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当中也有一些明白人,他们何尝愿意被这些大户牵着鼻子走,无奈的是大部分的村民已经被这些大户压迫惯了,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这一小部分人明白又如何,人少势微,为了生计,为了那一点点口粮只能成为成为这些大户的傀儡。
王大朗的那一番话语再次点醒了一部分的灾民,既然是抢,抢谁的不是抢,为什么要与人多势众的外地人作对,为什么要当大户的傀儡,纵使最后抢到了粮草大部分依然会被大户握在手里,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越来越多的村民想明白了渐渐的冷静了一些,将手里的武器放下并没有继续为难这些外地人。
宅民身后的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感觉扯着嗓子大喊,“各位难道忘了我们给各位救济粮的事情了吗?虽然不多但也让大家捱到了现在,如今我们的粮食也已经不多了,若是我们现在不齐心协力恐怕就活不了多久了。”
王大郎反唇相讥,“看你们的样子也抢劫了不少人的过路人了!这些粮食都是你们应得的,现在他们主事的人已经倒下一小半,只要干到了他们,你们不仅有食物可以吃还有大房子住,还有保暖的衣物可以穿。”
宅民看了看人多势众的王大朗,又回头看了看寥寥数人的大户,开始应和王大郎。
有了灾民带头应和越来越多的灾民开始将手里的武器对准了大户,灾民就此倒戈。
华丹丹等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将眼前的危机化解了。
王大郎回到了马车:“挡在前面的村民应该就快要散开了,我去坐最后一辆马车,我们速度得快一些,万一他们又来打我们的注意就不好了,下次就没有这样轻松能够离开。”
“你小心一点”王夫人叮嘱。
华丹丹坐的这辆马车在队伍中间,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最前面有三十个武艺高强的家丁骑着马开路,在中间的便是是徒步推着独轮车载着各种物什的家丁,即使将步伐加快也快不了多少。
当初王家原本就有三百余下人,王大郎觉着还不够打算继续购买一点下人。
王夫人觉着养这么多的人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并没有没有什么必要因此还责怪了王大朗几句。
还好王大郎坚持了自己的想法,托牙侩购买了百余会点武功的家丁,虽然花费了一大笔的银子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若不是他们人多灾民忌惮,恐怕早就被抢劫一空了。
灾民们也不傻,面对人多势众并且手里还拿着刀剑的外地人并没有什么胜算,纵使最后侥幸的赢了依然会损失惨重,便合力要挟大户将粮食拿出来。
道路再次通畅,王家的车马随之离开了小镇。
王夫人提着的心也终于松懈了下来,疲惫的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华丹丹和王潘则继续看着舆图。
“越来越难走了,我们的挑选一条安全一点的线路了。”王潘眉头紧锁。
“如今走小路和官道都不安全,也不必在仔细挑选路线了。”华丹丹摇了摇头。
“官府要钱财,百姓要粮食,钱财乃身外之物给了就给了,只要去到秦国不愁没有钱财,若是没有粮食恐怕我们自己的人也反了。”
“现在说什么都不一定,横竖灾情最严重的也只是这两个县,希望走到下一个县情况能缓解一些吧!”
“平日一个月的路程罢了,我们现在走了已经一月有余,却还只走了三分之一,若是早知道就从楚国绕道了。”王潘将舆图收了起来,她也感觉即使继续研究也没有什么意义。
“那就太远了,也不知道应国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华丹丹忧愁。她苦心经营的华记食铺就这样白白的送给了花娘子。
王潘靠近华丹丹的耳边低声说:“其实我不希望应国能打赢这场仗,若是王后赢了,我作为甄王姬的伴读回到应国会得到厚赏的。”
对此华丹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她只是一介平民罢了无论谁赢都一样。
王潘继续说,“若真像我说的这样,王后定然会处死去俊成等人,说不定窦家也能官复原职。”
华丹丹靠在车厢上,“窦家也是这样想的吧!”
