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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1 / 1)

43、

柳原出现,自然是戏,猴子血还是影风提供的,不会穿帮,诊脉就是做做样子,柳原也没真的碰到元非。

“中毒重伤,伤及五脏,不能用汤药,只能用止血的丸药,先慢慢服了,马上去准备大浴桶,我去开方子,熬了药,让少爷先泡着,方能止血治疗,方子上的药要快,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准备好,不然小少爷血入肚腹,便是大罗神仙也就救不回来了。”

宁国生听得一愣一愣,虽说是元非自己的人,信自然信的过,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这医术?他还是疑惑,“不知大夫师承何人?这法子管用么?”

“南州天罗山药谷,长谷生弟子柳原,你若再多废话,你儿子的命就怕没了。另外诊金一万两黄金,还请王爷早些备好。”

柳原没好气地呛了一句,宁国生一听是神医弟子,顿时觉得天不亡我,立马让人去准备了,钱于他根本不算个事儿,现在只要能救元非,哪怕就是要他抢了皇宫都行啊!

“少爷的衣服不要动,其余人等都出去,另外无关人等退避十丈远,除了送药的,任何人不得靠近。”

说罢柳原冷着脸就把众人都赶了出去,宁国生不放心,扒着门不肯走,却只见柳原二话不说,收拾东西要走人,他吓得立马退避三舍,表示一切听从柳原安排。

屋子门一关,院子外一众人立马回避,御医们听说里面的大夫居然是药谷弟子,纷纷惊叹这小世子命不该绝,随便打发个人去街上抓个大夫,都能抓到神医弟子,这运气一般人真没有。

宁国生像个陀螺一样,在熬药的大锅之间不停地转,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道门,两个世界。

柳原一关门,嘴角就翘得老高了,低头附到元非耳边,轻轻说道,“少主,大安了。”

元非这才慢慢睁开眼,柳原别过头,满是埋怨。

“想的什么馊主意,要不是我是神医,少主这个笨蛋早就穿帮了!”

“好好好,我笨蛋,多亏了柳原神医才捡了命回来,多谢多谢。”

元非从药桶里爬出来,收拾妥当,开始给雨修君乐写信,交代事情,柳原默默地在一边鼓捣药丸子,看起来又坑了宁国生一笔,因为浪费起来毫不心疼。

整整一夜,及至天明,柳原才揉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宁国生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地上前慰劳。

“柳大夫辛苦了,不知道元非现在如何?”

柳原对宁国生没什么好印象,白了他一眼,“精血回笼,命算救回来了,可切忌周围有刀兵之器和惯常习武煞气之人,他现在身子弱,经不起那气盛之人冲撞。”说罢,柳原上下打量了宁国生几眼,“我看你就第一个不能进去,煞气满身。”

“这……”

“这什么这,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怎么连个儿子都护不住,小小年纪竟然要去阎王殿前走一遭。”

这句话戳到了宁国生痛处,他就是没用,什么都护不住,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儿和妻子,宁国生整个人越发低落起来,长吸一口气问道,“柳大夫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有,这院子里除了我,不能有第二个大夫,这是药谷规矩,想来王爷也知道,要是让我知道谁乱搭了小少爷的脉,这病我便再不管了。”

“好,好,管家你带柳大夫去歇着,我只远远望一眼便好。”

柳原倒是没再反对,转身便跟管家走了。

自打中秋宫宴出了那档子事,满朝上下,天天如临大敌,这每五日一次的朝会自然不必说,就连每日里在前朝走动,也总能看见端王爷在周围晃悠,摸着下巴,一双鹰眸盯着每个人打量,面带不善,摆明了就是在算计什么,害的众人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

这端王爷就跟得了令一般,每次朝会都要来,次次必然要等********问完,来一句,“臣有本奏”,然后开始要东要西,不到两个月,玉带河,御赐画舫,东海珊瑚,古玩古籍,琴师画师,王爷把好东西要了个遍。

皇上碍着自己儿子犯了大错,每次都好言安抚,次次准奏,惹得众朝臣颇有怨言,大家都觉得端王爷做的不止太过,而是无法无天,得了便宜还卖乖。

九月最后一次朝会,众人都等着端王爷要东西,可等了半日,也不见端王爷出列,来上一句“臣有本奏”,反而搞得大家面面相觑,皇帝扶着额头,一脸头疼的样子,亲自开口,“端王今日可还有事要奏?”

