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东方刚染上些许红晕，布鲁斯就迅速的爬将起来并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
时间虽还尚早，却也有早间秀在报道昨夜的情况。
“——据悉，此次暴行最终被大都会的超级英雄超人所阻止，暴徒也已全部移交警方，只不过可惜的是在此过程中却并未发现主使者。”
玻璃杯中冰冷透明的液体径直流下咽喉，让略微疲乏的大脑狠狠打了个激灵。
“…店主在清点赃货时也确定缺少一件名为“海妖之泪”的粉色钻石。该钻石有20克拉，售价为730万美元，是该店的镇店之宝。为此，这位珠宝企业斯科菲家族的小儿子强烈要求哥谭警方全力搜寻逃脱的罪犯。在这里也对插手此事件的超人提出建议：哥谭情况复杂，请不要随意插手。若是想要帮忙还请先询问警方或是蝙蝠侠的意见…”
放下水杯，布鲁斯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说不出的古怪。
哥谭和其他城市不同。她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对于所有的超级英雄都敬谢不敏，同时却又十分排外。
这就导致虽然很少在报端新闻中听闻蝙蝠侠的消息，似乎都只把它当做了一个都市传说，但却又十分习惯于他的存在，并且认为最适合自己城市的只有他。
于是就诞生了这种对其他路过打酱油、或是多管闲事的超级英雄们各种挑刺或挖苦的反应。
当然…受到攻击最多的自然是超人。
只是提到超级英雄，就不得不说到这个世界的不同。仅从目前来看，已经出现在大众面前的超级英雄就包括了DC和Marvel两个世界。也可以说这里就是DC和Marvel相融合的宇宙。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一情况，布鲁斯也未有头绪。或许按照平行世界的观点来讲，总有一个世界会存在这种现象。
——满打满算，他来到这个世界才不过两天，就算是心有疑虑，也完全没有时间去调查。
天知道，到目前为止，他连蝙蝠洞也未曾踏足过。就连对于目前所发生的事情，所能掌握到的具体信息也还只停留在三天前。
双手交叉，布鲁斯出神的注视着面前的水杯，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有了很强烈的预感，此次事件绝非听上去的那样简单。
但若是就此深入调查下去，就势必要重新化身蝙蝠侠。
……他真的，能做好吗…
“布鲁斯少爷，您面前的这杯水并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它可能在这里已经被放置了三天。”
“所以说…阿福，”回转过神，连回头都不必，只是下一秒，布鲁斯就立刻微笑了起来，“如果你不在的话，面对这些我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无论是哪个布鲁斯，都不会想让他伤心。于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就不会再有第二种选择了。
“我必须再给你做一次检查，这么久都没醒过来差点让我怀疑自己配置的解毒剂是不是失效了。”
从沙发上站起身，布鲁斯迎向已穿戴整齐的阿尔弗雷德。
他尽可能细致的观察着前者的状态，充满敬意的打量着他的面容。
正是因为有了这位可敬的“全能管家”，才使得蝙蝠侠能够专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很想道一声感谢，却又根本无从开口。
“我的事情或许不用这么着急。”老管家虽然有些惊诧于他比以往更强烈的态度，却也依旧不动声色，仿佛在安抚一个孩子一般微笑着：“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而我敢肯定自己还有至少30年的时间可以奉献给韦恩家族。不过冒昧问一句，布鲁斯少爷…我记得当初您似乎比我还先倒下，后来究竟是怎么…”
话题不可避免的进入了短暂的沉默，但也只是下一秒，他就已经想好了理由。
“…是某种求生装置。我提前给自己注射过一种并不稳定但却可以使人从麻痹或深度昏迷状态暂时清醒的药剂。虽然只是短时间内，但也已经足够了。”
一边回答着，布鲁斯一边打开了通向蝙蝠洞的密道。“好了，解谜环节已经结束。阿福，如果你接下来不想被我绑在床上的话，就最好赞成我的提议。”
他好整以暇的调转过头，用一副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的嚣张表情看向对方。
而对于这种近乎无赖的做法，善良的老管家也只有耸耸肩照办了。
——在踏入蝙蝠洞的最后一刻，布鲁斯心中竟神奇的没有半点负担，仿佛一切的徘徊与胆怯在这一瞬间便完全消失。
I_am_Batman。
布鲁斯在心中默念。
这里是我的地盘。
……
栖息在洞顶深凹出的蝙蝠不时的飞出捕食，而后又重新隐于暗处。
“分子量1000-1150。对热稳定，且是亲脂性的高度氧化型梯状聚醚。没错，这是Ciguatoxin。”
拧紧眉头全神于手中的检验单，坐在工作台前的布鲁斯头也没回的冲着阿尔弗雷德进行说明。
“残余的毒素我已在前天的晚餐中发现。这是一种剧毒，毒性要比河豚毒素还要强100倍。无色无味，脂溶性，但不溶于水。耐热，且不易被胃酸破坏。具有强烈的和不可逆的胆碱酶抑制作用，200g即可致死。”
“哦…感谢上帝让我们当时都缺少一个好胃口。”
从手术台前坐起的老管家有条不紊的扣好上衣纽扣并发出了感叹，只不过那平静的面容却根本看不出其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的，偶尔也得感谢上帝。”不知是被什么给噎了一下，布鲁斯慢了半秒才又顺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我使用了百分之20%的甘露醇来阻断钠通道的开放。目前看起来治疗还算及时。不过需要提醒的是…阿福，在最近的3-6个月内，我们的餐桌上要去掉鱼这一类美食了。当然还有果仁、芝麻、花生……和酒。”