“这还用说。”
入夜,到了一处无人的空旷地方,车马停留了下来准备做饭休息。
这一次不仅要将晚饭准备好,还得尽量多准备一些干粮,免得后面几日在路上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点。
四出升起了炊火,不会做饭的家丁就负责找寻柴火和警戒,会做饭的则开始准备着吃食。
出门在外吃饭也没有什么讲究,能够有的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华丹丹捧着一碗稀粥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许是没有吃晌饭的原因感觉格外的香甜。
吃了晚饭众人困意来袭纷纷找着地方睡觉,当然为了安全起见则是由王家的忠仆们在轮流守夜。
华丹丹和王潘睡在同一个简易的帐篷中,两人白日在车上时不时闭上眼睛休息并没有睡意,思索着事情。
推着独轮车的家丁却是辛苦了一日,必须给他们充足休息的时辰翌日才有精力赶路。
华丹丹躺在被子上辗转反侧始终没有睡意,翻了个身子面对着王潘,轻声说,“睡了没有。”
王潘睁开了眼睛,“我也睡不着,在这荒郊野外始终觉着不安全。”
华丹丹做起来靠在帐篷的柱子上,找着话说,“我瞧着你随身携带了一个大袋子,里面可是装了很多的钱物?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有些什么。”
她贴身带着所有的钱财,因此对王潘的袋子很是好奇终于找到机会询问了。
王潘摇了摇头,“其实没有钱财,我带的是能够证明身份的玉佩,只要拿着玉佩到王家在各国开的铺子中就不愁没钱花,也没有必要带着钱财了。”
“王家财力这样雄厚难怪有人会惦记你的财产。我看你的玉佩上还写上了名字,王家的下人都知道你的名字?若是有人拿着玉佩冒充你怎么办。”
“管事的会知道,不过光拿着玉佩也是不行的,我们还知道只有王家人才知晓的事情,以此也能证明身份。”
华丹丹来了兴致,“我手中虽然有王家管事用的玉佩,对王家的事情知晓的却并不多,你告诉我一些王家的事情可好,我担心日后某一日走散了找不到你们。”
王潘点点头,在这个情况下走散就难得相聚了,而这条路凶险无比,她们也不可能掉回头来找寻失散的人。
华丹丹将王家发生过的事情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中,现在王家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去往巴国的路漫长无比,越是到了大的城池那些官员就越像强盗。
原本是只要给了足够的钱财就能放行,到了后边有些官员已经想要直接上手来抢王家的财物了。
王大郎忍无可忍,只能带着家丁与守城的官差打了起来。
好在家丁众多硬拼官差也不是对手,最后还是打开了城门放行。
可惜的是因此家丁人少了几十个,少了几十人这一路上就少了一份保障。
“我们从应城出发的时候带着十几车的金银珠宝,如今就只剩下了几车,路程却只走了三分之二。”华丹丹忧心忡忡。
“没关系,王家在应国还有藏宝地,王家上百年的积累岂是给一些买路钱就能掏空的,只要到了秦国,等到应国稳定下来就能派人回去拿钱。”王夫人对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便好。”
前进的道路愈发的艰难,王大朗也看明白了,巴国的这些官员就是一个个吸血鬼,想要就这样经过城池是不可能的,便带着家丁奋力反抗。
这个时候再次体现出了王大朗当初做的正确决定,买了两百余会武功的家丁,即使面对众多的士兵也有一战之力。
至于那些士兵也是挑着软柿子捏,发现王家的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便收起了武器,再给了一点钱财便通行了。
等着到了巴国和秦国交界地点的时候,随行的家丁已经只剩了二百多人,还有几十人身上带着伤。
不过只要到了秦国就不用在面对灾民,基本上也就安全了,王家的商号在秦国也有一定的名气,再加上给了一些钱财大点,守城的官差便帮着找了一处屋子暂时修整。
“因为今年干旱,现在城中百姓吃的都是救济粮,所以客栈食铺都不开张了,你们担待一些。”
王大郎点了点,拿出了一锭金子,“大人,我们一家从巴国赶来十分不易,这还是第一个没问我们要过路钱城池,这有一锭金子你拿去和兄弟们喝酒。”
“现在大旱都不准酿酒了,巴国国君是个无用的人,只不过一场旱灾似乎就要将国给灭了。你们在这儿好好修整几日吧!”
“多谢。”
官差看着一众伤号叹了口气,“虽然我们也遭遇到了旱灾的波及,好在秦国疆域辽阔,只有我们最北方的地方受到了影响,别的城池依然是风调雨顺,因为有粮食调过来,所以我们这儿并没有发生暴动。”
“虽然我们在秦国有商铺,但我只小时候随着父亲来过一次,你能否留下来和我们说说秦国的情况,我这儿还有一坛美酒可以共饮。”