“啊!刚刚都忘记了,哈,自然是有的。”

看着端王一副刚刚睡醒,还有些犯困迷糊的样子,众人一颗悬着的心才又落回肚子里,现在就怕端王爷不麻烦皇上,因为倒霉的如果不是皇上,那自然就是剩下的人了。

“你说,今天元非又想要什么了。”

“本来吧,臣今日来倒也不是要东西,只是想讨教一下,我儿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身子弱,受不得任何冲撞,连我这做爹得都要回避,这朝中人人皆知。前几天皇兄送的画舫,原本是二皇子惯常寻欢作乐用的,沾了这么晦气的事儿,皇兄怎么也不说一声,害的元非昨天病情反复,疼的差点要了我的命,若是不想给,就不给,哪里这么多花花肠子……”

“放肆!慕容越,你这是指着朕存心要害元非吗?”慕容彻说着,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玉镇纸冲着宁国生砸了过去。

皇帝确实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指名道姓指着宁国生骂,大殿一下子静的像是都掉进了冰窟窿。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这几天端王爷要的全都是过去先皇和各位藩王送明锐公主的,从前长公主败落,端王爷没少出力,就差在公主大病的时候再踩几脚了,现在公主死了,王爷却又跳出来护着,真是皇家难测。

宁国生躲了一下,镇纸砸在了地上,碎成了几块,可当事人却没了眼力劲儿一样,又往前走了几步。

“皇兄莫气,臣弟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明锐反正也不在了,不如一次都送与元非,省的弟弟妹妹分不匀闹不开心。”说罢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赶忙补充道:“那封号,食邑臣是不敢要的。”说罢一副我多懂事,你们快来夸我的样子。

说道弟弟妹妹,慕容彻便想起便想起明锐每次都霸好多东西藏起来,总说是给弟弟的,心一下就软了,更添了几分悲伤,于是就准了宁国生所求,挥手让众人散了,只留下兄弟三人。

宁国生绷着一张脸,明显不爱听皇帝唠叨,慕容彻也不怪他。

“你大姐原本就不乐意在我这呆着,她自由了,不顾劝阻,可她不该骗走我的女儿!”论及往事,慕容彻一把手捂住脸,颇为不忿地说“我放她自由,可是她不该合伙同楚家骗走明锐!小时候她跟着我,你知道当我睡醒,发现明锐小小的,肉肉的身子枕着我的肚子睡着是多么的可怜!你说,她如今没了,我的心怎么会不疼!”

他心疼,心疼明锐没母亲,要是老二能像是疼元非一样疼爱明锐,她就不会那么命苦了。

兄弟三人相对无言,也许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注定的悲剧。

“好自为之。”

半晌,宁国生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大殿门开的一瞬间,刺眼的光像洪水一样,吞没了三人的身影,三个方向,三个人。

谁说了谎已经不重要了,苦果铸成,将来不知道谁要先吞下这剜心的苦。

自从中秋宫宴之后,宁国生在元非“病愈”之后一个人关了自己很久,连着七八天不让任何人打扰,但是书房里却是不时有什么人。元非听了柳原打听回来的消息,心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每天还是照旧去玉带河泛舟,也去凤火楼分部办事,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她自然晓得,宁国生是知道自己的功力深浅的,虽然立时三刻忧心她的安危,可只要他冷静下来,其中关窍必然瞒不住。可好在,他们两个人都乐的见别人倒霉,所以倒也相安无事,各盘算各的。

她没想到的是,宁国生舐犊情深,是真真担心她,这倒是让她有些愧疚没提前打招呼,差点惊碎了这便宜爹的一颗玻璃心。

自打四月的武林大会之后,凤火楼出了大风头,元非也被人尊称一句元少主,楼里的事情需要操心的不多,可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这病不是装的,夜夜噩梦缠身,叫她不能安睡,精神也就也就差了。

十月初,弄雪和承佑进京陪侍,见了元非神思恍惚,责怪了一通影风,埋怨他到处乱跑,不会照顾人。

“少主,你对影风那傻子太好了。”

弄雪搬了小火炉给元非熬她最爱的骨汤,一边骂影风,元非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看自己的书,承佑最是贴心,在一边帮弄雪做汤,还不忘记给元非添茶。

元非接了茶,想起最近在城郊的据点,就问弄雪,“你最近在郊外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柳原那边可还做得顺手?”

“君乐哥上次已经带了一批人回去,不过我又搜罗了不少,君乐哥说他这月要来,咱们飘渺宫那边也是很忙的呢,他得抽空来,日子没定。”

“嗯。”元非懒懒地应了一声,又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很累。

承佑见元非扶额,便为她按摩,“少主,不如今日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和弄雪送你吧。”

承佑懂事,又会照顾人,平日里把自己当个女孩儿一般,元非知道他小时候的那一段经历,也就不说什么,只想着自己以后能多疼爱他一些,不要叫他受委屈,南楚尚男风,说不定在那里承佑也能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想着想着就又想多了,元非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老是一种要安排后事的心态,想的越来越杂,越来越烦躁,于是她也不再坚持,打算先回王府休息。

马车颠簸,元非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宁国生对自己的好,觉得对不起他,有心和解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也不知道如何坦白,正发愁间,马突然受了惊,几个剧烈颠簸,就听见不少人围了上来,街上不少人在尖叫。

“刺客!”

