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疤苦笑着用毯子将腿重新盖上,道:“知道怕了吧,我说过让你不要看的,你偏不听。”
芒果头将我扶着坐下,道:“叔,你先缓缓,我刚看到的时候,吓得跑出屋去,半天没敢回来,你这算是好的了。”
我的额头上有汗水冒出,我抬手擦了擦,又揉了揉眼睛,确信我没有看错,才重新走到床边,吸了口气,对罗大疤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怎么不早说。”
罗大疤低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老半天才道:“就在你们离开两三个月,我给你挂了电话后,去找我部队的老首长路中才发现的。”
“去医院看过医生了吗?”我问道。
罗大疤低头不语,芒果头却接上我的话道:“大疤哥去看过了,当场就差点把那医生吓晕了。大疤哥怕连累到别人,就偷偷回村里他家的老宅住,那天我也是碰巧才撞见他的,不然他连我都不说。”
“所以你也不告诉我,就在这里等死?”我冷着脸问他。
罗大疤还是没说话,估计是默认了。这个时候,他腿上原本盖着的毛毯一滑,露出了我刚才见着的东西,那是几节红线状的活物,对,你没看错,长在他的腿上如虫子般缓缓蠕动。
我吸了一口凉气,这东西,我们都十分熟悉,这与南越王墓中的蜧人脚下的红线十分相似,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是那鬼东西。也不知道罗大疤怎么就会惹上了这种诡异的蛊术,我们和他一同在墓室内逃命,也没见我们几个有事。
“你怎么会惹上这东西?当时你碰到什么东西了吗?或者吃了什么?”我追问道。
罗大疤苦着脸,道:“开玩笑,谁敢在古墓中乱吃东西,我也没敢乱碰,那段时间只顾着逃命,哪有时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站了起来,道:“那可就奇怪了,为什么单单你中了蛊术,我们却没有,你想清楚,一定是你碰见过什么我们没碰的东西,所以才会着了道的。”
罗大疤皱眉想了老半天,才道:“要说与你们分开的时候,就和白天在一个墓室,对,就是碰见过你的那个墓室中,翻了几下那些陪葬的青铜器。”
我的眉头也皱起来,道:“那些东西我之前也翻过,为什么我没事,你再好好想想。”
罗大疤又想了一会,道:“实在没有了,要说奇怪的地方,哦,倒是有一个,在遇见你之前,我和白天曾经到过一间小侧室。白天在外面看了老半天,就是不敢走进去。我那时担心你们,以为在里面能找到你们,就先走了进去,白天见我进去后没什么事,他才跟了进来。”
“是了,一定是那间小侧室里有问题,白天才不敢先进去。你们想想,他那人隐藏得那么深,肯定知道有不对劲的地方。”芒果头一脸的恍然大悟道。
我心烦得紧,在屋里来回踱步,现在找原因已经没用了,找办法解蛊才是最重要的。可罗大疤中了蜧人蛊,先不说我们只是个普通人,这种神秘的东西以前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更不要说找人解蛊。
再说就算真能找到会施蛊的人,这蜧人蛊可是千年前的一阵神秘蛊术,这么多年过去,连语言都可以失传,谁敢保证还有谁会解呢?
罗大疤知道我在想着办法,叹了一口气道:“黄尚,这都是命,你们也别管了。我就怕连累到别人,这样,只要你们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连人带屋,把我烧了,免得害到别人。”
“扯淡,别瞎嚷嚷。”我骂了他一句,只是要说办法,还是真没想到。
正一筹莫展之时,忽的芒果头在旁边低声道:“叔,叔,你说杨老师,她会不会有什么办法呢?她可是专业的盗墓专家。”
我停了下来,心道对啊,怎么把她给忘了,这蜧人蛊的事,还是她告诉我的,说不定她能知道怎么解这个蛊术。当下我跑到一边,将我那破旧的背包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东翻西找,才在一件衣服的兜里找着了当日杨幽留给我的信。
“哟,叔,杨老师还给你留信呢!”芒果头见我看着信,凑过来道。
我见他话里有取笑我的意思,让他滚远点,又将杨幽信中留下的地址记牢,这才对他们道:“杨幽只给我留了一个地址,我这就去找她,不过……”
“怎么啦?”罗大疤问道。
“杨幽留给我的地址在香港,这会要去香港,一整套的手续办下来,花钱事小,时间可花费不少。”那时候香港还没回归,大陆这边要过去,多以交流等方式,个人要过去虽然不是不可以,但很麻烦。
罗大疤一听也不说话了,谁知道这时候芒果头却凑上来说道:“叔,大疤哥,我,嘿,我倒是能想到一个办法,不过,这……”
我和罗大疤同时转头看着他,一脸的不相信。芒果头一见我们这样看他,声音也高了起来,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就不能有路子了,别小瞧人。”
“有办法快点说,时间不等人,谁知道罗大疤这腿上要命的东西会不会越长越多,长到他脑袋上去。”我急忙说道。
芒果头见话说开了,也不再吞吞吐吐,道:“其实前些日子,我和炮子哥接触了一段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罗大疤怒骂道:“你还和那小子混一起去了,不知道他那人吃喝嫖赌,除了好事之外什么都干,你就不怕你爸打断你的腿?”
“不,不是,大疤哥,你先听我说完。”芒果头见我没骂他,像松了口气般,道:“其实那天在墓里的时候,我就在地上捡了块破旧的玉。回到村里没多久,家里的房子要翻修没钱,我才想到那东西,咱村就陈炮子路子最多,我就……就……”
“你就找他出手去了?那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被人追查到,问你哪来的,你怎么说?”我阴着脸问道。
芒果头一见我脸色变黑,他就慌了,急忙道:“叔你放心,你说的话我记着呢,不会乱说的。那玉我拿给陈炮子后,他隔天回来,说破了一个角,坏了相不值钱了,只拿了一点给我做补贴,还问我哪来的。我当然没说,他也不再问,只让我以后还有这东西,直接找他。”
“那陈炮子跟去香港有什么关系呢?”我见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上,问他道。
“哦,是这样,我跟他聊的时候,听他说他现在跟着的大哥是个大人物,曾经就有人要去香港搞不定,结果找他就给轻松办成了。”芒果头接着道。
罗大疤见我不说话,道:“怎么了,是不是手头紧?我这边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