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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八章 有人出头(1 / 1)

冒必江赶到西冥府八堂,安轮不在,求见夫人花子桂。花子桂硬着头皮,到厅上来见冒必江。看到花子桂的娘子新发式,冒必江问:“你那头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里?”花子桂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必江,咱们没有夫妻的缘分,还是做朋友吧。”冒必江心头风起云涌,却不知从何说起,问:“你嫁给安轮是自愿的?”花子桂说:“是,对不起。”眼泪刷的流下来。冒必江说:“那哭什么?”花子桂说:“我是觉得离开你象是离开了一个亲人。”冒必江说:“他对你好吗?”花子桂点点头。

冒必江说:“是你要的幸福吗?”花子桂说:“不知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好歹都要跟他过下去,也祝你和尤凤环共白头。”冒必江说:“干尤凤环什么事?”花子桂说:“听说她已经有了你的骨肉。”冒必江说:“一派胡言,你竟然相信?是因为这个毁了你我的婚约吗?”花子桂说:“不是,总之我诚心的祝你幸福。”冒必江说:“我幸福不幸福已经无所谓,不管出自什么原因,你既然是自愿嫁给安轮,我也没话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花子桂说:“没有了。”冒必江说:“是啊,你如今是八堂主夫人,不会再需要我了,我只有老老实实的告辞了。”一拱手,转身出了前厅。花子桂心里堵的慌,似乎还有话说,终于什么也没说,追出前厅,倚在门上,看着冒必江走出去了。

冒必江才出八堂大门,迎面正碰上安轮,一拱手,叫了一声“八堂主”,就要走。安轮一拦,说:“等等,必江,来八堂有什么事吗?”冒必江说:“花子桂毁了我和她的婚约,突然嫁给了八堂主,我来问问怎么一回事。”安轮说:“她怎么说?”冒必江说:“她说是她自愿。”安轮说:“没说什么原因吗?”冒必江说:“一定有原因,结果已经出来了,原因并不重要,难道她离开了我,我还要抱着原因过下去吗?只求八堂主好好对待她,我就安心了。”安轮说:“你放心,我的老婆我自然是疼的。”冒必江一拱手,告辞去了。安轮看着他的背影,说:“这样放手,还算个聪明人。”

冒必江去见王小年交代差事,王小年说:“风言风语的,你跟十堂那个尤凤环有了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冒必江说:“自从次日镇一战中救了她,再没有见过,什么有孩子?”王小年说:“难道是安轮为娶花子桂设下圈套?”冒必江说:“日子久了,谣言不攻自破,我没有闲心理会这种事,还去****的事去。”王小年说:“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老家看看父母吧。”冒必江说:“也好。”

花子莲从东冥旅游回来,听说姐姐花子桂出嫁,说:“为什么办的这么急,事先也不告诉我,也不等我回来?”妈妈吴越珍说:“你姐姐是先失了身,所以急着嫁出去。”花子莲说:“哦?必江哥哥那么能干?真没看出来。”吴越珍说:“不是冒必江,是八堂主安轮。”花子莲一愣,说:“不是早定了必江哥哥吗?安轮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吴越珍说:“我也觉得这里边有事,可是你姐姐不说。结婚,也是为了一俊遮百丑。只要他们能好好过,也罢了。”花子莲说:“我跟必江哥哥相处的那么好,早就把他当作亲哥哥,安轮算什么?我不同意,一定找姐姐问个明白。”吴越珍说:“听你姐姐回门的时候说已经跟冒必江说开了,他并没有纠缠,只听你姐姐说自愿,就没再说什么了。”花子莲说:“可怜的必江哥哥,这夺妻之恨,怎么能不报?”吴越珍说:“他们都安安生生的认了,你不要瞎搅和。”

没有不透风的墙,花子莲暗地里打听安轮和花子桂的事,知道了八九不离十。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要找到安轮,替冒必江要回姐姐花子桂。

