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幻天正襟危坐,小雪也坐在旁边。梅梅沏茶倒水,虽然手忙脚乱,但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快,卞云与卞风两个也帮着忙活。
卞琨走到窗前侧耳听听,见四下无人,对卞云与卞风道:“你两个过来。你们可曾知道为师这些时日为什么开心高兴吗?今日,为师便告诉你们,为师等待期盼了几十年,就盼着有今日。你两个跪下!”
卞云与卞风一脸惊异神情,看着卞琨,大惑不解。“你们两个要听清看清,在你们面前坐着的,正是我魔门的新一代宗主,也是魔教的教主。你们俩个立刻磕头参拜!”
“什么,教主?师傅,这是真的?”卞云与卞风有些难以置信,愣愣地站在原地。
不但卞云与卞风有些不信,站在一旁的梅梅,乍然听闻幻天就是传说中杀人如麻,残酷无情的魔门教主,也是吓得娇躯一震,心中惶恐至极。想不到跟随了好些时日,自己处心积虑想要报复的书生,竟然真是魔门的教主。
而更加令梅梅感到恐慌的,就是在梅梅心中听说的传闻,魔门行事残忍,杀人无数,手段毒辣。每隔几十年,江湖上便会因魔门的出现,而掀起无边血腥。看着平静温和的幻天,梅梅既有些惊恐又有些怀疑,此刻,她打心底生出了一个想法,幻天千万别是魔门的教主。
梅梅正想着,就听卞琨一声沉喝:“该死,不得无礼!”卞琨吼罢,面色极为难看。因为魔门之中对于上下等级极为严格,况且还是自己亲自介绍幻天身份,两个弟子的表现,既说明自己教导无方,又犯了不尊之罪。
卞云与卞风许是从来也没有看到师傅如此,早吓得面色青白,仅仅一怔之后,扑通一声,赶忙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头不止,万分惶恐地道:“属下参见教主,不恭之罪,请教主责罚!”
“罢了,起来吧!”幻天轻轻挥手。两人听到幻天并没有责怪自己,感到一阵轻松,刚要站起身来,顿感一片轻柔的真气倏然附上身来,两人已不由自主地被那股真气托扶而起。
卞云与卞风大惊失色,这人所使的究竟是什么武功,怎么轻轻一挥,就被托了起来。心中虽然疑虑,忙躬身道:“属下谢过教主!”
幻天轻笑,道:“卞门主,你这两个弟子武功根基不错。骨骼清奇,经脉宽厚,当是可造之才啊。只可惜……算了,武功高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机。”
卞琨听了,见幻天欲言又止,想起幻天那身神鬼难测的武功,心中感到一阵羞愧。心道:恐怕是教主没有看上两个弟子的身手。这新教主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境界,卞云与卞风在江湖中虽不算是一流高手,但也不是一般人物。怎么连教主都没有看上!
卞琨哪里知道幻天此时所想,不是卞云与卞风两人武功不高,但在幻天眼里,类似两人的身手,天下间恐怕比比皆是。不过两人根基不错,若是以后用得上,还要进一步锤炼。
幻天再次看看卞云与卞风,摄魂大法倏然而出。仅仅瞬间,幻天收回功力,轻笑道:“你们跟随师父已经很多年了,按理说武功已经很不错。但应当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天下间能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鲫,尔等还要勤加苦练!”
“是,教主!”卞云与卞风躬身应道。面对这个普通平常的教主,两人心中感到很惶惑。但看外表,新教主并不出众,而刚才露的那一手功夫,两人觉得此人武功定是不凡,起码和师父相当。
幻天刚才暗查之下,已经知晓两人都是忠心耿耿之辈。并不需要施展摄魂大法,掌控其心智。转头看看梅梅,叹了一口气,道:“梅梅,你现在虽说是本教的丫鬟,但你听到了我魔门的秘密,便只有一条路可走了。你的今生除了跟随我魔门外,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可听清?”
梅梅听了,激灵灵地打个哆嗦。虽然仍是一副刁蛮神色,但在表面的神色中,却透出一丝丝明显的惊恐。幻天的面色及目光越来越难以琢磨,那深邃的目光中已看不到丝毫情感。梅梅真想顶撞几句,但却在幻天无形的威严面前,感到十分无助。好似整个身体都漂浮在空中,连魂魄都在无助地游荡。
小雪轻轻拉扯一下梅梅,并使个眼色。此刻,梅梅百感交集,万万料不到自己玩火,却是掉进了火坑。他怎么会是魔门的教主呢,看着也不像啊。据说魔门中人各个是面目狰狞,血盆大口,而卢公子也不像啊?
想着想着,尽管小雪示意,但梅梅却忽然泛起一种不屈的心气,犟劲又上来了。扭扭身子,一撅小嘴,脆声道:“看不出你还是魔门的教主,大大出乎我的意外。本姑娘何种阵仗没有见过,怎会被你几句虚言吓住。我愿意跟谁就跟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幻天一怔,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有骨气,道:“你真的不怕死?”
“谁不怕死,但怕死也没用。或许我看到的死人比你都多了不下十倍百倍,人早晚有一死,死就死吧,动手吧!”梅梅越说越感到自己是个英雄,口气也逐渐坚定起来。
“不错,本教还真的没有见过不怕死的人。既然你心意已决,只求死,不求活,本教便成全你。卞云、卞风,将这个丫头点了穴道,扔到野外喂狗!”幻天面色平静而严肃。
“是,属下遵命!”卞云与卞风虽然不知幻天是否真有杀梅梅的意图,但教主所命,不得不从。听罢,双双上前,抬起手掌便要点向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