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刚过,街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幻天两人打坐完毕,正要起身,便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客官,小的是钱掌柜。官府正在巡查,请两位客官及早起身。”
“哦,知道了。”脚步声远去,幻天两人急忙起身穿衣。刚刚停当,便听楼梯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旋即,但听房门咣铛一声,已被一脚踹开。
当先进来的是一位面目黝黑的衙役,看着幻天两人,显露出一副特有的气派。转瞬之间,那衙役眼睛便睁得老大。面上的戾气尚未退去,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道:“不知教主与仙子在此,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两位好生歇息,小的告退。”
幻天一怔,旋即便已释然。暗自笑笑,心道:“自己已在郧阳呆了数日,恐怕早已家喻户晓,怎地唯独客栈掌柜不知?”幻天眼珠一转,心下已有计较。忙道:“请问这位兄弟贵姓?”
那衙役忙道:“小的唤作张贵。”
幻天问道:“城中发生了何事?”
那叫做张贵的衙役恭敬道:“不瞒教主,郧阳地面发生血案,张府尹下令严查,兄弟不得不查啊。”
幻天道:“血案?是江湖争斗还是治下案件?”
张贵看看房外,轻声道:“不瞒教主,昨日发生一起江湖仇杀案件。你道如何,飞虎帮除了帮主蓝二太岁等几人逃脱外,被杀一百五六十人。”
“什么?被杀一百五六十人,真是不可思议。”
张贵看着幻天,道:“据说,那杀人凶手乃是一个蒙面女子,武功极高,手段狠辣,并非是个普通人物。”说罢,张贵看看梅梅,再不言语。
幻天笑道:“这位兄弟,我们自始至终都在客栈歇息,此事与我等无关。”
张贵忙道:“兄弟并未怀疑是教主与公主所为。只因目击者言称那女子身材高挑,武功怪异,并且善使毒物。”
张贵口中说出毒物的同时,幻天与梅梅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到心脉之上忽然颤动了一下,同时感到一阵刺痛,梅梅不由发出一声哼叫。幻天猛然一震,急忙运气探查。旋即,对张贵道:“这位兄弟,丫头身子不适,你自可离去。”
张贵抱拳:“兄弟多有打扰,告辞。”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幻天急忙问道:“死丫头,何种感觉?”
“心脉像是针扎一般,这是何故,难道又是地心寒母寒气发作了?”
幻天略一思索,凝重道:“死丫头,倘若为师猜得不错,你我乃是中了神蛊。”
“什么,中了神蛊!这如何是好?”
幻天轻轻摆手:“莫急,这神蛊乃是被人操控,蛰伏一段时日,便会发作。想不到你我在不知不觉中被人下了神蛊之毒,此人功力相当厉害。呵呵,为师猜想,定是昨日遇到的那个美女暗中放蛊,你我才着了道。”
“师傅,有无办法去除神蛊?”梅梅急问。
幻天笑笑,道:“此毒对你我而言其实并无作用,你我所中之毒,只是大意所致。死丫头可运起三昧真火,运行十二周天,便可将那神蛊炼化。”
“真的?”
“死丫头试试便知。”
梅梅听罢,来不及生气,急忙运起三昧真火。不大一刻,梅梅轻轻呼出一口气,道:“师傅果然是个神人,真是料事如神。”
“感觉如何?”
“毫无异状。师傅也中了神蛊之毒?”
“是,不过早已炼化。”
梅梅气闷道:“师傅,那丫头到底是何人?”
“你看呢?”
“弟子看不出来。”
幻天拍拍梅梅,道:“你这死丫头真是,凡事要自己动脑,多想想。”
梅梅嬉笑道:“弟子懒得操心。”
“呵呵,你呀,不该操心的操心,该操心的不操心。哦,小貂怎么样了?”
“嘿嘿,弟子已经掌握了小貂的习性,并在它的心脉之上灌注了禁制。现在,让它向东不敢向西,让它向南不敢向北,让它站着不敢蹲着,让它向前不敢向……”
幻天摆手:“算了,真是啰嗦,是否服服帖帖?”
“嘻嘻,正是。出来吧!”梅梅说罢,便见那小貂从梅梅怀里钻了出来。摇动着小脑袋东张西望,在梅梅脸颊上蹭着,状甚可爱。
幻天看着小貂,道:“飞虎帮血案,定是昨日那个美女所为。却不知这美女到底是何路数,难道是南疆的什么门派?”
“南疆?”
“死丫头有所不知,南疆苗人极善使毒,尤擅制蛊放蛊。依你我两人所中之蛊毒,恐怕只是一般的蛊虫。倘若中的是本命之蛊,你我便麻烦了。”
梅梅惊道:“如何麻烦,难道无解?”
“并非不解,但只能由放蛊者来解。”
“这般厉害,那如何是好?”
“呵呵,一般蛊虫即可用三昧真火炼化,而蛊虫中的极品则必须以极寒之气将其冻僵,然后运气排出。死丫头,真正的地心寒母……呵呵。”
梅梅喜道:“弟子真是有福,同时具备至刚至阳、至阴至寒两种真气。其实,弟子早就听过蛊虫之事,只是不甚明了。”
幻天道:“据魔门典籍记载,放蛊是一种古老的黑巫术。乃是将各种毒虫放在同一器皿之中,任其互相袭击与吞食,最后存活者便是蛊虫,即毒虫之王。因蛊虫贻害甚大,历朝历代对制蛊放蛊均有严厉的刑律,但在民间仍有放蛊巫术流传。制蛊放蛊多为女子,名曰放草鬼。放于身外则蛊虫食五体,放于身内则食五脏。被放之人,或痛楚难堪,或形神萧索,或风鸣于皮皋,或气胀于胸膛,皆是致人死地之术也。传说之中,放蛊的手法有三到四种,一指放蛊,较易治愈;二指放蛊,治愈较难,三指四指而放,乃是不治之症,中者必死无疑。”
梅梅惊异道:“哦,这么厉害,师傅,你我所中的蛊毒是否便是一指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