花子莲直闯入安轮家的后堂,见到姐姐花子桂说:“姐姐,你是爱必江哥哥的,怎么会在婚前跟安轮发生什么关系?是他****你的,是不是?”花子桂说:“不是。”花子莲说:“我都打听完了,你还替他说话。”花子桂说:“这都是命。”花子莲说:“让那样的小人得逞,正义如何伸张?”花子桂说:“正义什么的,不是我这小女子该考虑的东西,我只知道从一而终,我自从对男女之情有了憧憬,这就是我的理想。”花子莲说:“你又不爱安轮,你终于他什么?终于他那根生殖器吗?”花子桂说:“小姑娘家怎么说的出这种话?”花子莲说:“我要你离开安轮,上法庭告他****之罪,不论现世和冥界法度,都让他付出代价。必江哥哥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是受害人,他会加倍怜惜你的。”

花子桂说:“我不要他怜惜,他越是对我好,我越是无地自容,我不要那么生活,宁愿跟着安轮,顶着对必江负心之名,也不要玷污他。安轮对我也很好,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跟着他才是我的生活,而不是冒必江。”花子莲说:“姐姐,使出那种手段的人怎么能够托付?”花子桂说:“你别管我了,好歹我都认了。”花子莲说:“你认,我不认,你跟我走不走?”花子桂说:“别闹了。”花子莲说:“姐姐,没有教训他不知道错,反而因为得逞,看轻了咱们。”花子桂说:“他是个堂主,你不是他的对手,看弄巧成拙。”花子莲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花子桂叫着“子莲”,追出房门,花子莲已经出了院子。

安轮正在前面八堂理事,门上人拿来一封信,安轮接过一看,上写:花子莲约战,桐林市西效树林,即日晚十点。安轮思忖:花子莲不是小姨子吗?听说挂名在十四堂。回到家,拿出战书给花子桂看,说:“小姨子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花子桂说:“他调查了咱们的事,知道你****了我,才娶的我,大概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尊重。”安轮说:“你是我老婆,我能不尊重吗?管我怎么回事,我让你幸福不就行了?”花子桂说:“你不去,恐怕她不会甘休。”安轮说:“我去。”花子桂说:“不要伤了她。”安轮说:“我有分寸。”

安轮如约到了桐林市西效树林,看月亮早早的斜挂在天上,才一站下,只见一个少女的身影从远处的树梢直跑到眼前,轻飘飘的从树上跳下,手提着一柄长木刀,姿容俏丽。安轮招呼:“莲子吗?真是漂亮,不输给你姐姐桂子。”花子莲说:“安轮,你****了我姐姐,不能就这么算了,欺负我们家没人吗?”安轮说:“不是,我是出于爱,不是出于欺负,手段是粗暴了点,可是你看你姐姐现在这么幸福,我纵然有不对的地方,也遮掩了。”花子莲说:“我姐姐软弱,让你这卑鄙小人得逞妄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要夺回姐姐,还给必江哥哥,你哪里犯了错,就废了你哪里,让你不能再祸害人。”安轮哼了一声,说:“原来是为了冒必江?小姨子,你要是喜欢冒必江,我可是替你清除了障碍呀,你该谢我才对,怎么要害我?”花子莲说:“脏心烂肺的东西,看招吧。”一刀劈下,暗藏八种功法,凉风飒飒,空间一波接着一波荡漾开来,安轮浑身的汗毛一炸,连忙接招,使出一招夜探八方,将花子莲的八种功法都解了,两人一来一往战在一起。

安轮虽然占了上风,可是一时也不能制服花子莲,花子莲招招狠手,安轮被迫使出了真功夫。一个晚上不够,连打了五天。第五个晚上,花子莲使出了杀手锏,千千穿心,十二缕白烟,象个莲蓬头,直穿过了安轮的前胸,从后面透出去。安轮的灵魂忽的出了窍,又被安轮硬生生的按了回去,丹田小腹一阵疼痛,情急之下,也不顾考虑后果,使出了三世叠回击。花子莲感觉天灵盖似乎打开了,一阵凉风灌入,三道黑影从天际直从天灵盖飞入花子莲身体里去了。花子莲心知不好,连忙使个稳心诀,跌跌撞撞进了树林深处,一头栽倒,直到第二天醒来,眼前看东西都是重影,想吃点东西会好,这才到了何劲的餐厅,被何劲所救。

