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走了将近一里多地,已经感到有种危险正在临近。虽然慧明大师等人乃是一派掌教,并久经战阵,但也是神情凝重,俱都小心戒备。来到一处宽阔的岔口,众人正在迟疑之际,蓦地,但见林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一人。众人一看,正是神教护教法王“摄魂阳王”宿百涛。
宿百涛从林中行来,毫无顾忌地走到群雄面前。站定后,阴沉的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神态甚是倨傲。旋即,冷冷地道:“慧明秃驴,尔等紧追了几日,本护法也有些不耐。往日的仇怨及这几日的嫌隙,便在此一并了解吧。”宿百涛话音不高,低沉浑浊,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血腥的序幕。
刘青山顿感一震,心中疾速思虑。心道:“宿百涛果然名不虚传,甫一出现便带着一股无边的煞气。”此时再看,宿百涛阴沉的双目紧紧地盯着众人,眼睛一瞬不眨。青色袍衫无风自动,显然,真气已经布满全身。唇角噙着一抹怪异而狠厉的微笑,道:“无尘老杂毛,真是山不转水转。几次交手都被你逃脱,这次倒是有幸带了这么多人马,今日便见个真章如何。”
无尘道长面色一变,登时苍白,恨声道:“姓宿的勿要猖狂,为我武林清净,贫道志在剿除邪教。姓宿的虽然功力不凡,但怎敌得过在场之人。今日要做个了断,贫道求之不得。”
宿百涛摆摆手,轻蔑地道:“算了吧,想不到武当掌门也是个胆怯的懦夫,难道只会依仗人多取胜吗?”
刘青山道:“道长无需与他废话,尽数杀了便是。”
宿百涛面色阴沉,似在回忆,半晌,毅然仰起头,冷酷地道:“慧明秃驴,无尘杂毛,尔等两派与我神教有着不共戴天的血仇。昔日尔等纠集江湖各派,围攻神教总坛,血流成河。这笔血债,已在神教中人的心目中,留下了抹不去的烙印。这种烙印,已经印在了心魂之中,此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无尘道长冷声道:“邪魔外道,人人可得而诛之。”
宿百涛双目倏寒,冷声道:“杂毛,在江湖之上,你也是一派的掌教,并且还是武当派的掌教,却在此口口声声得而诛之,真是有损武当的声誉。不过,以尔等历来的行为,也谈不上什么声誉。而今,武当广设道场,结交权贵,藏污纳垢。此等行为,何言清修。均是一些挂羊头卖狗肉,貌似正道的虚伪之徒。”
无尘道长听罢,宛如被打了一记闷棍,呐呐不能出言,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刘青山忽然一笑,道:“宿护法好一副伶牙俐齿。道长,不必与他理论。”
宿百涛眉毛一扬,冷声道:“武当如此,少林如此,青龙帮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翻开青龙帮的历史,哪一件不是卑鄙龌龊的勾当。今日倒充起正道门派的嘴脸,居然也同少林武当走在了一处,真是蛇鼠一窝。”
“阿弥陀佛,请宿施主口下留德。我佛慈悲,施主……”
宿百涛喝道:“慧明秃驴,你心知肚明,便不要卖弄了。各位紧追不舍,无非是带着杀心而来,尚口口声声言说你他娘的什么慈悲。今日不必再提往日恩怨,孰是孰非,只管做个了断便是。”
刘青山哈哈大笑,道:“还是宿护法痛快,大师,道长,马堂主,再言其他似无任何必要,我等也不必客气了。”
宿百涛忽地露出了笑容,笑得极为诡异,道:“各位,本护法眼见尔等跟踪了两日,甚是辛苦。神教本不想与各派再起血腥,但各位苦苦追踪,若不给尔等一个交代,恐怕有损神教的礼数。四位均是一派掌门,成名日久,声誉甚隆,本护法便成全尔等吧。不过有句话说得不错,是非只为强出头,尔等可曾明白?”
刘青山喝道:“休得废话。”
宿百涛冷冷地道:“想当年,各大门派围剿神教,死伤累累,我神教依然独存于天地。而今成立什么剿魔联盟,居然妄称我神教为异类邪教,公然视我神教为仇敌。而今若不给尔等点厉害看看,还当我神教无人。宿某言尽于此,各位均是聪明人,如若及时抽身还来得及,倘若一意孤行,便怪不得本护法无情了。”
“哈哈哈……”刘青山大笑,道:“姓宿的莫要危言耸听,四大门派在此,焉有你猖狂的份儿。自今日起,中原武林江湖将不会再有神教的立足之处。你这大话,还是留着教训妇人吧。”
宿百涛豁然大笑,道:“姓刘的狗东西,你他娘的别在这里扇阴风点鬼火,青龙帮是什么东西,天下皆知。若是取下你那颗狗头,给老子当夜壶都嫌肮脏。”
“大胆狂徒,竟敢污蔑我青龙帮,找死。”
宿百涛默默地打量四周,淡淡地道:“刘帮主,本护法适才还有所顾忌,在你说出此等言语之后,本护法便再也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将魂断于此。”
“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
蓦地。
就在刘青山笑声未落之际,忽听一声轻咳声传来。众人看时,便见山林之中缓缓走出一个面目清癯,白须白眉的老者。那老者一双圆圆的眼睛,透着嗜血的光芒。众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无尘道长脱口道:“‘森罗阴王’谷良志。”
“嘿嘿嘿……”来人正是神教四大护教法王中的“森罗阴王”谷良志。那双嗜血的双眸,放射饿狼般的凶光。一阵阴笑后,沙哑道:“本王在此恭候多时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神教礼数已尽,各位准备授首吧。”
话声未落,便听呼啦啦地一阵响动,四周山林忽然出现了一队队身着白色劲装的教众。各个手持弓弩,引弦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