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环死里逃生,心里欢喜,想起冒必江,觉得未来的生活充满阳光。以前看到冒必江只觉得小伙儿挺帅,谁知到了生死弥留之际,他有那般醉人的怀抱,让她一瞬间就确认那是爱。早知道他是个好青年,爱他不吃亏。
尤凤环回到西冥府,到六堂来找冒必江,冒必江一看她那小眼神,就是一愣,问:“尤姑娘,你找我是?”尤凤环说:“出来说话。”到了六堂外面,尤凤环说:“你还记得次日镇之战,你救我的时候,我说什么来的?”冒必江说:“当时兵荒马乱,你人事不知,还说话来的?”尤凤环说:“说了,你再想想。”冒必江一脸无奈,摇摇头。尤凤环说:“我以为我当时要死了,就说出了心里话,那是一直在我的潜意识之中的,我说我爱你。”冒必江木然的说:“感觉要死了,没爱过不够本儿,所以那么喊一句,这是常事啊。”尤凤环说:“常事?”冒必江说:“凡是这种情况,一般是死不了的,至于你说了什么,不必当真。”
尤凤环着急的说:“我是当真的。”冒必江说:“我是定了亲的人。”尤凤环说:“我没听说。”冒必江说:“现在听说也不晚:花千镇的花子桂。”尤凤环一听,眼泪止不住流下来,说:“我真的是当真的。”冒必江说:“有句话叫慌不择路,因为我救了你,你才会选择我吧。如果是别人救你,你也会选择别人的。”尤凤环支吾其词,心里想:是那样吗?似乎有道理,不对,他是不同的,别人一定不会,真的不会吗?正在犹疑,冒必江一笑,说:“看吧,你现在活的好好的,想一想,可爱的人还真是不少,只咱们西冥府里,一划拉一大把。你这样的女孩子,本身就是阳光彩虹,遗憾了,咱们不成,不知好花落谁家。”尤凤环说:“我有那么好吗?”冒必江连连点头,说:“真的很好,理应幸福。”
尤凤环听了冒必江的话,如同一头栽在云朵里,高高兴兴回到家里,想起来就笑嘻嘻。一天,尤凤环交代了公事,在十堂的院子里,看着花笑,门外正进来八堂主安轮,一抬头看到尤凤环的笑颜,明媚甜美,不由的微微笑着走到近前,隔着一丛花,尤凤环竟然视而不见。十堂主朱来弟走出来正看到,说:“哎呀,真是天生一对。”尤凤环一惊,回头看是朱来弟,问:“什么?”朱来弟冲着安轮一点头,尤凤环再回头,才看到安轮,忙着屈膝施了一礼,招呼道:“八堂主。”安轮说:“姑娘想什么呢?那么入迷?”尤凤环笑而不语,朱来弟说:“姑娘大了心大,这是思春呢。”尤凤环说:“没有。”急赶着出门去了。
安轮说:“来弟,那姑娘是谁?”朱来弟说:“尤凤环。”安轮说:“怎么没见过?”朱来弟说:“才入堂两年,黄花正年少。”安轮说:“哥哥说的可是真的?”朱来弟说:“我说的什么?”安轮说:“天生一对啊。”朱来弟呵呵笑起来,说:“这位姑娘,在次日镇之战中口口声声说爱的是六堂的冒必江。”安轮说:“冒必江也爱她?”朱来弟说:“不象,冒必江根本没当回事,我们撤回西冥,他就把尤凤环交到我们手上,是我们送她进的医院,冒必江就带着六堂的人回来交差了。”安轮说:“来弟,替兄弟保个媒吧?”朱来弟说:“我试试。”
听朱来弟说明来意,尤凤环心中一凛,说:“十堂,我已经在次日镇之战中许给了冒必江了。”朱来弟说:“那冒必江怎么说?”尤凤环心里一酸,眼泪欲滴,说:“不成。”朱来弟说:“看,幸好不成,他哪有八堂主安轮风光?嘿,你就是八堂主夫人的命。”尤凤环眼泪涌出,说:“不成我也得嫁他。”朱来弟说:“凤环呢,这是何苦呢?”尤凤环哀哀切切的擦着眼泪,说:“人家已经有了他的骨肉。”朱来弟说:“哦?妹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尤凤环的妈妈正端茶出来,听这话也是一惊,说:“丫头,你?”尤凤环背着朱来弟,歪着头冲她妈妈眨眼,她妈妈当即明白,叹口气,摇了摇头,放下茶,出去了。朱来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从尤凤环妈妈的神情变化已经猜到了几分,喝了一口茶,说:“既然如此,我等着喝姑娘的喜酒,走了。”尤凤环送朱来弟出门,朱来弟说:“哥哥还是得多说一句:男人心里要是没有你,千万不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那就是糟蹋自己,不值。”尤凤环说:“谢堂主教训,凤环铭记在心。”
