
“让他们记着,我还会回来。”
“还有……”
“忘了我,两不相欠。”
屋顶上的阳光照射不进来,他被锁在这里,仿佛很久很久了一样。
“………”她知道他一直是清醒的,偶尔的精神分裂只是因为以往刻意练过波动阅读术造成的。
突然狂躁到丧失理智、突然脆弱得像小孩、伤痛到极致就边笑边掉泪………所有这些在旁人看来像疯子的症状,其实只是他的本能反应————他本来就这样,天生就不会正确地表达感情,nolove,orun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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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十月,离十一月只剩两天
奥斯陆精神康复中心的护工紧急来电,说,他逃走了。
那位护工的用词让她心惊。
她说的是“escaped”。
.forever.
13
她们站在廊下,沉默,颇有默契地沉默。
单徙从他们的年少里走马观花而过,心里竟也染上悲凉。
好一会儿,她的手机突然震动,提示收到新短信。
她划开页面,看见那行英文,瞬间落泪。
“myangel,imsorry.”
你抱歉什么?
你到底抱歉什么?
她知道他没带手机,她把手机递给sana,她们两人赶忙进去,让人查ip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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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徙依旧站在外面,眼泪流下来,变干,被风干,有点刺痛。
这间拘留所所在的地方相当偏僻,周遭都是野景。
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像小片的鹅毛,渐渐变大,纷纷扬扬。
手上的热咖啡已经变冷了。
她举目远眺,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苍茫白雪。
纷飞的飘雪覆盖天地,她想起刚来挪威的第一天,他说,冬天的时候要带她去看平原雪景。
现在眼前这个,有没有一点像?像他说的平原雪景。
单徙闭上双眼,试着屏住呼吸。
黑衣黑裤的高挑少年,一手插兜里,一手拿着果醋。
黑色耳机线顺着他的白皙脸颊,一直蔓延到卫衣口袋处。
他悠悠然地从奥斯陆街头走过,左耳上的耳钉折射着光线,衬着俊秀面容,格外好看。
隔着一条街道,冥冥中,他侧头看向她,抿着唇,挑眉笑。
穿过重重时光而来,在单徙的心脏之上盛开,让她在睁眼闭眼之间,险些窒息。
听着他的心跳,渐渐停止呼吸。
张梓游,我也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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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黑追到天亮,别再追了。
有什么关系呢?还会有什么关系呢?
该去世的都已去世,包括有牵扯的,包括无辜的。
把你锁在那个地方的人,最后也在那个地方死去。
毁了你理想王国之人,也失去了他的理想王国。
你们之间难解的局,已经解开了。
你不是已经准备了全新的爱,准备去爱了么?
摊开手,低头看看。
回来,回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