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神秘一笑:“此乃天机,到时自知。”说罢,梅梅再不理会钱掌柜,拉着小婉向客栈大门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当小婉与梅梅走出客栈时,街面上已经见不到几人。除了背角旮旯蹲着几个乞丐外,整个街路显得冷冷清清。与来时的景象相比,好似换了天地。小婉隐约感到,此情此景,定是因为自己与梅梅之故。
小婉心中万分感叹,登时,早没了闲逛的心思。暗想,不知江湖武林如何形容自己与魔门,恐怕传得比厉鬼还要可怕。
“你我回客栈吧。”小婉情绪低落,不管梅梅是否同意,转身便往回走。梅梅刚要开口,看到小婉的面色,急忙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回到客栈门口,便见客栈四处晃动着几道身影,像是游手好闲的市井无赖。仔细看时,却是毛晋手下。小婉恢复一些情绪,暗忖:“往生堂的杀手各个都好似千面人。这几个人若非自己了解,任谁见了也无法看出是改扮后的杀手。”
进入房间,梅梅不解地道:“二师娘,扬州乃是繁华之地,不知何故回返?”
小婉叹声道:“死丫头,你没看到街路上哪儿有几个人影。恐怕都是你我凶名在外,引起他人恐慌所致。唉……世人为名所累,却看不到根本。”
梅梅听了,也是一脸愁容。想想后,忽地展颜道:“二师娘,若要改变人们对你我,以及对魔门的印象,其实太过简单。弟子倒有一法,不知二师娘可否应允否?”
“死丫头快说。”小婉催促。
梅梅诡异一笑,道:“若是二师娘相信弟子,到时自会看到。”
小婉笑道:“不知死丫头有何好主意,只要不再引起慌乱便好。”
“嘻嘻,任何事都可能造成慌乱。不过,此次行事恐怕只有乱,不会引起恐慌。弟子自会处置,请二师娘放心就是。”
“哦,死丫头能有什么好主意。算了,歇息吧。”
梅梅连忙整理被褥,道:“二师娘,你我是否还要通气行功?”
小婉嗔怪道:“难道死丫头真的困倦了?若不通气练功,你我如何应付将来的血腥。你的武功倒是高了,师娘我的武功还差了一些。地心寒母果然神奇,这些时日以来通气练功,我自感真气又淳厚一些。呵呵,有了你这个宝贝,哪会便宜你这个死丫头。快些收拾,抓紧练功。”
梅梅苦笑,道:“好吧,弟子依了二师娘便是。”
说罢,两人端坐床榻之上,四掌相对,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一刻,便进入物我两忘的意境之中。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小婉起来洗漱。一看床榻另一边,哪儿还有梅梅,早已不见人影。心道:“这死丫头到了哪里。自己即使练功,也是神识通灵,怎会察觉不到死丫头何时离开。唉……这丫头的功力当真怪异。”
小婉正自思虑,便听客栈外传来一阵呼喝声。小婉整理长衫,推门走了出去。来到客栈大门外,不由一怔。只见客栈门外,聚集了三十几个战战兢兢的乞丐。乞丐们后面,往生堂的几个杀手,手持弯刀,虎视眈眈,看着众乞丐。
客栈右前方,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一方半丈多高的长台。台上放着一个大包,不知装的何物。旁边摆着一大箩筐馍馍及一大盘熏鸡,飘香四溢。乞丐们虽然惊恐,却眼巴巴地看着馍馍与熏鸡。
长台前侧竖着一根约四丈多高的木杆。木杆顶端垂下一个小箩筐,在风中摇摆。梅梅端坐台前,正在指挥几个店小二,不住地吆喝:“对,再高一些,高,再高上一些。”
“好,好,不错。本魔煞甚是高兴。嘿嘿嘿……毛大哥,赏给众位小二哥每人五两银子。”
“遵命!”毛晋说罢,自大包中拿出几锭银子,递给了四个店小二。店小二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喜得眉开眼笑,连连称谢不止。明初年间,类似店小二这般人物,每月薪金不过一两银子左右,忙活一个早晨便得五两银子,恐怕从来没有见过,怎能不乐。
梅梅站起身来,转头娇声道:“众位花子朋友,召集尔等前来,手段恐怕过于粗鲁,但本魔煞却并无恶意。唤你等前来的目的,便是烦请尔等在城内广发告示。只消言说,凡是能够爬上木杆者,便赏给十两银子。每日只限五十人,迟来便要再行等候。若是尔等行事快捷,回来重重有赏。每人不但可以吃饱,另外赏给十两银子,尔等可曾听清?”
乞丐们听罢,各个愣神,盖因从未见过此种情况。众乞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梅梅所说是真是假。这些乞丐大部分是丐帮中人,怎会不知面前的丫头。魔煞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并且是杀了数十个丐帮兄弟的魔女。
梅梅见状,对毛晋道:“毛大哥,你先预付众位花子朋友一两银子,待他们回返后,再行补足剩余银两。”
“是!”毛晋应了一声,便同几个杀手一起分发银子。
乞丐们接过银子,愣了足足有半刻钟。颤抖着揣起银子,随即,呼哨一声四散奔去。转瞬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小婉终于忍不住,问道:“死丫头,你这是……”
梅梅笑道:“二师娘,弟子设擂招贤,嘻嘻。二师娘,你请上座。此番设擂,还需二师娘在此压阵。不然,恐怕不会热烈。”
小婉何等聪明,当下也不说破。飘身上了长台,静静地坐在梅梅身边。辰时初,长台前冷冷落落,不见一个人影。辰时末,仍是一片冷清。梅梅有些焦急,看到仍然伫立的几个杀手,忙道:“尔等可分散开去,如此站着,各个像是要命的煞神一般,如何还有人来。”
众杀手齐声应道:“是!”转瞬,便都散去,远远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