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飘,马如空,慕容剑飞等人见此情景,倍感失望。眼见慧明大师及各派掌教逐个离开,亦无奈地随众而去。不大工夫,群豪便走个一干二净。各派离去后,孟塬镇又恢复了宁静。
慧明大师与刘青山带着各自门派的弟子,取道豫州,径向少林而去。
这一日,两派人马走到徽州附近。中午时分,众人在唤作“钱家鳌”的小镇用过了午饭,正要上路,忽见前方来了五六十个身着白色劲装的人马。
慧明大师一怔,待那队人马走进,却见这队人马之中,数人身染血迹。领头的人物,一身青色袍衫,面色黑红,方形脸膛,目光阴沉,五绺长髯,面相十分威武。其后乃是一个皮肤白皙,黑红乱发,身材高瘦,白色衣装,面目森冷的五旬左右的人物。再后是一个身材奇矮黑胖,满头白发,一袭白色劲装,形貌犹如弥勒的汉子。其余之人,俱是白色劲装,每人身背弓弩,手持一杆标枪,腰间挎着一柄长刀。
那领头的方脸汉子在走过慧明大师等人身边时,阴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遂径自向镇内行去。刘青山与慧明大师一边思虑,一边目注这队人马。待这队刚刚过去,刘青山忽道:“大师,神教的贼子!”
慧明大师一怔,道:“帮主说得不错,确是神教的人马。”说罢,转头向后看看来路,道:“神教中人一般不在江湖行走,今日为何到了此处。”
刘青山道:“剿魔大会刚刚停歇,神教中人便在此地出现,不知有何用意?”
慧明大师凝眉沉思,旋即,忽然一震,道:“那领头的汉子极似传说中神教的四大护教法王,‘摄魂阳王’宿百涛。”
“什么,‘摄魂阳王’宿百涛?”
“老衲可以肯定,此人正是宿百涛。”
刘青山道:“宿百涛乃是神教的四大护教法王之一,功力神鬼莫测。”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宣了一声佛号,道:“帮主说得不错,此人虽不经常露面,但却是心狠手辣,不少江湖同道死在其手。”
刘青山道:“大师,剿魔联盟意在剿除邪魔外道,现在天下已是无人不知。此人公然露面,是否在各大门派面前示威,还是另有目的?”
慧明大师道:“老衲无法猜测。”
刘青山道:“对于神教这队人马,我等该当如何?”
慧明大师道:“依帮主之意,又该如何?”
忽地。
两人正说着,便听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刻,大队人马蜂拥而至。当先者,乃是无尘道长,随后是大漠养马堂的马如空以及齐鸣飞两人,再后是大漠养马堂及武当派的众多弟子。包括无尘道长,众人身上均带着斑斑血迹,形貌凄惨疲累。
慧明大师见状,忙道:“道长这是为何?”
无尘道长叹声道:“不瞒大师,我等正向荆州而去,却不想刚刚离开西岳庙不久,在半途与神教中人遭遇。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可惜,神教队伍之中,有那四大护法宿百涛,功力极为高强。唉……我等折损了四五十人。”
“神教人马刚刚过去不久,道长难道是追踪而来?”
“正是。”
“道长可知神教这些人马的底细?”
齐鸣飞抢前几步,道:“大师,这队神教人马,除了四大护法之一‘摄魂阳王’宿百涛,还有五行旗中的白金旗旗主张志然,副旗主卢汉金。这两人一白一黑,一高一矮,功力亦是非比寻常。双方激战数次,我方折损较多。此时,各派人马正尾随而来。”
慧明大师听得一怔,道:“老衲眼见这队人马过去,好似不紧不慢,极为镇定。”
无尘道长道:“贫道与马堂主力战之下,仍是无法将宿百涛留下,遇到了大师及刘帮主,实乃幸事。大师,神教人马究竟到了哪里?”
慧明大师道:“此时恐怕已经出了镇子。”
“大师,我等立刻追赶吧。”
“阿弥陀佛,神教与我正道武林多年没有大规模冲突,此次若是大动干戈,双方势必又成水火。虽然邪教要灭,但目下所要灭的乃是魔门。老衲之意乃是先行放过神教中人,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一直不曾言语的马如空忽道:“大师之言虽然有理,但我堂已经折损三十余人,此仇不能不报。况且,神教与我武林同道屡有冲突,势不两立,再起事端也无甚大碍。大师为何瞻前顾后?”
慧明大师听罢,面色沉凝起来,道:“阿弥陀佛,老衲之意乃是顾念大势,凡事应分轻重,讲求先后。”
马如空道:“大师,神教人马就在眼前,良机不可错过。”
刘青山忽道:“刘某以为,既然已经定下剿魔之策,谋事不如撞事。马堂主所言,也可考虑。不然,此次若是任由神教人马安然离去,将对我武林江湖各派甚是不利。不但名誉受损,更将消磨剿魔的气势。”
慧明大师沉吟道:“既然两位掌教如此,少林岂能坐视不理。”
“大师,赶紧追赶!”众人一声呼哨,呼啦啦地向神教人马消失的方向追去。
山谷,黝黑。
黎明前,空气中飘荡着清新的气息。山谷内,周遭一片沉寂。慧明大师等众人连追了三日,三日之中,双方偶尔冲突几次,也是小规模遭遇,各自均有死伤。眼看前方便是神教人马,却始终也未追赶得上。
通向光州的官道,行人稀少。道路两旁,尽是丘陵,官道越来越窄,林木越来越密。
慧明大师等分头探进,小心翼翼地慢慢前行。忽地,一道淡淡的影子闪晃一下,便倏然没入林中。众人正在仔细观瞧,紧接着,又有两道身影一闪而过。分别隐向山谷的两边。晨曦透着一道道光线,林中水气犹如薄纱迷雾,显得安详,悠闲而诡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