车夫喊了一声,就没了声息,铁锈味弥漫进车里,刺激了元非的感官,她这才反应过来,有危险!当下运气护住承佑,催破车顶,带着承佑一跃而出,环视四周,见几十个黑衣人包围了车马。

她掏出荷包,一把瓜子撒下去,驭其为刃,破空如羽箭,瞬间几十个人就倒了下去,就在元非安心地落地,正要问承佑有没有怎么样的时候,却见承佑瞪大了眼睛,不由分说地一把按到她。

“噗”地一声,利箭刺入皮肉的声音传入元非耳朵里,她抱着承佑的手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那是血!

元非脑子“嗡”地一声失去了判断力,眸子里刹那间染上了血红,她截断箭身,翻身护住承佑,抬手运气挡住射向他们箭,本来如骤雨的羽箭突然停在了空中,可一眨眼的功夫,羽箭就朝着飞来的轨迹刺了回去。

十几个弓箭手落地,惊得躲在屋里的人又是一阵尖叫。

“承佑,我带你去找柳原!”

元非背起承佑飞身向城东赶去,脑子里似乎有一万只蜜蜂在吵闹,可她还记得柳原的医馆就开在下个街口,时间似乎静止了,元非眼前都是静止的人和物。

世界静止,唯一能听见的就是承佑在她颈窝里细若游丝的气息,她以为噩梦里的自己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已经足够刻骨铭心,可现在,她却突然不痛了,恍惚间看见柳原扭曲的脸,背上的重量突然没有了,好像到了柳原的医馆……

手上似乎有什么,元非低头去看,温热的血,鲜红的血,和梦里一样的血,她的弟弟元睦呢?元睦也是这样被死神带走的,对不对……

元非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灯火通明的街上,人来人往,这样的闹市情景,本来不该出现在她的人生剧本里,可是现在,不晓得是谁先拿错了剧本,一步错便步步都错。

蹲在皇城墙根下,元非抱膝坐下,哭了出来,夜夜总要看一遍走马灯,开头美得不像话,满满都是银铃般的笑声,可是突然之间,天堂地狱,到处都是杀手,一个十二岁的姑娘瘦的不成样子,一边哭喊一边踩着地上的老鼠,一边流泪一边啃食尚有余温的死老鼠,血肉模糊,狰狞异常。

狼群袭来,是谁在哭呢?是谁,奔跑到窒息之后,绝望地冲进狼群,死死地咬上了野狼的脖子。

她从小养到大的弟弟——元睦,再也不会回来了。

元非不敢想,可却偏偏看见那血液飞溅之下,那最熟悉的眸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盯着自己,她伸手过来了——自己就搭了上去,粘腻却又温热。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在这里,可为何看着却是走马灯一样,像是别人的故事。到底谁是谁呢,庄生晓梦迷蝴蝶,为什么这噩梦就是不会醒呢?

元非矛盾到快要疯了,她为什么被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仇恨之中……雨修他们还在同济城忙,君乐在东明到同济的路上往返奔波,承佐也跟着走了,沿途设立据点分部不是一个人能忙得过来的。

她突然恨起自己来,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

想着想着就想到东明西秦皇室两家头上,若不是他们出了龌龊事,她怎么会颠沛流离,每每梦靥,就会有说不清楚的愤怒涌上心头,直逼大脑,血管似乎都要爆裂,愤怒,愤怒!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谁,到底是庄生梦蝶,还是蝶梦庄生,这些都要逼疯她,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最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害死她的人都该死!

元非想不明白,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宁国生得了消息赶到的时候,元非蜷缩在城墙下已经没了知觉,他当下吓得脸刷得就白了。他抱起元非往家赶,在路上元非被马车颠簸震醒了,可却木木呆呆的,喊她偶尔也会应你一声,大部分时候都一个人发呆。

宁国生被吓得冷汗直流,他没少杀人,也没少被人杀,可是现在却叫他怕的要命,怕再次失去亲人,失去家。

柳原给承佑看了伤,幸而有元非的真气护着,箭头入肉不深,皮肉伤,养些日子就好,谁知道刚刚放下心,端王府就差了人火急火燎的请他去,说元非急病。他本来不甚着急,觉得是宁国生小题大做,可看了元非这样子,也只能摇头,心病,他无法可施。

元非日日心思沉重,无法排解,三日后终于病倒了,病症不明,睡着的时间比醒着长,偶尔清醒也不说话。

柳原束手无策,只能日日熬了补药吊着精神,宁国生急的夜夜不得安眠,硬生生瘦了一大圈儿,眼看着也要倒下,宫里却突然来了消息,说太子明晟要在明年随天仁书院回京,南宫敬哲本以为这消息可以让他二哥暂时高兴一下,缓解一下。

可哪知道这个消息还是没有振奋端王府,宁国生终于也倒下了,干脆搬了卧榻,和元非住在一处,日日相守。

人们一边感叹端王爷舐犊情深,一边感叹世事无常,生怕一个不小心这城里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件,天子脚下如此明目张胆刺杀世子,这等事情十几年不曾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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