花子莲说了过往,何劲说:“男女之情就讲究个你情我愿,人家当事人冒必江和你姐姐都认了,你还没完没了的,干什么呢?”花子莲说:“你也觉得是我闹事?”何劲说:“也不能这么说,设若我的姐姐被人****了,我非劈死他不可,可是理性一点,如果能因祸得福,也只能顺水推舟了。”花子莲说:“跟那种烂人会有幸福吗?”何劲说:“这个不一定,有的烂人情商是很高的,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你姐姐既然愿意追随安轮,你这个当妹妹的不应该祝福吗?”花子莲拧着眉,说:“我当然希望她幸福,可是安轮其人真是让我恶心,不愿意再见到他。”

何劲说:“你真的喜欢冒必江吗?”花子莲啐了一口,说:“你怎么也这样说?”何劲说:“你不能和他成为一对吗?”花子莲说:“你这个人真没觉悟,性关系要趣味相投,可是必江哥哥在我心里是圣人,只能膜拜,不能那啥。”何劲笑笑,说:“那个在三世叠中照耀你的男人呢?是不是圣人?”花子莲说:“不是,那个人不但跟我趣味相投而且把我从三世沉沦之中提携出来,是冥冥之中的灵魂伴侣,另一半,注意是另一半,遇到他,我才是因祸得福。你告诉我,他是谁?”何劲说:“除了我,没有。”花子莲说:“有。”何劲说:“真没有。”花子莲说:“真的有。”何劲一直摇头,花子莲一直点头。

池沙忍从外面进来,对何劲说:“后厨忙不过来,何劲搭把手。”何劲要走,花子莲扯住,说:“你告诉我,他是谁?”何劲说:“这么办,你入我们蛇堂,我们也帮你找。”花子莲说:“好吧,同跟那个安轮在西冥府都郁闷,我也跟你到后厨帮忙。”

池沙忍跟在何劲身边,悄悄说:“你跟这姑娘倒是一对。”何劲说:“她看不上我,我也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两个孩子的爹了。”花子莲扭头说:“亲爱的,快点。”何劲说:“什么?”花子莲说:“在他出现之前,你就是他。”池沙忍悄声说:“自找麻烦。”何劲也悄声说:“那谁不出现,她是不会放过我的,她非要磨死我不可。”

花子莲在后厨帮不上忙,碍手碍脚,自告奋勇去送外卖。饭店晚上十点关门,一边收拾一边花子莲就对何劲说:“何劲,我今天出去听到一个消息。”何劲说:“什么?”花子莲说:“知道大公子吴介为什么三十多了还没娶亲吗?因为他不想娶?不是。因为他谁也看不上?不是。因为他花心?不是。因为他事业心重?不是。其实是因为他,克妻。有钱人家的孩子,十六七岁就开始物色亲家,尊荣富贵如吴介,更不能例外。十六岁时,家里给他定下了西冥府富甲一方的刘云山家的闺女刘邦巧,那女子美丽多情,注意,身为女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多情。因为多情,早跟她家花匠的儿子私定终身,家里不同意,刘邦巧就跟着那人私奔了,刘云山登门谢罪,退了亲。吴介十七岁时,定下了王朝东家的王玉珍,温柔敦厚,那年灯会,遇到几个匪徒劫色,王玉珍人没带走,吓的病了,不出十天,咽了气。直到吴介二十五岁,一年一位姑娘,病的病,死的死,逃的逃,没落下一个。所以也就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再订给他,吴介身边不缺女人,对娶妻一事也不上心,蹉跎至此。”何劲说:“也没有搞出孩子吗?”花子莲说:“没有哎,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何劲说:“你听说的就是这消息?”花子莲说:“这是老话了,新消息就是,你猜?”何劲说:“又死了一个准老婆?”花子莲说:“对了。相隔了十年之后,吴介又想娶的一位姑娘,大名唐婉如,香消玉殒,你猜是怎么死的?进门的时候绊了一跤,仰面跌倒,后脑砸到青石地面上。临死的时候,抓了吴介一把,带走了他的一魄。”何劲说:“奇怪,吴介功夫不弱,竟然让那个唐婉如抓走了一魄吗?”花子莲说:“可能是吴介克死的女子太多,落下了罪牵,被唐婉如一牵即走。”何劲说:“什么叫罪牵?”花子莲说:“就是同一罪责难逃,冥冥中在灵魂上留下痕迹,即称罪牵,有不可预知的果报。”何劲说:“我以为克妻什么的纯是偶然,只是倒霉赶上了,并不是他的罪过。”花子莲说:“克妻绝对是他的罪过,只不过这罪是累世所积,今世不修,集中暴发了。那些女子柔弱,命不够硬,在劫难逃,可怜。吴介这罪,如果没有自宫的觉悟,我看是难赎了。”何劲笑起来,说:“我不信克妻这说法,当然也不信克夫什么的。我也看不过吴介,可是就事论事,不能借口这个栽赃啊。”花子莲说:“跟你没话说。”天晚各自安歇。