安轮在十堂专等朱来弟的消息,见朱来弟进了门,忙问:“怎么样?”朱来弟说:“那丫头没看上你。”安轮说:“她会没看上我?凭我的本事,她会没看上我?她没看上我哪点?她是怎么说的?”朱来弟说:“她说她跟冒必江有了孩子。”安轮说:“让驴啃了?”朱来弟呵呵笑起来,说:“据我看那丫头在说谎。”安轮说:“哪有女孩儿家这么说的?就算是为了拒绝我,也没必要这么说啊?”朱来弟说:“那丫头就是那么缺根弦,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没有顾忌。”安轮说:“她这是要彻底的拒绝我呀,让我一下就断了这个念头。”朱来弟点点头,说:“这个丫头说话没谱,可是冒必江的话却是板上钉钉:不成。”安轮说:“这么说,我跟尤凤环也不是没希望了?”朱来弟说:“看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她。”安轮说:“那我可要调查调查我那个情敌冒必江了。”
安轮站在一棵大柳树边,看着冒必江和花子桂并肩从面前走过,定睛看花子桂时,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立即明白为什么冒必江拒绝尤凤环,花子桂那种柔婉温润的美,立即充满了安轮的心房,什么尤凤环,早抛到九霄云外。心里暗道:这才是我要找的女人。
隔了十来天没见面,朱来弟到八堂找安轮,看安轮瘦了一圈,问:“尤凤环那么难入手吗?”安轮说:“不是她,是花子桂。”朱来弟说:“花子桂?”安轮说:“冒必江的未婚妻。”朱来弟笑着说:“你去找她,希望她跟冒必江早日成婚,好断了尤凤环的念头?”安轮说:“哥,我一见花子桂,才知道什么是女人的美,尤凤环什么的,不过是野草闲花,不值一提。”朱来弟一摸下巴,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安轮说:“花子桂就是最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朱来弟说:“这好比是虎口里拔牙,冒必江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你可要小心。”安轮说:“为了花子桂,我愿意冒险一搏。”
恰逢冒必江出差,安轮雇了花子桂家隔壁王婆子,在路上设计个巧遇,王婆子正拦住花子桂闲话,安轮从花子桂后面走过去,对王婆子打招呼:“大姨,一向不见,您还硬朗吧?”王婆子忙说:“是八堂主啊,哎呀,老婆子多得八堂主照顾,还能再活八十年。”安轮假意看了一眼花子桂,说:“哎,这位姑娘面善,好象在哪里见过。”一边思忖,定定的看着花子桂若有所思。花子桂一笑,说:“八堂主?莫非是西冥府?”安轮说:“是啊,姑娘见过我?”花子桂说:“没有,我有个认识的人在西冥府六堂。”安轮说:“谁呀?”花子桂说:“冒必江。”安轮说:“是王小年的手下。”花子桂说:“是。”王婆子说:“你们初次见面就这么谈的来,我老婆子可要走了。”安轮说:“大姨别走,我借问问附近可有家卖锡唐纸的?”花子桂说:“我家就是,这里只有我们一家。”安轮说:“我正要买些。”花子桂说:“我带八堂主去。”王婆子掩着嘴一笑,说:“没我事了,改日到八堂给堂主送粳糕去。”安轮说:“多谢。”王婆子挥着手说:“没啥,一点吃食不能报堂主万一。”
花子桂带着安轮往家走,安轮说:“姑娘怎么认识的冒必江?”花子桂说:“是我未婚夫。”安轮诧异的说:“不对呀,我怎么听说在次日镇之战中,他舍命救了十堂的尤凤环。我因为喜欢尤凤环,去向她求婚的时候,她说已经有了冒必江的骨肉。”花子桂的头嗡了一声,拧着眉问:“什么?”安轮说:“我以为他们是一对,这里边还有姑娘的事?”花子桂说:“不,他不是那样的人。”安轮说:“我也迷惑了,很是不解。姑娘自然不会说谎,可是尤凤环好象也不会说谎。我这,是进是退呢?”一边托着腮疑惑。
花子桂说:“等他回来一问就知道。”安轮说:“我喜欢的人和你的未婚夫,咱们联合调查一下,怎么样?”花子桂说:“不用了,我只等他回来问他,只要他承认,我就跟他断绝关系。”安轮说:“他不承认就没有这事了吗?”花子桂说:“我自有对策。”安轮说:“男女关系为什么要弄的这么复杂?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啊,喜欢再在一起,不喜欢再分开啊。”花子桂说:“也不是那种简单法。”安轮说:“姑娘以为呢?”花子桂说:“爱不是游戏,是甘心担负的责任。”安轮点头,说:“我现在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如果冒必江跟了尤凤环,我就跟了姑娘你,到时候你就是八堂主夫人,看谁更幸福。”花子桂说:“爱也不能赌气。”安轮说:“爱不论是什么,只要结果是幸福,就是爱。”花子桂叹一口气,说:“还是八堂主豁达。”安轮买了一卷锡唐纸,走了。