“听起来也并不算很坏。”老管家走至布鲁斯的身侧，以左手抱肘，右手托着下巴的姿势抬头思索了片刻：“或许我应该往您的葡萄酒瓶中注射足够多的果汁，好让您在伪装的时候不至于缺少道具。”
“……。去做你想做的。”
沉默了半晌，布鲁斯才干巴巴憋出来一句。
这次的暗算来的足够蹊跷，且又毫无预兆。更让人费解的是，下毒的对象完全是冲着布鲁斯·韦恩而去的。
这就不得不让人去思考这背后的真正动机。
不过毒素的来源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
下意识的，思索间布鲁斯就已拉过椅子轻车熟路的登陆上了蝙蝠洞的操作系统，联入了哥谭警方与海关的网络。
雪卡毒仅限于热带和亚热带海区珊瑚礁周围摄食剧毒纲比甲藻和珊瑚屑的鱼类，及捕食这些鱼类的肉食性鱼类如海鳝、石斑鱼等。那么现在就只要查明有谁在近期内从夏威夷或佛罗里达州等地进口特定的鱼类产品，那么基本就可以锁定嫌疑了。
无数的资料在眼前划过，随着最后一次的点击，留在屏幕上的仅仅只剩下了一人。
“果然是你，企鹅人。”
也算是早有猜测，最后显现出来的结果并未给人以任何意外。但…目的是什么？
布鲁斯抿紧嘴角，注视着眼前闪烁着荧光的企鹅人三维投影。那凶恶的大鼻子和锐利的牙齿在冷光中看起来更加可怖。
企鹅人科波特的狡诈和诡计多端对作为敌人的蝙蝠侠来说也很是让其头疼。这个家伙和哥谭市的其他罪犯都不太一样，他极度爱惜形象，虽完全是个坏胚子缺偏偏打扮的像个上流绅士。要想抓住他的把柄可着实不容易。
几天内的各类信息和记录都未有显示企鹅人在与什么人接触，对韦恩企业也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行踪变得更加隐秘。
沉吟着打开企鹅人名下的交易记录，却是意外的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里的记录显示与昨日中午，企鹅人从埃森化工厂购买了大量的氯化钠(NaCl)。
氯化钠？什么鬼？他难道想把自己给腌起来吗？
在心中狠狠吐着槽，但似乎是终于看到了想要的信息，布鲁斯这才放松下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用屁股想也知道，所谓的氯化钠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获得的东西肯定另有其物。
那么就调查一下埃森化工厂近期的出货情况好了。
深吸口气，布鲁斯按了按眉心缓缓神，便又打算开始新一轮的查证。
说来也怪，不论之前他是怎么样的心态，但只要一走进这里，便可以什么事情也不想，直接进入全神状态。
无法探究这种心理究竟是什么，或许本身蝙蝠侠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此刻也正以另一种方式在影响着他吧。
“布鲁斯少爷，虽然按照惯例中午的餐桌上肯定是不会再见到你了，但好歹也在休息的时候填填肚子如何？”
早就发现自家管家身影的某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事实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几个屏幕上正在闪烁着的字符。
“…等等，这条记录显示昨日有大量苯//丙胺被提出库房，但却没有相应的销售记录。或许企鹅人是在购买这种东西。”
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布鲁斯的答非所问和无动于衷，阿尔弗雷德只是按照往常惯例放下手中的托盘，却并没有立刻离去。
“布鲁斯少爷，虽然知道您现在很忙，但还是请您稍微分出十分之一的精力来听听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老管家只是垂手站立一侧，也并未有加重语气，却仍旧迫使谈话的对象乖乖转移了注意。
“喔…阿福，有什么事情不能等会儿再说吗？”
顺手拿过托盘中已经倒好的浓咖啡，布鲁斯皱着眉头抿了一口。
“我怕您的一会儿指代的时间过长。”管家略带顽皮的挑高了右眉，也没等对方反应便像背书一样继续往下说起。“之前八点钟有董事会电话打来，说是布鲁斯少爷您已经完全失联两天，连电话也不接，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虽然我很想说您是打算学习托尔斯泰著成《复活》，但想想还是解释成因为这两日连续派对狂欢，没发觉电话铃声。另外韦恩城市基金会刚才致电确认您今天下午3点钟是否真的会准时出席，以便于他们做最后调整。最后，您的不知第几任女朋友詹莉询问今晚是否有时间约她共进晚餐，并抱怨说您已经很久都没有理她了。当然，这个抱怨我想您是不会在意的。”
低头啜饮咖啡的布鲁斯好险没一个咳嗽做出点什么失态的举动。只能略带无奈的看着这个似乎故意想让他出丑的可爱管家。“派对这个借口至今为止已经使用过多少次了？真感动它竟然无人质疑。不过今天下午3点多钟的事情现在通知不觉得有点
太早？”
“虽然不知道您以为现在是几点钟，不过我必须很负责的告诉您，此刻已是中午1点了。”阿福特意伸出胳膊亮出腕表，老神在在的看了眼时间并悠然作答。
“不过我想建议您出席一下这次的慈善拍卖。因为这其中不仅有您提供的两件拍卖品，而且事实上…真希望您能注意到自己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下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出席的。”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可以拒绝，布鲁斯只能叹息着同意了属于白天的活动。“那么阿福，作为交换请把剩下来的时间还给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