何劲已经养成习惯,有时间就拿出课本看一看,以便修够学分,从惠丰学院毕业,睡前必看一小时。何劲调亮了灯光,坐在桌前用功,忽然觉得后脖子上有人吹气,何劲想到是过路的灵魂,也不理会。直到满屋风起,吹起了何劲前面的碎头发,吹乱了书页,何劲才回头,床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端庄的女子,何劲看过去,身子还有些不实,知道是个灵魂。那女子默不出声,何劲笑一笑,说:“你来找我,还要我先说话吗?”那个女子起身屈膝施了一礼,说:“何堂主,你的目力竟然可以在现世看到灵魂了。”何劲一拱手还了礼,说:“有了些历练,自然要有点长劲。”女子说:“我叫范初露,是十年前被吴介克死的。”何劲说:“有道是:自己吃饭自己饱,自己生死自己了。你死就死吧,关人家什么事?说什么克?”范初露说:“枉你是个寄主,对人与人之间的缘与故一点参悟都没有。”何劲说:“克死也讲缘故?”范初露说:“是,不是无缘无故的巧合。”何劲说:“我是个俗人,复杂的东西不愿意深究,姑娘既然来找我,我能帮你什么吗?”

范初露说:“吴介二十年间克死的七个女子,被吴介的累世冤孽纠缠禁锢,虽然都交了西冥府金子,可是仍不得冥界专使接引,不能投胎,不配给职事,不能和其它灵魂有过多的交流,流落在落鸡山故剑溪边,靠女工守灵魂不灭,苦苦挣扎。八年前,有个老鬼入了故剑溪,告诉我们:要寄主大汗之后的洗澡水,煮吴介的魂魄,喝了可以解冤孽禁锢,入冥界成安门,重踏轮回。我们守了吴介八年,都没有机会。如今活该我们姐妹有出头之日,吴介杀人一千,自损八百,克人克已,留下罪牵,被我们借着唐婉如之手,牵走了他的一魄。”何劲说:“这么说,你是来要我的洗澡水了?怎么不去找别人?”范初露说:“我们姐妹商议,你是天下第一寄主,业力深厚,煮得的水效力更强,毕竟我们手里只有吴介一魄,指望你的水可以弥补不足。”

何劲说:“吴介那一魄煮了还能还给他吗?”范初露摇摇头,说:“煮了就化了,不然怎么管用?”何劲还在犹豫不决,范初露说:“吴介克死了我们七个,我们只要他一魄,为的是重蹈轮回,过分吗?”何劲说:“过分是不过分,可是毕竟他是活人,再怎么说你们已经死了,总要先顾活人吧?克死你们也不是他的本意,他也没动手。从现世的法律上讲,他不欠你们什么。就是冥法,也是作为一种因果,沉沦随缘,不许因此追究责任。”范初露说:“他有了罪牵,被我们抓到一魄,也是他的定数,不会有我们的罪责。”何劲托着腮犹豫不决,说:“我现在投了西冥府,不好跟吴介做对吧。”范初露说:“你其实是楚存雄一路,得罪他不打紧。”一抓何劲的手腕,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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