花子桂醒来时,感觉在一个温暖光滑的怀抱里,非常舒服。才一沉迷,猛然醒悟,心里一惊,睁开眼睛看时,只见自己和安轮两人光溜溜的在被子里,安轮正紧紧的抱着自己,压在身下,花子桂几乎晕过去,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安轮贴着她的耳朵,说:“桂子,既然冒必江和尤凤环已经有了孩子,那咱们两个就凑成一对吧,咱们一定要比他们幸福,我是堂堂西冥府八堂主,也不辱没了你。我发誓,我只有你一个女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我好好的疼你,爱你。”一边说,一边干起来。
花子桂欲生欲死,被安轮弄的身心俱碎。药性渐过,安轮仍不知厌足,花子桂流泪说:“你玩弄我,我要杀了你。”一口咬在安轮的肩头,狠命的抓住安轮的阴枪,安轮一捏花子桂的手腕,翻身下了床,好悬要了亲命。就势跪下,指天盟誓:“桂子,我是真心爱你,永世都不会背叛你,我,我才是你的真命,你的夫君,你的保护神,这是缘分,如果不是因为缘分,不论我怎么做,咱们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天命如此啊,况且还有什么能改变这种事实?桂子,我的命给你,我的灵魂也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说着拿过案头一把长木刀,抽出来递到花子桂面前,说:“给你。”花子桂拥着被子,也不接刀,泪如雨下,说:“你不该这样行事的。”安轮说:“我就是这样的,既然我已经确定你就是我爱的人,我就要尽一切努力和你在一起。我见到你才知道什么是爱,之前不过是喜欢尤凤环,不是爱。只有你,全部都是你。你放心,名分,尊荣,一切,我都会奉献到你面前。”
看着厅前堆积如山的聘礼,花铁一脸疑惑,说:“八堂,你这是?”安轮说:“聘礼。”花铁说:“子莲去了东冥旅游,不在家啊,也没听说,你和她?”安轮说:“不是二姑娘,是大姑娘花子桂。”花铁连忙摆手,说:“八堂有所不知,子桂已经许给了六堂的冒必江,况且你和子桂也没听说啊?”安轮叫左右人都出去,对花铁说:“岳父,你还不知道,冒必江跟十堂的尤凤环已经有了孩子,我这才跟了桂子,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花铁脑袋嗡了一声,说:“八堂,你身为一堂之主,你?”安轮说:“我是跟桂子商量好来提亲的。”花铁说:“容我去问问。”急步走到后院儿去了。
走到屋外,听到里面花子桂正跟母亲吴越珍哭述。吴越珍说:“子桂,你糊涂啊,咱们家怎么能出这种事啊。”花子桂说:“是女儿不孝,如今只能嫁他了。”吴越珍说:“他要是个好男子,拿你当回事,也该明媒正娶之后,就那么忍不住?这要是冒必江,打死他也干不出这种事,让我怎么相信安轮的品性?你这丫头,既然有了冒必江,怎么又看上了什么安轮?莫非你是看上了他的八堂主之位?”花子桂的眼泪不断,说:“冒必江已经跟十堂的尤凤环有了孩子。”吴越珍说:“怎么会?你把他叫来,我倒要问问。”花子桂说:“他在外地,况且是真是假还有什么用?我已经失身了,就算是我对不起他,又能怎么样?”吴越珍说:“如果冒必江和那个女人是传言,我看你这死丫头怎么再见他。”花子桂说:“如果那样,就算冒必江不在乎,我也不能嫁给他,让他受辱,他越是好,我越是要放他再找个黄花处女,我死活就是安轮了。”吴越珍长叹一声,说:“既然你认准了安轮,就由你吧,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花铁在屋外听了,也不由的叹气,进了屋,说:“子桂,安轮来提亲了,你可想好了。”花子桂流着泪点头,说:“我愿意。”花铁走回前厅,安轮高高兴兴,说:“岳父大人,怎么样?”花铁坐下,喝了一口茶,稳了稳心神,说:“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挑个日子,早点结婚吧。”安轮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不错。”花铁说:“今天你们去登记结婚,三日后举办婚礼,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安轮说:“还是岳父想的周全。”
就在冒必江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花子桂嫁给了安轮。王小年一听说,马上打电话给冒必江,说:“必江,你定的那个花子桂嫁给了八堂主安轮,你知道吗?”冒必江一惊,说:“什么?怎么会?花子桂呀。”王小年说:“花千镇花家子桂,今天在堂里办喜酒,我怕搞错,还多打听了几句。”冒必江说:“她是定给了我,怎么会突然撇开我,嫁给了安轮?”王小年说:“我叫人去替换你,你回来吧。”冒必江不敢相信,风驰电掣回了西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